白袍中年男子立在院墻之上,眉頭微蹙,辨明那領頭黑衣男子的身份之后,毫不猶豫地沖向院中。他好似大鳥一般落下,帶起一道飄逸的弧線,瞬息間落在小院中。
他右手一翻,便有一道青色光華亮起,一柄三尺青鋒瞬間出現,帶起一溜青光,裹著三尺長的劍芒朝那領頭的黑衣男子飚射而去。
兩個手持長劍的黑衣男子堪堪破門而入,沖入房中,手中長劍頓時光芒大作,攜著三尺劍芒便要朝側室劈去。在側室之中,杜氏母女察覺不妙,正慌忙地從窗戶邊退開,意欲躲閃。
就在這時,杜飛云的攻擊到了。一雙如臉盆大小的赤紅色拳影,帶著熾熱的勁氣朝著領頭男子的后背劈出,九龍鼎也帶起一抹烏光猶如磨盤一般,朝那九師弟的頭頂狠狠地砸下。
如果這兩個黑衣男子不顧身后的杜飛云,一心斬殺杜氏母女的話,那么自身也勢必遭受重創。是以,在剎那間,兩人幾乎同時折轉身形,手中長劍倏地劃向身后的杜飛云。
至于那個身材瘦小的黑衣少年,此時正在院中艸縱飛劍朝杜氏母女發起攻擊。不過,白衣男子落入院中,將飛劍朝領頭黑衣男子射出之后,便是腳步連動,瞬間來到那黑衣少年身側,一記勢大力沉的劈腿狠狠砸下。
三個黑衣人中,以瘦小黑衣少年實力最弱,是以白袍男子一腿襲來,他頓時閃身逃開,召回飛劍全副心神應對白袍男子的攻擊。
屋內空間更小,可供杜飛云閃避的空間幾乎沒有。當兩個黑衣男子驟然折轉身形,手持長劍朝他襲來時,他無奈之下唯有身形爆退。行云步施展開來,身形瞬間后退一丈遠,沖向房檐下。
兩柄三尺余長的劍芒帶著尖銳的呼嘯聲,不依不撓地緊追杜飛云而來,瞬息間便突破一丈遠的距離,飚射至杜飛云胸前。眼看著,杜飛云退開的速度遠遠不及長劍的速度,下一刻便要被兩柄長劍撕碎胸膛。
那兩個黑衣男子的雙眼之中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凜冽的殺機沸騰,臉上盡是嗜血的快意。仿佛,他們已經看到杜飛云被利劍分尸的下場。
這是一個陰謀!兩個黑衣男子假意佯攻杜氏母女,在杜飛云心神焦急援助之下,再突然殺個回馬槍,使他措手不及,陷入險境。
這個計謀不可謂不陰險,杜飛云在院中還可以憑借高超身法躲避,以行云步來和兩人游斗。可是在這狹小的房屋內,他根本避無可避,后退的話只有被兩柄長劍刺穿胸口。
“雜種,你去死吧!”幾乎是同時爆發的兩聲怒喝在院中響起。
面前,兩個黑衣男子發出的劍光陡然激烈震蕩,瞬息間便劃出九九八十一道劍影,一層層凌厲的劍光好似折扇一樣鋪疊在一起,將杜飛云周身籠罩其中。
身后,那正在縱躍閃避的瘦小黑衣少年也見機得空,艸起飛劍瞬間劃破夜空朝杜飛云的后背襲去。
“九九歸一!!”白袍男子的眼眶驟然擴大,眼中精光暴閃。只是瞬間,他便認出來,那兩個黑衣男子使出的劍招,正是青山凝劍術之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這一招,乃是這套劍術之中最為厲害的殺招!
鋪天蓋地的璀璨劍光充斥于周身,迷亂了雙眼,杜飛云也無法在瞬間分清究竟哪一柄劍才是殺招,哪些劍光才是虛影。他唯有歇盡全力爆發出體內所有元力,瞬間以心神艸縱九龍鼎閃現到身前,以期能夠躲過這漫天劍光的絕殺。
然而,即便他能夠擋住身前這兩人的聯手絕殺,可是身后傳來的凌厲劍氣使他知道,背后也有飛劍襲擊。此時,他周身被劍光籠罩,只有向前或者向后躲避,根本無法閃身向旁邊躲去。
向前,勢必會被璀璨劍光撕成碎片。向后,勢必會被襲來的飛劍刺透胸口。無論如何,他都必死無疑!九龍鼎即便能擋住部分劍影,卻也絕對無法將所有攻擊擋住,更不能救他姓命!
怎么辦?
落得這步境地,已經是生死一瞬的危急關頭,容不得絲毫猶豫!
動用底牌,拼了!瞬息之間,杜飛云當機立斷,便作此決定。畢竟,此時若是不用九龍鼎的底牌,只怕就要飲恨當場。
他也只能寄希望于能夠與對方兩敗俱傷,接下來交給背后的白衣男子。這一刻,他選擇了相信背后那個白袍男子,因為這一個多月的了解,他知道,這個白袍男子肯定不會讓他失望。
因為,他是薛讓!杜飛云知道,他不僅僅只是一個神醫那么簡單。
九龍鼎瞬息間劃破夜空,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倏地來到杜飛云胸前。原本只有三尺見方的九龍鼎,瞬息間變作一丈方圓大小,猶如一塊巨石,橫亙在杜飛云與兩個黑衣男子中間。
九龍鼎的底部對著杜飛云,朝著兩個黑衣男子露出一丈方圓的碩大鼎口,黑黝黝的,沒有絲毫光澤,攝人心魄。
兩個黑衣男子原本已經沖至杜飛云身前六尺處,眼見就要將杜飛云斬殺于劍下,卻不料面前陡然出現一個巨大黑洞,頓時瞪大雙眼,心中大駭。
雖然兩人并不知曉這個黑黝黝的洞口之中究竟有什么古怪,又有著什么兇險。可是,出于心中敏銳直覺,兩人知道,這個黑黝黝的洞口絕對是異常兇險。稍有不慎,他們便會喪身于那黑洞之中。
只是,兩人前沖的勢頭太猛,速度太快,在這短短數尺的距離之內,根本無法剎住身形。即便明知身前那黑洞異常兇險可怖,卻仍是無法阻止自己前沖的勢頭。
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那黑洞洞的洞口里,竟然倏地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吸力,瞬息間就將周圍三丈之內的空氣吸取一空。連同著兩位黑衣男子的身軀,也被那巨大的吸力拉扯的向黑洞內沖去。
場中情況急轉直下,情勢忽然逆轉,這次輪到兩位黑衣男子臉色蒼白,神色震駭。他們毫不猶豫地爆發出體內元力,周身頓時騰出熾烈光華,意欲向后退去。
被稱為九師弟的中等個頭男子,手中長劍瞬息間在身前劃出上百道劍影,鋪成一片璀璨絢爛的劍光,想要阻擋那恐怖吸力片刻。
領頭的瘦高個男子實力最是強悍,眼力也是極其高明,這短短一瞬間,他便看明白許多東西。驟然出現的這個黑洞,堅決不能碰觸,否則被吸入其中必定有死無生。那個中途忽然出現,毫無緣由加入戰斗的白袍男子,肯定是杜飛云的朋友。
更重要的是,他看出來,那個白袍男子的實力絲毫不亞于他!甚至于,在元力的精純和雄厚程度上,那個白袍男子比他更為深厚!
劣勢!今夜看來是無法得償夙愿,沒辦法為父親報仇了!
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領頭的黑衣男子便想明白這些,眼中一絲陰鷙閃過,心中瞬間有了決斷。只見,他手中長劍驟然鋪撒出燦燦劍光,九九歸一的威力被發揮到極致,隨后他的右腳瞬息間點在旁邊的那位九師弟背后。
九師弟的后背驟然遭此襲擊,頓時前沖之勢加快,再也無法抵抗九龍鼎的吸力,一頭扎進黑黝黝的洞口之中。直到他身形消失在黑洞之中的那一刻,他那蒼白的臉色上還掛著一抹驚愕,嘴邊的一聲疑惑的大喊還在院中回蕩。
“六師兄,你……?”
只可惜,聲音戛然而止,那位九師弟便被九龍鼎吸入其中,爾后再無聲息。至于那位領頭的六師兄,則是借助著反震之力,身形瞬間爆退,向一旁閃出數尺遠,總算躲過了九龍鼎的吸力。
杜飛云面色蒼白的立在原地,雙手緊貼著九龍鼎的底部,瞬息間將體內元力全部狂涌而出。與此同時,九龍鼎那黑黝黝的洞口內,驟然亮起赤色透明火焰,好似火海一般無邊無際,熾熱的高溫逸散出來一絲,使得周圍空氣溫度瞬間上升數十度。
那位被吸入九龍鼎之中的九師弟,就此便被透明的赤色火焰給燒成灰燼,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化作一蓬黑灰。
然而,杜飛云雖然成功地動用底牌,將九師弟給擊殺掉,可是那六師兄卻是安然逃脫。更重要的是,此時,身后那柄青色飛劍已經臨體,凌厲至極的劍氣已經撕碎杜飛云的后背衣衫。
“難道,這就要被要飛劍貫穿胸膛了么?”杜飛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眼神有些黯然。
不過,只聽得“叮”的一聲清脆聲響,那凌厲的劍氣便戛然而止,再也無法寸進。已經刺破杜飛云后背皮膚的劍芒,也不再吞吐閃爍,不再凌厲逼人,漸漸地消散。
微微愣怔片刻,杜飛云便明白,薛讓終究沒讓他失望。
動用底牌使用過九龍鼎之后,杜飛云體內元力已經被抽空,此時渾身再無一絲力氣。他緩緩地轉過頭來,便見到一身白袍的薛讓正靜靜立在他身后,右手伸出平端在身前,手中光華閃爍。
他的右手是一只元力光華凝聚而成的碩大青色手影,青色手影中,正握著一把青色飛劍,還在不斷震動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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