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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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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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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憤然沖柳夏背心一甩手,“他運氣震傷了無果!”

柳夏額頭見晶汗,手上繼續為無果療傷,語氣全是愧意,“抱歉,無果小兄弟那招綠浪太驚人,我不知不覺就運氣出招。不過,你們放心,雖是內傷,應不會太重,以小兄弟的強體,痊愈也就十天半個月——”

“十天半個月?”有花音調陡高,“那小姐身邊豈不是沒個保護的人了?”

“算了,有花,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就無果一個隨護。”

聽到能讓他從夢里驚醒的可惡聲音,柳夏的肩又刺痛了,說話的口氣不自覺挾了火星子,“蘭生小姐倒也不必急于找柳某的晦氣,你的護衛先運了內力,我總不能坐以待斃。”

“娘,明日出門,借無晚給我用。”無果無晚皆能武。

敢情完全沒理會他說什么,柳夏郁悶著,同時一念上心,將無果輕放平,起身對母女二人抱拳,“事情因我而起,小兄弟養傷的日子里就由我保護蘭生小姐的安全吧。”

有花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鄔梅微蹙眉,眼中卻有別光,但見丈夫也過來了,才道,“柳少俠如今是保護玉蕊的劍師,且又是無果沖動在先,實在不能怪你,就讓此事過去罷。”

南月涯道不錯,“柳少俠不必歉疚,是無果心高氣盛。至于蘭生少了護衛,我自會為她再安排。玉蕊身份不一般,平時又愛亂跑,有柳少俠這般的高手在旁才讓人放心。”

誰知柳夏這么說,“國師大人此言差矣,我與無果小兄弟交手本就是大欺小,如今我令他受傷,自然要由我代他保護蘭生小姐。我意已決,好在圣女還有明月殿眾衛士常隨伴行,暫缺我一人應無妨。待無果痊愈。我自會履行與國師大人之約。”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南月涯心中雖不痛快,再一想昆侖劍宗的人向來率性,太過勉強的話,這人一走了之,還說不定莫名把昆侖得罪,只好點頭,“我尊重少俠的意思。”

他又叮囑蘭生,“柳少俠可不是無果,你要待他如上賓,出門在外時凡事以他的看法為重。不可拿小姐脾氣任性指派他。”

蘭生張口才說半個不字。鄔梅卻已對柳夏略施一禮。“那就拜托柳少俠了,我這女兒有些寵壞,你多擔待。”

柳夏連忙深揖道不敢。

蘭生沒有要這位少俠來補缺,只提了借用無晚一日這么簡單的要求。她娘該知道。比起不知根知底,名字倒過來念就怪怪的少俠,無晚是自己人。北院有暗門,她常悄出門,這些秘密要曝露在此俠面前?還是她娘借機關她禁閉?答應得好不輕易!

“你娘相中他作女婿,要不要恭喜你?”泫冉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蘭生側過臉,瞧著神情有些莫測的泫冉,不由輕笑。

“你笑什么?”他的目光定望在她的鳳眸中。

“殿下吃醋了。”每次愛玩曖昧,不考慮對方心意的家伙。輪到她反玩。

泫冉的眼底瞬間深幽無光,片刻后跟南月涯鄔梅告辭,竟再不看蘭生一眼。

蘭生但覺這人陽光面純粹裝飾,只許他自己捉弄別人,別人就捉弄不得他的小雞肚腸。對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鄙視他。然后想到他沒給她補帖子,不禁松口氣。想也知道明天東平王府有多少名流貴胄,恐怕會遇到熟人,她一點不愿應酬。

好好一頓飯,因無果吐血昏迷有些不歡而散,老夫人回院前還說了兒子,不該比試什么的,隨即又道鄔梅怎么也不勸,反而跟著起勁,快過年卻鬧血光,別影響了府里明年的運勢,巴拉巴拉。說兒子半句,說媳婦一堆。蘭生看李氏眼里都長出兩柄光劍來了,那么幸災樂禍。

不過柳夏在場,老夫人還算收斂,帶著李氏母女走了。鐘氏母女無聲退場,蘭生發現鄔梅也在目送,除了她倆竟沒其他人注意。南月莎迄今沒跟她說過一個字,鐘氏平時一直在李氏身邊站著,主張都是照李氏的心思走。如今李氏母女的地位突漲高,這個差距讓鐘氏母女顯得黯淡了多。

鄔梅收回目光,就和蘭生對了個正著,嘴角淡淡拉出一絲笑,卻又很快不見了。她叫來寧伯找人抬無果回北院,囑咐有花小心照看,要什么藥只管到前院賬房支銀子。說完這些,便笑著挽南月涯走了,沒有一點讓老夫人訓過的怨臉。

蘭生早就習以為常她娘掌控男人心的魅力,轉身卻見柳夏不可思議的表情,揶揄他,“柳少俠沒見過這個年齡還卿卿我我的夫妻?”

他還真沒見過!柳夏正想如此作答,對上那雙鳳眼,身上就一個冷抽,立刻目光凜冽。對了,這女人,他還要跟她算帳呢!

鳳眸本來笑得滿滿,看了柳夏一會兒,垂下眼簾,仿佛若無其事,落袖走過他身旁,同別人說話。

“你倆要不要上我那兒坐坐?這么死瞪著我,好象我欠你們。”原來金薇玉蕊姐妹倆還在。

“要。”玉蕊說。

“不要。”金薇說。

蘭生點頭,“好吧,玉蕊,你跟我走。”

走了幾步,回頭見金薇也跟著,挑眉好笑,“不是不要嗎?”

“不知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騙玉蕊,我得看著你。”金薇冷著一張臉,視線滑過柳夏,心頭更惱火,“你回來后就沒消停過,今天要跟你好好說清楚,今后還亂來就——”

蘭生走自己的,根本不怕金薇的要挾,“就趕我走?換個新鮮點的說法吧,好比送我一句話,小心出門遇到鬼之類的?”

玉蕊連呸,“不能亂說這種話的。”

金薇拉著妹妹,“她信口開河,你當什么真?完全不肯讀易經的人,不是我們瞧不起她,而是她瞧不起我們。”

“的確。”蘭生承認,“也不用你算明天會發生什么,就說說我今日遇到哪些事,不,說中一件就行,那我還能相信你本事。”

“和你這種一竅不通的人說也白說。”她的天能不是這么用的。

看面相知壽數,只是部分人,乃其一。通過六爻或其他占算的工具看未來吉兇,通感極強時能有九分準,此其二。其三,就是血誓,誓從心愿,愿必成真。那是東海筮術,娘沒教,但她偷學了,迄今也就用過一次,幾乎耗了半命,整整一年通感全無。再加上娘的臨終遺言,她大概不會用了。

蘭生撇撇嘴,就此安靜。

到了北院,她等在門后把每個人都迎進去,親自關門下拴,回身過來笑嘻嘻。

金薇覺得十分糝得慌,“你笑那么賊干什么?”

蘭生揮開手,趕她,“帶玉蕊站遠點,沒你倆的事。”

玉蕊拉金薇往后退,“姐姐,聽大……”差點又說大姐,“……聽她的應該沒錯。”這半年下來的經驗談。

柳夏看天女圣女站到主屋廊下,心中也在亂長犄角,隱約察覺關門下拴同自己有關系,再想到蘭生反暗算過自己的智慧果敢——啊呸(他自己)!狡猾陰險才對!

“蘭生小姐如臨大敵的模樣,可需要在下幫手?”全身戒備,防她再耍陰謀。

“關門打狗而已,用不著殺牛的刀,柳少俠可以安心睡一覺。”蘭生往柳夏近前走,步子很悠閑。

“睡覺?我可不想——”忽然眼前有些花了,女子的面容漸漸模糊,竟然顯出妖麗的紫色,但柳夏畢竟是柳夏,硬撐出瞬間清醒,已知自己又著了道,厲喝,“你……什么時候下得手?!”

“有花,問你呢,還不幫柳少俠解惑。”蘭生從他身邊走過。她問玉蕊有沒有幫人好好看病,玉蕊說有,她就知道柳夏是誰了,因此和有花把人誆來。當然也有驚訝的地方,比如擎天會的大當家是女人,再比如小胡子二當家是個身材超贊的帥哥,還有她娘的配合。

柳夏五指成爪,卻只抓到一片云輕的錦,真是羞死的心都有了。

有花繞到他前面,冷哼不待見他,因無果確實讓他打傷,“你幫無果療傷的時候。此針安神,二刻見效。”蘭生曾說過,女人在體力上天生不如男人,真遇到險情,不要講光明正大,撂倒對方是第一。

柳夏沒聽到后面的話,他睡了過去,帶著一種無比悲憤,不想再醒來的神情。

蘭生都沒有開口,空蕩蕩的院子里冒出來兩個手粗腳大的丫環,把人抬了下去。而那兩名抬無果進屋的漢子靜悄悄出來,對蘭生無聲彎了彎腰,開門關門,好像什么都沒看見。

金薇呆呆看著這一切,明白到一點。這里不僅是蘭生的地盤,還是鄔梅的地盤,每個能隨意進出的人都對她們絕對忠誠。這種忠誠度,她身邊只有尤水。

“有花,讓廚房做些熱乎的宵夜,說金薇玉蕊在這兒,多用點心思。”蘭生率先進屋。

這回是玉蕊拉著金薇走。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變化,但覺這屋也比自己那邊舒暖,金薇瞧著不奢卻精美的一應物用已與上回來時大不同,看得出負責修繕的管事并非一般用心。

有娘的,沒娘的,就是不一樣。

今天第二更。

清楓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