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喵妃出墻來

第四百三十章:尼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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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貓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轉變令楚云深也收回了自己的笑容,他輕蹙著濃眉快步走到了獅子貓跟前:

“可是哪兒不舒服了?剛才不該吃那么多?”

楚云深說話之間手就已經朝桌上的獅子貓伸了過來。

獅子貓原本還癱躺在桌子上懶得動彈,看到楚云深探過來的手如同躲避瘟疫般一下子彈起。

一個眨眼之間,她已經如同一道雪白的閃電躥了出去,與此同時楚云深的手也摸了個空。

等到他去尋獅子貓的身影,卻發現許久沒用這招的獅子貓又去了床下面。

當真是全國各地只要去過哪個地方,那個地方的床底就會被程瀟瀟出其不意間‘臨幸’。

程瀟瀟就不煩嗎?她也躁得慌。

她就不覺得自己矯情?不,這次就不了吧。

這次涉及到了底線問題,程瀟瀟自認為她沒錯。

怎么面對感情的時候能用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

她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女生都主動了,并且是主動成那副德行了,楚云深居然還能如此坐懷不亂?

不對,應該說是無動于衷?

哎呀,反正就是她現在搞不明白楚云深是不是也喜歡她,她也不明白楚云深和她現在的關系究竟屬于哪種。

這就導致她很煩躁。

她是個藏不住掖不著的人,這種曖昧的感覺她沒有辦法接受。

只曖昧不談戀愛不確定關系,那不是耍流氓嗎?

這樣想想他們都相互間耍了多少次流氓了。

楚云深還在外面呼喚著程瀟瀟,只可惜程瀟瀟根本不愿意回應他。

回應啥?有什么好說的?

氣上心頭的程瀟瀟根本忘了今晚她還有正事要跟楚云深商量,她要靈魂出竅去地府的事也被擱置在了心底。

女人真生起氣來,女人自己都怕。

平日里都是小打小鬧,作為女人而不是真貓科動物的程瀟瀟,生氣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今日更像晚霞出事那幾日一般,程瀟瀟一直躲在床下任憑楚云深說什么做什么就是不為所動。

這種狀況維持到晚上也沒有緩和。

她氣得連吃晚膳時也沒有出來,這對吃貨而言當真是出了極大的事才會如此。

直至臨睡前她才一個飛躥,直接鉆進了被窩里將整個身子都埋在了床褥內,根本不給楚云深行動的機會。

程瀟瀟自認為不是一個作天作地的女孩子,往常有什么事情也是有一說一,不會憋著氣一句話都不跟楚云深說。

畢竟她一直都知道,跟對方賭氣是件很沒效率的事情。

除了能讓自己氣到無法好好過日子,對于對方而言根本就是在白費力氣。

搞不好還會出現一個情況,自己氣得半死,對方什么事都不知道。

所以程瀟瀟雖說平常也會生氣,但大多數時候都會好言好語最后跟楚云深把事情解決掉。

這其中還包括晚霞那一次,她氣得都要離家出走,最后還不是笑著把楚云深原諒。

當然程瀟瀟也不是這種會‘獨占功勞’的人。

那一次確實也少不了楚云解釋了他跟晚霞沒什么瓜葛,不然程瀟瀟自不能那么輕易讓那件事過去。

也可以說,還是程瀟瀟自己發現了晚霞那件事的真相。

但是這次不一樣啊,她什么都感覺不到。

她就算想替楚云深辯解幾句,她也要有理由才行吧。

喜歡,還是不喜歡?

程瀟瀟她當真拿捏不準。

楚云深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獅子貓的耳朵動了動,身子也跟著往里再挪了挪。

這一細微的舉動使得楚云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原本想要問出口的話也卡在了喉嚨里。

那一句“你還好嗎”被吞咽下肚,昏黃燭光照耀下的房間內,只剩下無盡的沉默。

楚云深的這份無所適從在程瀟瀟眼中更像是一種不為所動,她盡情曲解成了一切不好的意思。

不想哄懶得哄,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哄。

她明明表現出來了她很生氣啊,沒理由看不出來她的這份情緒吧。

楚云深已經轉身離開了床邊,只剩下獅子貓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程瀟瀟現在根本就沒有睡著啊,她不過是在床上胡思亂想還得不到個結果罷了。

她又哪里知道拿她沒辦法的楚云深,只是怕處理不當惹得她更加不快。

她也不知道楚云深只能讓出房間,騰出空間給獅子貓自我冷靜的無奈。

程瀟瀟只知道,楚云深這個男人,磨磨嘰嘰一點都不干脆!

喜不喜歡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總是吊著人家算什么英雄好漢。

要不等老娘回來直接強了他?

生米煮成熟飯,管他喜不喜歡,總是沒辦法拒絕了吧。

程瀟瀟突然產生了這樣一個危險的想法,當然下一秒她就一爪子拍到了自己的臉上。

程瀟瀟你真的很黃很暴力欸!

這種事情居然都能被你想出來。

自知想法不慎的程瀟瀟默默念了好幾遍《金剛經》,好歹打消了自己心中不堪的念頭。

人一清心寡欲下來就容易犯困,原本的怒火也暫時消散。

奔波了一天再加上精神一直緊繃著沒有放松下來,這會程瀟瀟總算有了休息的機會,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不想睡。

整個身子蒙在被子里的獅子貓,很快就因為大腦供氧不足感到困頓,偏得她又懶得動。

等到程瀟瀟再度恢復意識,她又跟許久前一般,來到了一片純白的虛無當中。

這片混沌的遠方正是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她不用過去都能猜到來者是誰。

這都幾輩子了,怎么還是這種老套的出場方式呢?

能不能換點新穎的?敢不敢有點創新?

程瀟瀟翻著白眼往前靠近著,想到即將又要前往地府,心里難免還是有些小忐忑。

這次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遇到其他人,不對,是其他鬼。

她努力從僅存的記憶力拼湊著過往的回憶,試圖回想起上次來地府看到的那番光景。

大片大片大紅色彼岸花;翻滾著的黃色河水;還有鬼來鬼往的石橋;一直舀湯端湯的孟婆……

等一哈!

那個女人!

程瀟瀟又看到了黃泉水中露出的那顆女人頭。

是楚云深的母親!

這點事程瀟瀟還是記得的,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幾次來都能在黃泉里看到她。

“白大哥,能不能等一等?”

程瀟瀟還是叫住了在前面帶路的黑白無常。

“何事?”

白無常回到地府后不同于在外面時的慈眉善目,他板著一張長臉清冷著嗓子問道。

程瀟瀟一下子記憶調轉回了上次當臨時工時,那時候的黑白無常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隨后攜手并進一起狠狠坑了她一把。

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淚。

怎么說都是在地府,黑白無常改變態度也很正常。

不過既然如此,她要是還跟他們打聽楚云深母親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妥當啊。

這路上鬼這么多,萬一再被其他人聽到黑白無常如此隨意的透露地府的事情,好像也不大好哈。

程瀟瀟難得細心一次,最終還是沒有問出想問的問題來。

她對著白無常搖了搖頭,看到白無常眼中的疑惑又肯定的張口重復說了聲: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白無常將信將疑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在即將回頭的時候還是壓低了聲音安撫道:“就快到了,你再堅持一會。”

程瀟瀟笑著點了點頭,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再看向了黃泉水。

翻涌的黃泉水變得平靜,緩緩流淌著的河水只剩下偶爾露出的森森白骨在河水里浮沉。河水中哪里還有什么女人頭,好似剛才程瀟瀟看到的不過是她自己的幻覺。

眼花了?

不能夠吧,之前不是也看到過?

而且她也不至于幻覺是看到楚云深母妃吧?要是幻覺也應該是楚云深本人才是。

還有剛才楚云深母妃好像也在看著她,好像想跟她說些什么似的,只是她沒能來得及看到具體情況。

待會私下問問黑白無常吧,看看他們會不會告訴她什么答案。

程瀟瀟總算收回眼神繼續往前走,直到她和黑白無常都已經走得老遠,河水才再度翻涌起來。

并且那速度還在逐漸加快,程瀟瀟剛才一直觀望的那個女人頭也重新浮現在水面上。

女人頭失望的左顧右盼,不消片刻又消失了蹤跡。

已經漸行漸遠的程瀟瀟跟在黑白無常身后,總算在一塊石碑前止住了腳步。

石碑過去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霧氣之中時不時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還有無比凄苦的哭聲。

就這?

這白霧是挺唬人的,程瀟瀟都能感受到這里的空氣比地府其他地方的空氣稀薄些。

不過也只是這樣而已啊,她根本看不到什么其他東西,這讓她怎么收殘魄嘛。

似乎感受到程瀟瀟眼中的嫌棄,黑白無常各自伸出一只手朝著眼前的白霧輕輕一揮,下一秒白霧便自己迅速隱去,頃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把障眼法給祛除了?

程瀟瀟了然的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沒有了白霧的遮掩,眼前的尼盧都地獄展現出了它原本的面目。

反正沒有她想象中十八層地獄的慘象,有的只是一道高大的石門。

不是,你們到底設了多少層幻象啊。

透過光禿禿的石門,門內是一片虛無,就像是她先前在意識里看到黑白無常的那個空間一樣。

這根本就看不到一只鬼,你在跟我開什么玩笑?

要不是石門上的牌匾上寫著‘尼盧都’三個大字,程瀟瀟都要誤以為自己來了什么荒郊野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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