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喵妃出墻來

第五百零四章:夠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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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客棧窗戶照(射)進來的光線,那人的肩膀和其他關節處都能看見絲絲縷縷的銀線。只是那些絲線極為細膩,比頭發絲還要隱匿,更像是蜘蛛的浮絲。

那些絲線一直被牽扯著通往了三樓東邊的走廊處,正被一只小巧如玉砌般的手握在掌中。

煙藍色的衣裙無風自動,她的紅唇如櫻,貓眼瞇成很愜意的狀態。

蔥白般的手指飛舞,那些絲線被牽動拉扯,一樓大廳內的跑堂人也隨著她的動作變換著自己的姿勢。

這畫面極為詭異,(cāo)縱這一切的人卻一翹嘴唇,牽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來。

只不過那笑容稍縱即逝,很快便從她那精致的臉龐上消失。

大廳內瘦高個的跑堂憑空消失,只剩程瀟瀟匆忙留下的腳步聲還在客棧上空縈繞。

程瀟瀟腳底生風,就差走出六親不認的競走風姿。

她(shēn)側的楚云深一直默默無言,只緊跟程瀟瀟的步伐,任由程瀟瀟動作。

“呼,總算是出來了。”

程瀟瀟捂著狂跳不止的(xiong)口,一直走到客棧門外面的沙丘旁才停下了腳步。

再一對比(shēn)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楚云深,程瀟瀟心里簡直不要太嫉妒。

同樣是凡人,為什么你格外優秀,每天都像謫仙似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壓力很大!

程瀟瀟哀怨地看了楚云深一眼,還是喘勻了呼吸才湊近了悄悄跟楚云深說

“剛才你害不害怕?你看到沒有?”

回答程瀟瀟的是楚云深默著一張臉面無表(qg)的注視著她。

好的,這樣的答案足夠程瀟瀟讀懂了。

“你難道沒有看到那個跑堂的沒有影子嗎?還有他的呼吸,他好像不用呼吸一樣,我沒看到他(xiong)口有起伏!”

程瀟瀟神秘兮兮的越湊越近,她跟楚云深比劃著,嘴里的描繪更是生動有趣。

楚云深從嘴角溢出一個上揚的弧度,“他不是鬼,傀儡人罷了。”

“什么?!傀儡人?”

程瀟瀟失態的喊出聲音,又在下一秒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瞪大了眼用眼神繼續詢問楚云深。

楚云深反而神色輕松,看起來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他頗為好笑的點了點頭,“(cāo)作者剛才就在樓上。”

“居然……”程瀟瀟放下了自己的手,似乎覺得她的聲音還是很大,干脆再靠近一些,更為小聲的低語

“就在樓上?又是吳國人嗎?”

程瀟瀟難以置信這(cāo)縱者的膽大妄為,居然在人多眼雜的客棧都敢動手。

是因為這客棧為盈景景所開?那這也過于光明正大了吧!

而且這頻率也忒高了些,不是就相當于直接告訴他們,這個盈景景有問題嗎?

吳國人有這么蠢?

程瀟瀟百思不得其解,索(xg)等著楚云深為她解惑。

“嗯,不是”,楚云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傀儡術好像跟蠱蟲有關。”

“你的意思是,這人是盈景景?”

程瀟瀟有些不肯定的問道,想當初楚云深介紹盈景景時幾次提到蠱蟲,她雖也覺得毛骨悚然,卻還是極為認真的將這個消息記了下來。

楚云深微微頷首,他率先往前走了幾步,并且示意(shēn)后的程瀟瀟跟上。

“想騎馬嗎?”

沒走幾步兩人便來到了客棧的馬廄,楚云深回頭揚了揚下巴問道。

眼前男子一(shēn)黑衣在陽光閃著光,他看起來似乎心(qg)還不錯,上挑著那雙丹鳳眼,眉眼飛揚,唇角含笑。

程瀟瀟有些錯愕,還真別說,楚云深這猝不及防的邀請著實令她心動。

但程瀟瀟心里更多的,還是覺得楚云深心太大。

“所以盈景景(cāo)縱傀儡人究竟有何用意?她想對我們動手嗎?”

程瀟瀟沒有去直接回答楚云深的話,而是選擇了保持理智,繼續跟楚云深就事論事。

天知道這個選擇有多難,她心里都快糾結死了。她何嘗不想去騎馬,她眼睛都快貼到馬廄里的馬(shēn)上了。

程瀟瀟長這么大都沒真的在廣闊的平地上跑過馬,她也就上輩子出去旅游,在山腳下跟人家那肥到駝人都喘的胖馬合過照。

說起那次拍照也尷尬,她上馬是被那老板娘托著(i)股送上去的,下馬的時候卻是被那只肥馬抖下來的,還差點一個(i)股墩子摔到地上。

隨著思緒的飄遠,程瀟瀟趕緊一個激靈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眼神也從馬廄那邊收了回來。

楚云深默默含笑注視著這一切,將程瀟瀟的多次偷瞄悉數看在了眼中。

“你別不說話啊,是盈景景很難對付嗎?還是她真的跟吳國有關?”

楚云深越是沉默不語,程瀟瀟越是心慌。

她只覺得楚云深是不是現在沒辦法了,所以才會破罐子破摔。不然怎么會如此自暴自棄,今(ri)讓暗衛放假不說,自己還帶著她來這里騎馬。

要知道楚云深可是基本上全年無休的人,他要是放在現代,那就是妥妥的工作狂啊。

官理院沒有案子,不用進宮上朝的時候,楚云深就會在家看案宗,要不就是在家看書,各種書籍,堆得整整齊齊的放在書桌上。

而且程瀟瀟懂得,楚云深是真的享受這樣的過程,他一點都不覺得乏味,甚至可能還樂在其中。

別問程瀟瀟是怎么知道的,她會說她曾經多次躺在楚云深的書上,以獅子貓的(shēn)份撒(交)打滾,最終只換來了楚云深冷淡的將她抱入懷中。

所以這樣‘放縱’自己的楚云深,根本就不是放松吧,明顯就是在(yu)蓋彌彰。

定是吳國那群人(bi)得太緊了,案子又過于棘手,楚云深一時半會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來,才會借著今天消消愁。

“沒關系,你不想說也不用勉強自己。”

程瀟瀟想了想決心放過楚云深,她十分隨意的擺了擺手,打著哈哈準備將這個話題幾句帶過。

“不是。”

楚云深終于有了動靜。

他的聲音含著笑,“你別胡思亂想,真的只是大家太累了,我也需要休息。”

程瀟瀟看著眼前這雙丹鳳眼,眼中寫滿了真誠,更多的還是疲憊的紅血絲。

這是程瀟瀟第一次聽到楚云深說他‘累了’,在這之前她從未在這個人口中聽到任何類似的話語。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楚云深在他們眼中就好像是金剛不壞之(shēn),如同廟宇中塑了金(shēn)的神仙。

以至于沒有人會想起,其實他也不過只是一個比普通人厲害一些的人,他也不過是個平凡人。

他也需要放假,也需要用不同的方式來調節(qg)緒和狀態。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們今天就痛痛快快的玩一場吧!”

程瀟瀟雙手一合,對著楚云深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

有陽光散落在她臉上,她迎著那陽光面對楚云深,瞇著眼笑得格外漂亮,楚云深也看得十分恍然。

“好。”

男子的聲音清和,他伸出手揉了揉程瀟瀟額頭凌亂的頭發。

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挑馬,上馬,有楚云深在,這些事(qg)都如行云流水般順利。

“握緊韁繩,抬頭看前面,不要怕。”

楚云深的聲音由風中傳到更遠的前方。

“是這樣嗎?”女子的聲音微微顫抖,光是聽聲音都能感受出她的懼怕。

“對,你做得很好。”

程瀟瀟在前,楚云深在后,他十分耐心的將頭抵到程瀟瀟耳側,“現在按轡的手要往內側使勁,讓它慢下來。”

相對于楚云深的放松,程瀟瀟都快緊張死了。

她現在端坐在馬上根本不敢隨意動彈,楚云深說什么她都乖乖照做,同時也不敢多言語,畢竟要一心一意嘛。

這種事(qg)真不敢隨意應付,這要是一不留神真從馬背上摔下去,她估計這輩子都要對騎馬這件事有心理(y)影。

為了不讓自己產生心理(y)影,也為了楚云深不留下不愉快的記憶。

“等它放松,低下頭去,”楚云深還在低聲教學,用一種類似于呢喃的聲音“對,就是現在,摸摸它的脖子。”

楚云深握住程瀟瀟的手,教程瀟瀟怎樣撫摸馬頸。

楚云深的手冰涼,而馬頸溫(rè),鬃毛扎得程瀟瀟手心出汗,馬打了個響鼻,程瀟瀟的心也跟著顫了一顫。

“這是你對它聽話的獎勵,現在再試試讓它跑起來。”

楚云深溫柔地教導著程瀟瀟,環住程瀟瀟的左臂一緊韁繩,馬小步跑了起來。

“學會了嗎?你試試看。”

程瀟瀟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眼見著程瀟瀟沒有轉過臉看他,楚云深這才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

他的面上沁了薄薄的汗珠,在昨(ri)炎(rè)下都面色蒼白的他此刻卻氣息不勻,看起來就十分辛苦。

楚云深小心的捂住了自己的(xiong)口,他那被弄亂的衣袖下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紗布,在陽光下格外的刺眼。

昨夜的回憶還歷歷在目,慕白的話也猶如在耳。

其實楚云深確實騙了程瀟瀟,今(ri)不是放公假,而是慕白帶著小五在研制新藥,祝容則去邊塞那邊和聽竹一起調查李家兄妹的事(qg)了。

所謂新藥,也不過是為了楚云深。

最后深吸一口荒漠特有的燥(rè)空氣,楚云深深深看了眼坐在他前面的少女。

她的黑發飛揚,又跟楚云深自己的頭發糾纏在了一起。

下一秒,如墨玉般的眼眸中(qg)緒迅速抽離,馬背上的玄色(shēn)影也騰空而起。

程瀟瀟按照楚云深所說,試著策馬前行,跑出去好遠,才發覺背后一輕,楚云深早已站在了原地,只遠遠地看著程瀟瀟。

“駕!”

程瀟瀟放松了韁繩,任馬自由弛聘。

有風穿梭過她的耳畔,直至天地悠悠,程瀟瀟總算體味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好像有些能理解楚云深為何會選擇在今(ri)來騎馬,現在的她和楚云深都需要這樣的釋放,她也有些(ài)上了。

夠肆意,夠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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