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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二章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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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蔥蔥的浮屠峰半隱在清晨的薄霧下，看上去美麗而祥和。
遠遠過來的流煙仙子很感慨，當年她真沒想過，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仙果樹，都能被盧悅種活。
她久久地半浮在外，凝望這個被收拾成仙山，已經成為三千城一景的地方。
“前輩！您怎么過來了？”陪著望仙藤修煉了一早晨的盧悅發現這位前輩的時候，很是驚訝，“是有事嗎？”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
流煙仙子笑笑，“看樣子，你最近回復得不錯！”
“回家了嘛！”盧悅眼角微彎，“如果有事，您也不必藏著掖著。”
流煙仙子笑著從大開的陣門一閃進去，“是有事，不過不是你的事。”
“不是我的事？”盧悅的笑容更真誠了些，“誰呀？要勞動您的大駕？”
“天地門的上官素，你和她關系不錯吧？”
盧悅點頭，“是！是上官師姐飛升了嗎？”
“飛升了，不過她領了仙盟任務在外。”流煙仙子直話直說，“盧悅，我來是想問你，她是不是得了古巫圣女離夢的傳承？”
“……”盧悅眨了眨眼，“這個……我不太清楚，她在外面幫人算卦了？是很靈的那種嗎？”
“很靈！”流煙仙子鄭重點頭，“我主要是想問你，她的卦，對她自己有沒有影響？”
古巫圣女雖然每一個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據流煙所知，她們大都壽不假年。如果算噬鬼的方位，對上官素影響巨大的話，她其實不想她再那樣算下去。
要知道，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過猶不及的。
“不知道！”盧悅是真不知道，不過，她卻在流煙仙子的話，聽出了一些什么，“怎么？她算過卦后，精神狀態或者身體狀態不太好了？”
離夢圣女的卦很靈，可是她沒看到她算過卦后，有什么后遺癥。
“……”流煙仙子蹙了蹙眉，“她跟逍遙子說，她的手法，跟一般的天演數不一樣，說，這事你知道。”
她知道？
盧悅挑了挑眉，“那只能是圣女離夢給她開小灶了。您放心吧，上官師姐是個聰明人，如果算卦真有什么禁忌，她肯定不會玩的。
天地門與古巫有些關系，圣女離夢更不是壞人，她哪怕不喜歡上官師姐，也不會把她帶入岐途。”
所以，只能是上官素需要那樣，降低某些人的忌憚之心？
流煙仙子的目光閃了閃后，迅速柔和下來，“盧悅，你能跟我好好說一下離夢圣女嗎？”
盧悅覺得，今天的流煙仙子有些不對，“仙子認識她？”
“不認識，不過聽過她的名字。”流煙仙子嘆口氣，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古巫十二圣女，曾是我非常敬仰的人物，因為沒有她們，就沒有我，可能……也不會有三千城。”
盧悅默默坐到石桌的對面，摸出一壺碧綠仙茶，給仙子倒上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她們……確實都厲害！”
可惜，她們終是沒算到大人。為族人布下的種種后手，只能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她們的可悲！
“你說……”流煙仙子看她的目光有些復雜，“她們轉世了嗎？”
轉世？
盧悅微微一呆，“其他的我不知道，不過……離夢沒有轉世，她還是被大人陰了。”
“……如果我跟你說，離夢圣女是十二圣女中，最不名見經傳的一個人，你相信嗎？”
“我知道，”盧悅端起杯子，輕輕撒在地上，“她自己也跟我說過，她是十二圣女中，最單蠢，最無用的一個。”
“……”流煙仙子心下有種隱隱的滯痛，最單蠢，最無用的，卻完善了古巫的獵場世界，助著木府天道正常了。
“雖然她助那些旦夷族人，在古巫獵場世界里，生生不息了，但……，離夢并沒有把古巫圣女的一切傳下去。”
盧悅直視流煙仙子，“我曾經去過獵場世界，離夢希望，她曾經的族人，再不像她們之前那樣生活。”
聆聽天地之意，知道的越多，其實負擔得越重。
“我理解！”流煙仙子也端起茶祭撒出去，“再問你一個問題，震陰宗云容的靈獸小寶，既然當初那么喜歡，為何后來不自己弄一只？”
她不理解，盧悅為何愿意把手中的陰魂幡全送給小寶，甚至要求楚家奇等，打到那類陰邪之物后，也交給小寶。
小東西后來的成長，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否則區區不到三千歲的妖獸，如何能成長為十階大妖？
“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為什么。”盧悅避開這個問題，眼睛稍亮，“云容和小寶也飛升了？她們現在在哪呢？小寶現在化形的樣子，有泡泡大嗎？”
“飛升了，不過小寶化形的樣子，我并沒有見到。”流煙仙子笑了笑，“云容只讓我轉告你，別搶她的小寶。”她現在有些理解云容的危機感從何而來了。
“云容小氣得要死。”盧悅咧嘴，“我就是單純的喜歡小寶而已，仙子，她也接了仙盟任務嗎？”如果來了三千城，肯定得第一時間來氣她。
“是！”
事到如今，不說也等于說了，流煙仙子點頭，干脆把話說明，“兩界山在二十二天前，突然出現于無極宗方位。我們的賭……，你可能贏了。”
她贏了？
盧悅挑眉，也就是說，陰尊可能在里面插了一腳。
“他們的目標是我？還是三千城？還是……單純的只在外面，撈一票大的，然后再隱匿？”
這一個又一個問題砸的……
流煙仙子輕輕地笑了，“如果你是陰尊，你會如何與噬鬼合作？”
“在……外面殺人壯大聲勢的同時，慢慢以包圍的方式，往三千城來。”
“不錯！他們就是這樣合作的，已經在外面，干了不少大案。”流煙仙子笑，“甚至，他們還瞄到了仙盟坊市，可能要在那里干最大的一票，但已經被云容和上官素連手破壞了。”
這樣啊？
盧悅微松一口氣，“噬鬼也被小寶所克？”
“不錯！小寶只要輕輕一吸，不論多厲害的噬鬼，都會變成天幽珠，比光明法寶要厲害多了。”
說到小寶，流煙仙子的心情也一下子變好了，“這件事，應該要不了半天，就會傳遍天下，陰尊是霉鬼的事，同時也應該會被很多人提起。”
陰尊再次現世，目標不言而喻！
流煙仙子太惡心那東西了，可恨一直沒什么辦法，現在能用霉鬼的標簽，把他死死釘住，讓他也惡心一把，非常痛快。
“越是厲害的噬鬼，其實越是惜命，上官素只要和云容再合作兩把，弄兩顆天幽珠，其他的噬鬼……，定然不敢再來三千城。”
不敢再來嗎？
盧悅回憶鬼哭林里遇到的噬鬼，目光閃了閃，“三千城做好應對他們的準備了嗎？”
“做好了，不過恐怕是白布置了。”
“不一定……！”
盧悅望了望天，“您剛剛說，兩界山現世，已經有二十二天？噬鬼們在外面，如果得到了陰尊相助，吃多了血肉，一定會很愛外面。如果他們離無極宗已經很遠，不能在六天里趕回去……”
流煙仙子的面子慢慢變了。
“如果……”
盧悅看著這位前輩，“如果兩界山出，與陰尊真有很大關系的話，他又不想讓噬鬼們回去，三千城——必有一戰！”
流煙仙子緩緩站了起來，“我馬上回去加強布置！”
“有需要我的，隨時恭候！”
流煙仙子點點頭，“最好用不上你。”
盧悅朝她彎彎嘴角，“期待！”
她期待三千城用不上她，用不上她的三千城，才是她心目中最好最安全的家。
“歇著吧！”流煙仙子丟下三個字，身形幾閃，消失在遠方。
盧悅收回目光，慢慢把玩手中的杯子，聲音悠遠，“陰尊……霉鬼！恭喜你！這一次，你傾盡五湖四海之水，也洗不白了。”
霉鬼霉鬼！霉鬼霉鬼霉鬼……
陰尊從姹羅幾個噬鬼幽幽恨恨的眼中，好像看到了這兩個字。
這一次，沒有盧悅的事，可他剛剛提議在仙盟坊市弄一票大的，哀羅就出事了。
所有一切，都太巧太巧！變異的噬魂鼠是厲害，是他們的克星，但仙盟坊市那么大，哀羅是個非常謹慎的人，怎么會被人家一抓一個準？
什么算到的？
狗屁！
從古以來，仙界涌現過多少大能，誰真的算到過他們了？
姹羅不想理陰尊，從知道哀羅出事，到他從坊市逃出，不知怎的，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好像如影隨形了，再也揮不走了。
“你果然不相信我了？”
陰尊按下那份要吐血的沖動，“合作了二十多天，大家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你們就沒想過，為何三千城飛升兩個人，馬上所有一切，全都逆轉嗎？
云容和上官素，此二人與盧悅的關系一定非常緊密，她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是我們真正的霉鬼。”
事到如今，他只能從另一面解釋。
姹羅的目光閃了閃。
“姹羅，人族這般到處宣傳我是霉鬼，其目的……，”陰尊在咬牙，“幾乎可以昭然若揭了。他們就是要離間我們，讓你們從哪來，回哪去。”
是這樣嗎？
姹羅深深擰眉，“那我問你，你為何不敢自己進仙盟坊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害怕了，可又不死心，才糊弄我去的？”
若不是坊市里大家都在談論那只噬魂鼠，若不是見機的及時，若不是跟去的手下替了他，他可能已經布哀羅后塵，失陷在仙盟坊市成為一顆天幽珠。
那個噬魂鼠，只遠遠地看了一眼，人家就瞄上了他。
想到逃亡那段時間的驚恐，姹羅其實不想管，陰尊到底是不是霉鬼了，只想馬上回無極宗那邊，回兩界山。
正主盧悅，他們還沒碰到，卻又出了一個要人命的克星，還是一個從來不曾出現過的克星，讓姹羅如何相信他不是霉鬼？
噬魂鼠那種小東西，受等階所限，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成為他們的克星，甚至當年他還玩死過一窩，什么時候，它們可以那么厲害了？
“我不進坊市，是因為縛龍，那死老頭與我打得交道太多，一進去，他準能聞到味。”
陰尊煩躁，他也實在沒想到，噬魂鼠可以變異，可以成為三千城女修的靈寵。
“那些人說，哀羅是被三千城女修上官素算出方位，你……就一點也不信嗎？”
“我憑什么信？”姹羅憤怒，“我們是什么，你不清楚嗎？”
“……”陰尊眼中的冥火幽幽，是啊，游走于陰陽兩界的噬鬼，天生被屏蔽在天機之外，按理說什么樣的大能，都不可能算到。
上官素何德何能？
連流煙仙子都沒這么大的本事。
可……
盧悅邪性、谷令則邪性、飛淵邪性、陶淘邪性、慕天顏邪性……
那一個又一個小輩，都是三千城人，他們……這一群小的，似乎根本不能用常理渡之。
“正因為我清楚你們，才覺得奇怪！”
陰尊想了又想后，眼中的冥火燒得特別旺，“當初的域外饞風，誰能想到，盧悅不僅是功德修士，還有光明法寶？
天蝠剛剛在三門灘大開殺式時，那實力你也聽說了吧？他們誰又能想到，三千城可以出個，能一眼看透他們隱身的陶淘？
現在又來一個帶著噬魂鼠的云容，那上官素能算到別人算不到的東西……，又有何好奇怪的？”
什么？
姹羅的后背一麻。
他最近吃不了少好東西，某些人的記憶，當然也好奇地翻了翻。
仙界出現大變故，從百靈戰場始。
先是獅吽人，那么多臥底，只要再給個十萬年時間，顛覆整個仙界，可以說都不會有問題。
但他們敗了，跟陰尊合作后，一敗涂地。
再是域外饞風，絕輔那么好的計劃，結果成就了別人。
然后是天蝠……
現在要輪到了他們嗎？
不行！他得馬上離開，馬上回兩界山。
“你說的對！”
陰尊還沒高興起來，就見姹羅往后退了兩步，“有變異的噬魂鼠克星，又有不世之卦師，我們如果還在外面亂晃，那就是找死。
陰尊，對不住了，兄弟們要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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