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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先生快喝水,喝水,倒是我忘記了這事兒,蓁兒給那東西取名叫辣椒。”
“這盤菜叫麻辣豆腐,又麻又辣,初嘗會覺得不適,可吃習慣了,卻別有一番滋味呢。”
邢氏笑瞇瞇的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茶杯,遞了過去:“先生多嘗嘗,多品品,吃習慣就好了。”
穆清風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點了點頭,沒說什么,竟又夾了一筷子。
這舉動反倒是讓邢氏驚訝了下。
一頓飯還算平靜的飯吃完,邢氏拉著女兒一塊兒收拾東西,穆清風靜坐了片刻,起身出屋。
回東廂房的路上,穆明忍不住嘀咕出聲:“我咋覺得邢大娘今晚上有點不太對呢?”
皺眉想了好幾息,卻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身前的穆清風沒有說話,心頭卻是嘆息了一聲,邢大娘以為自己惹蓁兒不開心,這是為女兒出氣來了。
能有這么一位母親護著,真好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桃花村各家各戶都已上炕安歇,新宅里的燈火也滅了。
西廂房中,葉蓁躺在炕上,卻是輾轉反側,怎么都睡不著。
幾息后,她突地坐起身,摸黑穿好了衣衫鞋子,打開屋門,走到了游廊上,抬頭向上看去。
天空中沒有一朵浮云,滿綴著鉆石般的繁星,這樣的場景,在前世的城市中,早已看不見了。
她坐在回廊上,背后靠著柱子,靜靜的看著,心中的情緒,卻是翻滾不休。
“吱呀”一聲,在這樣的安靜中,突然響起的開門聲,立刻讓葉蓁回神,她視線掃過從對面屋中走出的少年。
想也不想就站起身,抬腿往自己屋里走去。
“等等!”下一瞬,穆清風速度極快的移到少女面前,長而翹的睫毛,在頭頂月光的照耀下,在眼下投下一道誘惑的陰影。
仿若琉璃的瞳孔就那般注視著她,倒映著她沒什么表情的臉孔,清冷好聽的嗓音響起:“蓁兒,可否聽我說幾句話?”
葉蓁靜靜看了他幾息,似是感受到了對方的誠懇和執著,點點頭:“郎君請說!”
“我知曉蓁兒你不是尋常娘子,我無意探究其中的秘密,我只盼....蓁兒不要抗拒我。”
說些話時,少年不知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神情有股異樣的溫柔,和尋常模樣判若兩人。
十多年來,他也是初嘗這樣的滋味,心里會想著念著一個人,他不知對方是何時進入自己內心的。
也許是和他的第二次相遇,又或是第三次,第四次?也或是在長久的相處中,心頭的冷漠一點點被她消融,印上了她的模樣。
“砰砰砰!”仿佛是心動的信號。
如水的柔和月光,安靜古樸的宅院,微風吹過院內的石榴樹,發出沙沙的聲響。
葉蓁看著面前在月色下,五官深邃,美的仿佛下一瞬就要羽化飛仙的男人,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她強迫自己別開視線,深吸口氣說道:“好,我答應郎君。”
話落,她繞過少年就準備回屋。
妖孽!這人就是個妖孽!你這是在犯規!
明明是那么冷淡冷漠的人,突然在你面前表現出如此溫柔深情的一面,擱誰誰能受得了?
她一定要搶在自己犯迷糊之前,回到屋中!
可一直注視著她的少年,卻搶先一步,再次堵住了她的去路,蒙頭向前的葉蓁直接撞入了他懷中。
淡淡的松針香氣猛的襲入鼻尖。
“唔....”葉蓁捂著撞痛的鼻子,眼淚汪汪的抬頭,雙眼控訴的看著他:“郎君這是何意?”
她惹不起,難道連躲都躲不起了嗎?
“蓁兒可能再聽我說......”
一刻鐘后,西廂房的屋門”啪嗒”一聲關上了。
屋內門后的葉蓁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一絲不可置信,不過是幾息間,她臉頰的溫度就蹭蹭上漲了不少。
輕輕拍了拍臉,她搖了搖頭,走到炕邊坐下,神色恍惚起來,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真是這么想的?
自己真的要等他嗎?
輾轉反側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清晨,還不到寅時,眼下帶著絲淡青色的葉蓁就起炕來到了灶房,把門一關,就開始忙活起來。
不提穆少年的身份地位,就說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對方的話還是比較有信用的。
加上昨日母親的神色,終于讓葉蓁下定決心,救治那些可憐人。
有幸來到這里,又身懷如此神奇的空間,她要是知道后卻裝作不知道,又或是什么都不做,就連她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的。
當然,就算是要救治病人,該做的掩飾也還是要做的。
輕輕一揮手,下一瞬,灶臺上就多出了各色炮制好的藥材,沒說的,立刻下鍋熬煮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灶房中就傳出了濃濃的苦澀藥味兒,一連熬制了兩個多時辰,直到辰時初才忙完。
看著面前兩個大大的瓷罐,葉蓁拍拍手,笑了。
兩個足有二十斤的罐子里,除了一小半的藥汁外,其他的都是能有效治病的泉水了。
“啪啪!”
思緒還沒落,門外就傳來啪啪的拍門聲,隨著一起響起的,還有邢氏帶著疑惑的問話聲:“蓁兒?你在里頭干啥呢?”
“咋還把門給關上了?蓁兒你沒事兒吧?你有啥委屈別憋在心里,告訴娘,娘幫你出氣!”
“吱呀”灶房門被葉蓁打開,站在門邊,她笑瞇瞇的回道:“娘,我沒事兒,我就是熬點兒藥汁。”
邢氏視線立刻就落在女兒的眼下,眉頭皺起:“你不會一晚上都沒睡吧?瞧你這眼下青的!”
“娘,我沒事兒,我這不是想著,咱家還有不少藥材嘛?干脆就熬點解暑的藥汁,讓先生他們帶走,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
葉蓁笑著上前,抱住母親得胳膊搖了搖。
“你呀“邢氏點點女兒額頭:“就算想盡心,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吶,熬夜傷身,你年紀還小呢,要是傷著了......?”
葉蓁好說歹說,才終于過了這一關,看著母親走進灶房開始忙活的身影,擦了把額頭冒出的虛汗。
母親大人的碎碎念,真是太可怕了,以前怎么沒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