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楸枰之冷子

第八章:家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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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七年,我恰好十七歲,早已是一個高大少年。祖父說我十八歲才能算是長大成人,言外之意,我也該到娶妻生子的時候了。而我的兩個姐姐早已出嫁,兩位姐夫都是秀才,滿口的之乎則也,我天生不愛學習,每每他們來我家時,我總躲得遠遠的,倒是兩個外甥,可愛的很,總是滿院子喊著舅舅,纏著我玩,可惜兩個姐夫都中了舉人,繼而到外地做官去了。

孫女婿是大明的官員,祖父在鄉里的地位再次提升,先前的縣官已經升任知府,對我家更是青睞有加,特意讓縣里出人出力,把我家門口的黃土路拓寬,又要給我們家修葺房屋。祖父沒有答應,說自己就是平民百姓,修路也是方便鄉親們行走,他不會反對,但給自己修房子,卻萬萬使不得。知府大人得知后,派人把祖父請到他那里,直到第三天才送了回來。

回家之后,祖父一既往地平靜,只字未提見面的事情。后來,我才知道,宮里有位公公,要見祖父。行文下到知府大人那里,知府大人更加不敢怠慢,修房修路,可謂大獻殷勤。而那位公公雖然有事沒有來,但知府大人還是把祖父接過去,熱情招待。

忽一日,家中來了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者,由兩個書童陪著,騎著馬,來到我家。祖父見了,少有的激動,幾乎是大喜過望,長者也是萬分激動,兩人相互擁抱,又互相端詳,手挽著手進入堂中。接著,祖父便讓父親等人依次前來見禮,原是祖父的老朋友孫公,自號煙波客,在浙江海外小島居住。因思念祖父,特意千里迢迢,來到我家。

兩人都是花甲之年,見面難免唏噓良久,父親等人自是下去安排家宴,我則留在祖父身邊伺候。從他們的話語中,我得知他們是好朋友,而且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好像還有四人。祖父一一詢問,孫公則是一一作答,祖父不由得感嘆,道:“造化弄人,我舉家來此,已經二十年,無時無刻不想念大家,也想念家鄉的山山水水。可惜我身體不佳,已經無法長途跋涉,不像孫兄,身軀硬朗,往來無憂。”

孫公大笑,道:“張兄平生喜靜不喜鬧,路途顛簸,行人雜碎,你若見了,定會心煩,不回也罷!”

祖父呵呵一笑,道:“知我者孫兄也!江南好,無限風光在其中,可惜我有生之年,怕是難回!”

孫公道:“人生如飄絮,飄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嗨,現在的大明,豈不是哪里都一樣!”

二人相視大笑,祖父道:“孫兄游歷天下許久,各地風土人情都在心中,向來不問世事,今日如何慨嘆起來?”

孫公長嘆一聲,道:“我雖自詡方外之人,但游歷日久,也看出民生艱難。當今皇上雖然號稱明君,但任用之人,未必是良臣,特別是那些公公們,更是明目仗膽,招搖天下。”

原是弘治皇帝晚年信任宦官,不時出京辦事。而這些宦官往往假借皇帝名義,到地方作威作福,弄得地方烏煙瘴氣,以至于民不聊生。

祖父聽了,淡淡一笑,道:“朱家皇帝一向刻薄寡恩,對所有人都不放心,結果尾大不好收場,只能信任宦官了。從古至今,宦官專權,朝廷必然腐敗。”

孫公哈哈大笑,手指祖父道:“張兄呀,你的心結還是沒有解開呀!所謂朝廷大事,和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不過,你接濟馬戶的事情,我可是知道的,你做了天大的好事呀!”看見我,道:“你看,你的孫子都長這么大了!還愁將來不是棟梁之才嗎?”

說著,沖我招招手,我趕緊過去,又客氣地施了一禮,孫公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打量,轉過頭,對祖父道:“你我可謂后繼有人,人生不過如此,何必事事都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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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聽了,不覺笑道:“好你個煙波客,是你先說百姓生活艱苦,轉過頭來,倒勸我別多想。你呀,就是一個滑頭!我呢,確實不想讓孩子們去做什么官,可我偏有兩個做了官的孫女婿,嘿嘿,人生無常,我有時候也是沒有辦法!”

孫公大笑,道:“我們兄弟六人,就你心思最多。我雖然挑起話頭,但能想得開。你卻不是,總是憂國憂民的。一切順其自然吧!嗨,算了,今日不提這事,我來看望你,無怪乎想你,還有好酒!”

祖父少有大笑起來,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呵呵,放心,今晚一定有好酒喝!”

晚宴自是很熱鬧,兩位長者和我們喝著酒,滔滔不絕講著天下奇事,那一夜,祖父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漸漸有了醉意,說了許多過去的事情。大抵我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早早失去父母,一個人在南方生活,萬幸會些醫術,同時,又有一些朋友幫村,日子過得也不錯,不料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一個仇家找上門來。他不想再接下仇怨,連夜領著家人搬走,以至于此地。

孫公說那個仇家并不是祖父的對手,憑祖父本事,可謂輕輕松松除掉仇家,但祖父沒有那么做,所以他一直很奇怪祖父為何搬走,祖父說,他行醫多年,見慣人生生死離別,不愿與人為敵,索性離開那里,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

祖父的話,我當時聽了,有些半信半疑,一是我家看起來非常富有,但孫公卻說朋友幫襯,這一點我倒是相信,畢竟來我家的外地人很多,二是我覺得,祖父為人低調,弄得父親叔叔等人在外人面前都是謙卑,孫公言下之意卻說明祖父年輕時候非常強悍,和今天的謙卑大不相同,但從孫公那里,我看到的是極為認可的贊許!

晚宴進行許久,我們幾個晚輩更是被打發回去睡覺,待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太陽升起很高。我們蓬松著頭發,揉著眼睛出來,卻見祖父在庭院里,與父親說著話。而那位孫公,一早便離開了我家。

接著,祖父告訴我們,過幾天,我們可以外出行醫了,去的地方,就是江南。我們不禁雀躍起來,孩子的天性,自然向往外邊的廣闊,何況昨晚孫公講了許多地方的精彩,我們聽了,不能不心生向往。

臨行的時候,祖父特意把父親叫到屋子里,談了許久。父親出來后,幾乎和祖父一樣,沒有太多的話,只是說我們會在外面待許久。

而我以為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出行,在明媚的春風里,和母親告別,母親的目光里多了許多留戀,甚至有些濕潤,祖父依舊站在高高的門檐下面,看著我們一行人出發。我卻向往著外面的天地廣闊,卻不知道,幾個月后,當我回到家里時,我的人生變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從我十六歲開始,已經和父親們一起出外做游方郎中,經常許久才回家,那時,回到家里,總能吃到祖父親手做的醋魚。每年祖父都要求我們去一個地方,那就是姑蘇。雖然我們常常不理解,為何千里迢迢去那里,救治的病人并不多,或許名醫薛凱、薛己在那里,父親總之去拜訪,但居住的地方,卻是一家姓周的叔叔家。周叔叔的家挨著煙波浩渺的太湖,我們做小輩的,大可不去拜訪名醫,但周叔叔總會安排人領著我們去太湖游玩,那里的風光,還是讓我們流連忘返。那段日子是很快樂的日子,沒有看病的煩勞,心情也很放松,而且總有人來看望我們,父親那時總會很嚴肅,甚至有種莊重的樣子。我一直嘴饞街邊的小吃,不大留意大人們的言行,但一些人的面孔還是朦朦朧朧記了下來。

這些人很父親很熟悉,甚至對于我,也是十分親切,總給我好玩的東西。我曾經問過父親,父親板著臉說不用我知道。而我偏偏動了心思,想起自己的家事來,據說我們家是外姓人家,多年前才來到這里,雖然姓張,所以交往的村民很少。我漸漸也覺得疑惑,我家究竟怎么回事,試著問老叔,他也不清楚,只是說祖父從來就禁止打聽家事,而且告誡我不要多問,將來會清楚的。我不明就里,但也不再多想,猜測他們是看父親的面子,才對我好吧。

我一直無憂無慮地長大,家人待我很好。只是每一次外出,都會覺得世間之大,人生之美。而回到老家,卻又是那么的沉悶。我以為我的快樂就是外出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家是多么的重要!

而這次外出日子并不長,在姑蘇只盤恒了半個多月,甚至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父親突然說我們返程。我們兄弟幾個感覺很奇怪,但叔叔們卻很聽話地收拾行囊,我們也沒有理由不聽話,私下里議論,有人說,父親昨晚見了一個人,談了許久,隨即便改變了行程。這個人會是誰呢?我滿心疑問,卻不敢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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