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楸枰之冷子

第二十三章:亂花迷人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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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很快開始,我們五人聚集在一起,我即是興奮,又是緊張,其他四人看樣子和我差不多,寧博陽倒顯得冷靜。不多時,廖建忠一身便裝走出來,身旁果然是四位百戶,他清清嗓子,道:“諸位弟兄,今日我們錦衣衛又新晉了五位兄弟,可喜可賀。經牟指揮使大人和慕容大人同意,廖某略備了酒席,請大家吃酒,一來歡迎他們加入錦衣衛,二來我經常出京,很久沒和大家在一起,今晚我們都是兄弟,不醉不歸。”眾人叫了聲好,廖建忠領著四位百戶回到正廳,又招呼我們一起進去,和他們坐在一處。正廳又另外安置兩桌,算是招待其他的客人,只是擺滿了菜肴和酒水,卻不見人來。

廖建忠一臉笑模樣,和往日的嚴肅,判如兩人,而四位百戶,表情各異,花十春不茍言笑,總喜歡低著頭,顧大有雖然笑著,但目光凌厲,岳自謙白白凈凈的,宛如一個書生,只是眼神深邃。而吉茂通卻是天生的笑模樣,又長了兩只大耳朵,目光和順,看著也親近。

廖建忠沒有讓我們五人坐在一起,而是和他們混坐,我挨著花十春和吉茂通,這樣一來,確實有幾分拘謹。

廖建忠當仁不讓開了頭杯酒,說了句隨意,我們便跟著喝了,平日里我是不喝酒的,當真覺得嗓子火辣辣的,剛撂下酒杯,吉茂通正色道:“你們再喝兩杯,千戶大人敬酒,一定要還三杯的。”我們只得又喝,只覺得自己的臉都是熱的,其余四人,看起來倒很正常。幾個百戶忍著笑,我覺察出是上了當,廖建忠亦笑道:“你呀,總拿小兄弟們開玩笑!”吉茂通笑道:“尊敬前輩,理所應當的。當年,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

眾人哈哈大笑,那寧博陽忽然滿了一杯酒,站起身道:“屬下是新來的,日后還請五位大人,多多照顧。這杯酒,是我敬您們的。”說著,一飲而盡。五位大人卻沒有動杯,弄得寧博陽有些尷尬,廖建忠忽然笑道:“進了錦衣衛的門,就是錦衣衛的兄弟,照顧談不上,但同甘共苦是必然的,你是五人當中,最為伶俐的,腳步踏實些,好生努力。這杯酒,你自己喝了吧!”

寧博陽連聲稱是,岳自謙起身道:“小弟不才,一向不勝酒力,今日越過花二哥先敬酒了。”只是敬廖建忠,其余三人也不動杯,只有吉茂通笑道:“老三就是聰明,自己酒量不行,早早就躲了。”

岳自謙喝了酒,臉色趨紅,笑道:“老五就是多嘴,二哥都不生氣,你摻雜什么。”瞧他捧著豬肘子啃,又說道:“虧得我們飯量小,否則滿桌子的菜都成全不了你的肚囊。”

從他們的話語中,我猜出他們是結拜的五位兄弟。顧大有看看我們,道:“寧博陽已經敬酒,你們四個是不是也該喝一個了?”談升坐在他身邊,騰地站起,道:“屬下談升,承蒙劉瑾公公推薦,能夠進入錦衣衛,日后,必將追隨五位大人,鞍前馬后,在所不辭。”談升是個胖子,肚子很大,顧大有坐在他旁邊,忍不住一笑,摸了一下酒杯,卻見其余四人都沒有動,自己也退回來手,廖建忠卻拿起杯,道:“我們敬劉公公!”顧大有趕緊端了杯,大家一起喝了。

這酒喝得很快,哈代和谷大春說得都很簡單,哈代是蒙古來的,似乎借助了大同總兵的推薦,谷大春似乎有些背景,說的極是平常。轉瞬就到了我。說實話,我雖然平日里說得話比較多,但在這種場合,屬實不知該說些什么,同時,又感覺自己喝多了,頭都有些暈,身邊的花十春幾乎不出聲,依舊低著頭,一時席面上有些冷清,我緊張得汗都下來了。吉茂通瞧著我的樣子,又看看廖建忠,廖建忠一直盯著我,點點頭,吉茂通道:“張英是新晉兄弟當中,最為靈敏之人,而且立了大功,相信邸報大家都看到了。所以,今天這杯酒,我們敬張英。”

說著,便站起身來。我嚇了一大跳,趕緊起身,抱拳道:“這可是折煞屬下,屬下何德何能。屬下不敢居功,若不是廖千戶大人出手,只怕必然閃失。我敬諸位大人,自會拼力向前。另外,我學過醫,頭痛腦熱的,可以讓我試一試!”

顧大有笑道:“呵呵,小兄弟會醫術,那可再好不過了,我們經常出外,風餐露宿的,頭疼腦熱在所難免,但又不能帶個大夫,這樣好了,以后有你在,我們弟兄可就放心多了。”岳自謙幽幽道:“張兄弟年紀輕輕,學過幾年醫呀?”我聽出他話里不是太信任,我忙道:“從十二歲開始,學了五年。”

廖建忠道:“你是家傳吧?”見我點頭,道:“這很好,北鎮撫司有大夫,沒事你也可以去看看,他們的醫術還是可以的,比不上太醫,也比一般市面的大夫強!”我連忙稱是,吉茂通道:“既然這樣,北鎮撫司不光有了位兄弟,而且還多了一位大夫,那么這杯酒,大家一起喝了。”

說罷一飲而盡,眾人也是紛紛喝了,我瞧見寧博陽的目光怪怪的。一直沉默不語的花十春道:“這位張兄弟,確實立了大功。飛石打鳥的功力非常不錯,聽說,今天下午……”我以為他會說我搭救寧溪小姐的事情,心中有幾分小激動,不由得看一眼廖建忠,廖建忠很感興趣,示意花十春繼續說下去。

花十春正要起身說明時,外面有人來報,說壽寧侯府的管家來了,還送來美酒和果蔬。那壽寧侯便是寧溪小姐的父親,當今皇后的哥哥張延齡,其弟張鶴齡為建昌侯。弘治皇帝只有一個妻子,所謂愛屋及烏,張家大受寵幸,榮華富貴,一應俱全。權勢地位,更是無人可及,朝中多少達官顯貴,對張家俯首帖耳,據說一個張家管家,京中五品官遇到了,都不敢抬頭。張家從來只進皇宮,如今來到我們小小的北鎮撫司,廖建忠著實一愣,左右看一眼,道:“這是怎么回事?”

廖建忠一面說著,一面不敢怠慢,起身去迎,花十春緊跟在后面,低聲耳語幾句,廖建忠轉過頭,看我一眼,目光里多了許多贊許。我猜想他是知道下午的事情,心中不由得美滋滋的。

那壽寧侯府的管家大大咧咧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名家丁,抬著一擔東西。“老葛,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快快上座,正好喝酒!”廖建忠拱手施禮說道,那葛管家一臉笑容,肥嘟嘟的臉幾乎裂開了花,一條縫一樣的眼睛眨了眨,道:“你若有心請我喝酒,早就告訴我了,何必和我弄這個虛的。我也沒想到你回來了,早知道,早就過來了。”

兩人看起來非常熟悉,不覺都是大笑,廖建忠請他進里面落座,葛管家擺擺手道:“我們就不用這么客氣了,今晚是你們鎮撫司的聚會,我不參與了,哪天你請我喝茶吧。侯爺府的事情也多的去,閑話少說,今天來兩件事,一來嚒,小姐遇險,遇到你手下兄弟出手相救,小姐感激不盡,讓我送來些東西,聊表謝意;二來嚒,侯爺知道這件事后,大為震怒,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竟然有人欲行不軌,所以,還得請你出出力,把那廝抓到,明正典刑!這事對于你來講,小菜一碟,安排個把兄弟,把那家伙逮出來便是!”

他說得很輕巧,仿佛探囊取物一樣簡單,廖建忠卻是一臉嚴肅,竟然連聲稱是,道:“什么人這么大膽,敢在侯爺頭上動土。”葛管家道:“順天府不成事,還得麻煩你們出頭,誰讓你是京城第一錦衣衛呢!”廖建忠連連搖頭,笑道:“你是把我架在火上烤!辦不成,還不得讓你吃了。”

葛總管一直笑著,最后拱拱手,道:“這事對于廖兄來講,小菜一碟。我還有事,你們繼續,切勿耽誤侯爺的大事就好,我靜候佳音!”廖建忠趕緊道:“有勞老兄回復侯爺,此事包在我身上,十日必將人犯抓住,送到侯爺府發落!”

“好,有你這句話,我也跟著臉上發光!就不打擾你們喝酒了,先行告辭!”葛管家依舊笑著,領人出去,廖建忠要去送,被他硬生生推了回來,廖建忠便讓花十春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