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轉世來索人財,親成鬼來尋人替。wwW.
“怨親尋替。”言先生聽到這兒,忽然插口說了這四個字。
陽壽未盡便遭遇意外身亡的人,會成為縛靈直到陽壽終結,這個我們在之前就已經提過了。
但我們沒提過的是,其實縛靈也有他們的方法,來縮短“陰渡陽壽”這個痛苦的過程。
找替身。
如果縛靈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倒霉蛋,讓他和自己因遭遇同樣的意外而身亡,那新逝者的陽壽,便會抵去縛靈的未盡陽壽,如若是正好或是富有盈余,那縛靈便可以解除這份“牢獄”之苦,去往沒人知道的另一個世界。
至于那個新成縛靈的倒霉蛋,就要為自己重新找一個替身,或是獨自在世間熬完這數十年的時光。
或許作為觀者的您會問,大部分的縛靈不是不能對生者造成傷害么?即使是縛靈中陰氣極重,或許真的可以取人性命的地鬼,但又要如何保證讓人死于與自己同樣的意外呢?
沒錯,這確實是一個技術活。能真正為自己找到“替身”的縛靈不足總數的千分之一,這可不比通過高考或公務員考試輕松多少。
事實上,最后能真正解脫的縛靈,必然是一些生前智勇兼備的能人——有的時候想徹徹底底地死干凈,對于普通人而言也只是奢求。
并不是所有的縛靈都會想去尋找替身——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替死鬼”,可能是因為不敢嘗試,或是因為強烈的是非觀,又或是因為那殘存的一點點人性所以他們中的大多數要么就這樣幾近崩潰地耗完陽壽,要么就因承受不住轉變成了非人非鬼的“怪”。
不過一旦那一小部分的縛靈動了這個念頭,那總是有活人要遭殃了。
首當其沖的“候選替死鬼”,就是這些“尋替鬼”的親人。
仇轉世來索人財,親成鬼來尋人替。
當一切都被無盡的孤獨所扭曲之后,仇恨往往會被遺忘,而愛卻會變成憤怒。很多記憶都被時光的流水所帶走,留在縛靈們腦中的,只是有關他們曾深愛過的人和事的片段——一些被扭曲的片段。
所以在我們常聽到的鬼故事里,第一批倒霉的,永遠是“鬼”的親人。
這就是所謂的“怨親尋替”。
“哦,沒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你繼續說。”看著因為自己的忽然插話而愣住的林晴,言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抓起了一個漢堡塞住了自己的嘴。
林晴嘆了一口氣,繼續著自己的故事。
“我原來一直以為,我們這一家的可憐蟲,都是因為不堪壓力而卒,或是積郁成疾才會早死的。直到那天我才知道,這是多大的一個笑話。”
“我的父親——或許現在應該稱呼他的名字更合適——林龍那天在我耳邊和我說著,說著我的祖父當初對他說的話,還有我曾祖父對我爺爺說的話……”
“‘來陪我們吧!’他日日夜夜地在我耳邊低語著這句話,從不間斷,從不停止。”
“林龍當初也是這樣日夜被我的爺爺林騰圍繞其身旁,最終才幾近崩潰,上吊自殺的;而現在,他卻說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什么才是他該做的,所以他要……要我也去陪他。”
“那時的林龍還不能像現在一樣隔空移物,或是用水做墻。但只要我在家里,他就會一直在我身邊嚇我,煩我,鬧得我吃不安穩睡不安身。不過如果只是這樣,我恐怕還得花幾十年才會被搞得精神崩潰,也不至于會找上你。”
“就在三個月前,我的父親,林龍他忽然不再只是嚇唬人和托夢了,他開始可以將屋子里的東西移動位置,開始在大白天出現,他好像一下子變成了非人非鬼的怪物。”
“從那一刻開始,他也不再誘我自盡,他開始自己動手,真真實實地殺我來了。”
“你父親是三個月前才從縛靈變成地鬼的?”言先生若有所思道:“一定有什么事情發生,才會刺激他的轉變。”
“事實上,我剛想說到這件事。”林晴道:“我想這件事可能和我的姐姐有關。”
“嗯?姐姐?”一直有些死氣沉沉的言先生,忽然一下子來了精神:“你還有個姐姐?”
“是……是啊,不過她……”言先生眼中忽然閃動出的異樣光芒將林晴嚇了一跳,小男孩的舌頭一下子都被嚇得不順溜了。
言先生定了定神,問道:“她多大年紀?”
林晴托著腮幫子回憶道:“啊?她,比我大十歲,今年十九吧?她很早就離開家了,我也記不太得了。不過她……”
“看你這長相,你姐姐一定很漂亮吧?”看著林晴的小臉蛋,那漂亮的小酒窩,言先生使勁一吸,才讓口水沒有從嘴角流出來。
“是長得不錯,不過我姐姐她已經……”
“嗯,這件事肯定和你的姐姐有莫大的關系。我們得去找到你姐姐,和她確認一下。”言先生一臉正色道。
“啊?你確定?可是我姐姐她……”林晴面露難色。
“她什么她,這件事關系到你的生死,有任何線索我們都不能放過。”言先生“正氣凜然”道:“我們現在就去找她,這件事可不能等!”
言先生說著,也不管林晴有沒有吃好飯,從背后抓著林晴的領子,拎著就往外走。
“對了,你曉得你姐姐的三圍是多少不?”
“哦,差點忘了,你的姐姐叫什么?”
“……林雨。”
折騰了整整一天,如果能折騰出一個大美人來,倒也不虧。兩個月前的那一晚,讓言先生到現在都食髓知味,而且言先生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開過“葷”了。如果是這個小可人兒林晴的姐姐,那長相肯定不比姜夜鶯差到哪兒去。哎呀媽的,光想想就有些口水了,淡定,要淡定。
林雨,林雨……名字真好聽。
“言……言先生,你,你的口水滴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