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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昭鎮定下來,當即放開神識,神識延伸出去,發現這瀑布里站著一個修士。
“比翼前輩?”
她能想到的自然是方才還喊叫他名字的比翼。
瀑布下的修士一動不動,程昭昭踩著濕潤的草地向前走去。
周遭的溫度越來越低,一步踩下,腳底下出現了脆響,抬腳便見一地冰渣。
這瀑布底下是一處寒潭。
離得近了,程昭昭不得不御起靈力,才能抵御這周遭蝕骨的寒意,也看清那瀑布底下站著的是修士。
竟是慕生尋!
令她震驚的是,和以往看到的慕生尋不同,此刻的他著實狼狽。
他全身濕透,頭發和臉上都結成了冰霜,臉色蒼白的可怕,若不是看他胸膛微弱的起伏,程昭昭還以為他已經……
“慕師兄?”
程昭昭輕喚一聲,閉著眼的慕生尋沒有回應,站在底下任由瀑布沖擊著。
瀑布沖擊力巨大,飛濺出來的水花在半空中就化作冰凌,刺向周遭,連帶著程昭昭所在的岸邊也不能幸免。
程昭昭退開幾步,避開這些冰凌能夠刺到的范圍。
“慕師兄,你怎么在這?”
不是說閉關了嗎?
難不成這里就是閉關之所,可眼下的樣子哪里是閉關,更像是被處罰。
一想到這,程昭昭道:“天塵真君生氣了?”
“程昭昭。”
后方突然傳來一聲叫喚。
程昭昭當即回頭,就見一個中年修士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他身上穿的是門派執事法衣。
“前輩認識我?不知前輩是?”
“神劍閣執事。”來人沉聲道。
程昭昭當下行禮:“見過袁執事。”
她曾聽葉一舟說過,神劍閣的執事只有一個,姓袁。
是個很有威望的執事,神劍閣之中的大小事務都是他一人在打理。
在這里見到了神劍閣執事,難不成這就是神劍閣里?
袁執事目光平靜的看了她一眼,道:“此處禁地,勿要亂闖。”
程昭昭想說她沒有闖,她也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于是問道:“是執事讓我來的?”
也只有這個理由解釋的通,為何袁執事看到她在禁地一點意外都沒有。
袁執事道:“跟我來。”
程昭昭回首看了慕生尋一眼,跟上。
回到了原地之后,這袁執事就帶著她向東面行去。
越過白霧,腳下變得松軟,入眼的是一片寬廣無垠的土地。
袁執事徑直入內,走動的速度卻慢了下來。
程昭昭東瞧瞧西看看,這土地被劃分為均勻一致的一個個方塊,看著是靈田,卻什么東西都沒有。
雖然看起來這靈田是一望無垠,可是才走了幾步就發現靈田在縮小,也可以說她一步就能越過一大塊靈田。
程昭昭在典籍中看到過縮地成寸這一功法,卻不知眼下是前面的袁執事帶著她前行,還是此地蘊含陣法。
片刻之后,程昭昭在其中一塊靈田中看到了一個背對著他們的身影。
那修士弓著背蹲在那里。
袁執事的腳步又慢了,臉上浮現出一抹敬意,用眼神示意程昭昭按著他的步伐前行。
對靈田里的修士的身份,程昭昭隱隱已有所猜測,心跳聲不可控制的越來越快。
他們來到那塊靈田的田埂上站定,袁執事很是虔誠的行了一禮:“真君,您要的弟子帶到。”
果然是天塵真君嗎?
程昭昭現在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這天塵真君找她來所謂何事。
聯想到方才看到的慕生尋,程昭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不管怎樣,程昭昭還是快速的行了一禮:“晚輩程昭昭,見過天塵真君。”
“上前來。”天塵真君道。
他的聲音!
程昭昭沒想到這聲音如此熟悉,在識海里已經聽了無數次。
穩住心神,依言走近,一股濃郁的異香竄入鼻尖。
是香也不是香。
來到他身后,就見天塵真君手執著一個水壺,正在給面前一株長得很精神的韭菜澆水。
當然,這韭菜在大平村那叫韭菜,在這靈氣濃郁地方滋養出來的自然叫靈韭。
“不知真君讓弟子過來是?”
“你以為呢?”天塵真君頭也不抬道。
“是因為慕師兄的事?”
“哦?看來尋兒那事,你也在其中?”天塵真君道。
完了,這算不算自我暴露?
不過事實如此,程昭昭只得硬著頭皮道:“那晚的確弟子也在場,只不過不知天塵真君為何要如此懲罰慕師兄。”
天塵真君側首,表情很是平靜:“他筑基大成,本君為何要罰他?”
筑基了?
程昭昭大為震驚。
天塵真君眼底深處顯露出來的是不難看出的不以為意,道:“以他的天賦,筑基只是邁出修為的第一步,不足為奇。”
筑基的確是修士跨入修為的第一步,可不知有多少修士止步于此,不過如天塵真君這般立于劍修巔峰上的修士,定然是覺得筑基太過輕而易舉。
“是,是。”程昭昭除了點頭,一時間也不知說什么好。
“你是光靈根。”
天塵真君的這句話說的突兀,程昭昭一愣,而后道:“是。”
既然他能知道,那必然是從任務大殿打聽清楚了,只是程昭昭沒有想到他找自己來是與靈根有關。
天塵真君接下來的話又是讓她一驚。
“可想做本君的親傳弟子?”
親…親傳弟子?
神劍閣天塵真君的親傳弟子!
程昭昭明顯感覺到在天塵真君說話這句話之后,身后的袁執事灼熱的視線落在了她背上。
在蒼劍派,乃至東嶺修士的心目中,天塵真君被稱之為劍仙,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不僅僅是對他劍修實力的認可,也是因為他年輕時行走天楚給世人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程昭昭理應覺得無比榮耀才是,至少如她這般修為尚淺的外門弟子。
這樣的機會簡直可以說是被從天而降的一塊餡餅砸中。
身后的袁執事呼吸有些急促,都恨不得立即替這個沉默的女弟子一口應下。
可程昭昭卻沒有立即應下,而是道:“真君可以給我講講您的那些親傳弟子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