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仙子先過去看吧,我這就傳音給族姐。”念喬澤當著她們的面放出了一道傳音符。
看他這番舉動,程昭昭內心一陣涼颼颼,緩緩的撫了撫手臂。
別說喬安安來不了,就算能來,她們也不敢作陪啊。
留意到姜初渺投來的眼神,程昭昭道:“不過我現在有些口渴了,不如咱們到酒肆里喝點東西,晚些再去也不遲。”
謝瀲墨道:“城北也有酒肆,不如……”
姜初渺打斷他的話:“對啊,我也覺得渴了,師妹,我看這家就不錯。”
程昭昭轉頭看了一眼‘西山萬里紅’的招牌,道:“好啊,就這里吧。”
兩人也不管其余三人如何作想,當即就朝酒肆行去。
從街道上傳來的歌聲漸漸變得模糊,一行人走進一處狹長的小巷,巷子里光影暗淡,透著一股陰冷和詭異。
距離約定去酒肆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宋懷竹問道:“念師弟,你要帶我們去哪?我怎么不知道這里有家酒肆?”
前頭帶路的念喬澤頭也不回道:“師兄,那是我偶然發現的,就在前面,快到了。”
“師弟!”宋懷竹突然大喊了一聲。
念喬澤聞言,猛一回頭,一把靈劍頓時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嚇得他臉色頓時慘白。
出劍的是謝瀲墨,他此刻沉著臉,對面前的三人道:“你們是何人?”
站在他面前的程昭昭當即尖叫一聲:“謝師兄,你怎么連我們都不認識?”
謝瀲墨看著眼前噙著淚水的‘程昭昭’,只覺一陣怪異,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來還真的不適合程師妹這張臉。
宋懷竹當下抽出腰間短笛,放于唇間,一陣情悅的笛聲傳出。
面前的三人當下捂住了腦袋。
“師兄,你,你做什么?”‘念喬澤’的臉變得扭曲。
看他這痛苦的表情,宋懷竹沒有停止反而加速吹奏。
要知道這是風吟門獨有的音攻術,門中弟子從入門起最先接觸的就是這種笛聲。
這音攻專門攻擊神識,可門中弟子早就聽慣了,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謝瀲墨當即一用力,‘念喬澤’當下不再偽裝,向后躲去,靈劍從‘念喬澤’的頸部劃過,一道黑氣立即從傷口處涌出。
竟是魔物!
宋懷竹和謝瀲墨的臉色大變。
原本在小秘境里見到的魔物不過是些無頭怪物,現在居然能說會道,還易容成程師妹她們的樣子。
而且他們之前的行為舉止根本與人修無異,偽裝的那樣好。
這簡直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尤其是宋懷竹,所感更甚。
音攻之術對神識有用,若這些魔物只是傀儡一般,根本就不可能會受到影響,可現在看來,它們居然還有自主意識。
受到攻擊的三人身上無一例外都散發出了魔氣。
‘程昭昭’目光一寒,躬身而起,似虎豹一般猛然朝宋懷竹撲來。
謝瀲墨凝起一劍就朝她腦袋砍來,‘程昭昭’扭身躲過,腦袋上的一束黑發連同那白玉簪子掉落在地。
謝瀲墨冷哼一聲道:“程師妹素來簡樸,可從未帶過這般精致的簪子。”
今早出門,他還看到程昭昭腦袋上隨意的插了一根發著芽的枯木簪子,也真是因為這樣,當時在看到這根白玉簪子時,他才會覺察到不對勁。
若是程昭昭本人在此,一定會內流滿面,她不是簡樸,她那是窮……
‘程昭昭’沒想到只是一根簪子就露出了破綻,當下氣的一腳踩脆了白玉簪子,身上的魔氣早已覆蓋了全身,她躬身下來,像是將自己當做了一只妖獸,再次撲了過來。
那邊的‘姜初渺’更為恐怖,整個人的皮膚皸裂開來,無數條骨架從身體里探出來,這些白骨扭曲著,手骨、腳骨統統沒有連接在一起。
如此外型,倒是像極了一只扭曲的蜘蛛,不過她的身體因為沒了骨頭,徹底癱軟起來。
宋懷竹只覺一陣惡心,口中不斷的吹奏著笛子。
謝瀲墨聚氣運劍,靈劍脫手飛出,向面前撲來的魔物砍去。
小巷里擁擠,兩側的墻垣也不知是什么材質所造,被術法波及也絲毫無損。
這音攻之術對這三個魔物有牽制之用,謝瀲墨雖被圍攻,卻也沒有亂了方寸。
此時,空中傳來一聲暴喝,一個修士從天而降,一拳砸向‘念喬澤’的腦袋,一陣血霧噴灑,‘念喬澤’就轟然倒地。
來人是齊塽。
他徒手抓住‘姜初渺’一對刺來的手骨,猛然向后一折,‘姜初渺’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口中喊著:“齊師叔,是我啊。救命啊!”
齊塽暴怒,又扯住兩只手臂,猛然一拔:“憑你這怪物也配喊我師叔!”
場面一度很是暴力。
不多時,三個魔物就被齊塽拆的拆,揉的揉,丟成了一團。
宋懷竹停下吹笛,拋出一張靈網,將這一團依舊散發著魔氣,卻不再動彈的不明物體網在一處。
“齊師叔,看來我們的計劃已被那邪修知曉。”謝瀲墨道。
齊塽臉色不佳,卻道:“還不至于,方才那邊傳來消息,你們這一行人已經按計劃入了酒肆。有沈師兄在,他們應該不會有事。”
“一行人?”
宋懷竹抓住了這其中關鍵,道:“難不成也有人假扮了我們的樣子?”
齊塽來得急,并不清楚那邊的情況,只是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這些東西。”宋懷竹扯了扯手里的靈網。
這些東西若是就這樣提出去,恐怕會引起西山城一陣不小的騷亂,畢竟在這之前,偶然出現在西山城中的還是一群顯而易見的魔物。
齊塽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對宋懷竹道:“你留下,讓城主府的人來處理。”
當齊塽帶著謝瀲墨匆匆趕到了‘西山萬里紅’酒肆時,卻被告知原本應該在黃昏時分來的一行人根本就沒有進入廂房。
“這不可能。”齊塽喝道。
他明明收到了沈亦軒的傳音符,看著那五人都進入了這酒肆。
酒肆里那些被安排在廂房的修士,齊齊搖頭,都道他們等在廂房中直到現在,推門進來的就只有齊塽和謝瀲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