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昭趕到千重崖底的時候,崖下已是大霧漫天。
“千里!”
程昭昭在大霧里焦急的呼喊著,可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卻在地上撿到了一根黑色羽毛。
是千里的!
程昭昭當下繼續沿著面前的方向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程昭昭只覺著這崖下越來越冷,周遭是一片死寂,只剩下她腳踩在石頭上發出的響聲。
突然,大霧間一道破空聲疾馳而來,程昭昭閃避不及,整個人被拍的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程昭昭吃痛慘叫一聲,而后驚慌不已盯著前方,道:“誰!”
“哈哈……”從大霧之中走出個一臉得意的弟子。
赫然就是何绔。
何绔看到程昭昭狼狽的樣子,不由大笑出聲:“我還當天塵靈君看上的弟子是有多厲害,沒有想到這么不堪一擊。”
“你偷襲算什么本事!”
“那還不是因為你蠢,才讓我有了偷襲的機會。”
程昭昭臉色難看:“何绔,是你抓了我的千里!”
何绔從懷里取出幾片黑色羽毛丟開,道:“你的靈寵可比你聰明多了,不過沒想到你倒是挺關心那只靈寵了,不過是聽到了風聲就趕來了。”
何绔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飾。
程昭昭冷然道:“你算計我!”
“哈哈算計?這不是愿者上鉤嗎?”何绔說著就朝程昭昭走來。
程昭昭神情緊張,不斷后退,道:“你…你別過來,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呵呵,你問的是不是太遲了,若是當日你乖乖接受處置,倒也沒這么多麻煩。眼下嘛,就算我肯放了你,我的靈石也不答應。”
程昭昭起身欲走,突然周遭的山壁上一陣響動,幾個弟子從大霧的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想走,沒那么容易。”何绔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程昭昭。
“何绔,這里可是門派,你就不怕我把你所作所為告到戒律堂?”程昭昭怒目而視。
何绔笑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了嗎?千重崖底,今日天公作美,崖底起了這般大霧,這種時候是沒有人會往千重崖來的。”
程昭昭道:“這崖上還住著許多的同門,我只要大聲一喊,他們就都聽到了。”
“這點,不用你提醒我。你放心,我早就在這里設了陣法,從你進入這大陣開始,就算是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會聽到分毫。”
聞言,程昭昭大喊了幾聲,果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那幾個弟子趁勢將程昭昭四面八方的去路都阻了。
程昭昭取出靈劍,指著何绔道:“你到底想怎么樣才肯罷休?”
何绔見程昭昭滿是防備,道:“程師妹,你放心,你這條命我是不會取的,好歹咱們也是同門一場。不過你這條胳膊,今日恐怕是保不住了。”
程昭昭目光漸冷:“我是劍修,你要我的胳膊,豈不是等同于要我的命!”
“你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命清高,放著好好的神劍閣弟子不要當,既然如此,你留著這胳膊又有何用?”何绔說著這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對程昭昭能得天塵靈君親眼這事是有多嫉妒羨慕。
程昭昭聞言不怒反笑,拍了拍手掌,挑眉道:“說完了?”
何绔冷笑一聲。
程昭昭道:“好,既然你已經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那我也不會讓你白費了這功夫。”
何绔見程昭昭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逞強,當即道:“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們,給我好好收拾她!”
“是!”
下一刻,大霧里就響起了一陣陣慘叫聲。
因著蒼劍派地處寬廣,是以弟子們的住處也是各自分散,可供選擇的住處很多,山間洞府、殿宇大院、密林樹屋、竹林小樓,乃至懸崖絕壁。
只是何全還是第一次見有弟子是住在門派北面——蒼劍英魂冢附近的。
英魂冢是門派歷年來隕落弟子埋骨之處,只不過有些弟子隕落在外,尸骨難尋,就只在這里立了衣冠冢。
雖然這里常年有門派弟子們打掃,可如今秋后風涼,落葉飄零,光是走在后山都覺得陰風陣陣。
何全觸動了一處洞府的禁制。
“誰啊!咳咳……”
里面傳來一陣破碎的咳嗽聲。
何全也不急,就站在那里等著,繼續觸動禁制。
片刻,從里面出來一個修士。
何全道:“你就是陸展承?”
陸展承神情戒備的看了何全一眼:“你是?”
何全道:“我叫何全,是何绔的表弟,他讓我來把這個交給你。”說著遞出一張傳影符。
陸展承接過,就見里面的影像正是一臉焦急的程昭昭呼喊著千里,卻被突如其來的一掌擊飛出去。
但見程昭昭倒在地上驚慌失措,喊了一聲“誰!”
以及何绔帶人將程昭昭圍了起來的情形。
傳影符里的畫面至此戛然而止。
陸展承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意:“何绔他抓到那女弟子了?”
“沒錯。我表哥說這人現在就在千重崖,他說或許更愿意親眼看到他砍斷那女弟子的胳膊。”
“我沒興趣!”陸展承道:“只要那女弟子得到了應有的下場,我答應何绔的靈石就不會少。”
何全搖頭道:“那可不行,我表哥說你這人狡猾的很,之前還想耍賴,誰知道你會不會再賴賬?”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陸展承很是不悅。
何全道:“請吧,親眼看到你也放心不是。”
陸展承無奈,道:“帶路。”
“帶上靈石啊。”何全又提醒了一句。
當何全帶著行動不便的陸展承來到千重崖底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人呢?”
大霧之中,陸展承的神識也難以辨認方向。
何全指著前方道:“就在前面,你聽到聲音了嗎?”
陸展承凝神一聽,的確,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嗚咽聲,像是有人在哭。
兩人再走了一段路,撥開眼前大霧,就見地上躺著一個斷了手臂的女修。
那女修背對著他們倒在地上,身子有些腫脹,那身法衣凌亂不堪的沾滿了塵土,從她手臂傷口處淌了一地的鮮血。
聽到聲音,那女修不住的顫抖,口中發出悶悶的嗚咽聲,狀若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