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正好踢中秦煙面門，直踢的她慘叫一聲，一張嘴就是一口碎牙噴了出來。
沈嬌還想再踢，卻看到了面前老嫗手腕上的一只鐲子，整個人震在了原地。
“你，你怎么會有我娘的儲物手鐲？”
秦煙張著的嘴已合不攏了，她卻顧不得此，只是朝沈嬌伸出手來：“嬌，嬌兒……”
沈嬌渾身顫抖，因為她從這老嫗的蒼老的面容上，隱約的看到了她娘的影子，尤其是這雙眼睛，和此時看她的眼神。
“不，你不是我娘！”沈嬌雙腿一軟坐在地上，不住的往后退去。
秦煙俯過身去，趴到在地，緩緩的朝沈嬌爬去。
“嬌兒……是為娘啊，為娘有話跟你說……”
沈嬌整個人驚懼交加，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老嫗，真的是她娘親？
就在她呆愣的時候，秦煙終于爬到了她身邊，一手握住了她的手，嚇得沈嬌尖叫一聲。
就在秦煙就要說話時，合一劍倏然而至，豎在秦煙和沈嬌之間。
兩人同時看向程昭昭。
程昭昭道：“雖是母女情深，可你覺得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慢慢交代后事？”
在秦煙和沈嬌眼中，面前的程昭昭無疑是令人發恨，且惡毒無比的惡人，尤其是她現在淡漠的眼神，簡直讓她們恨得牙癢癢。
不過相較于沈嬌，秦煙已是無力去恨，她現在感覺自己身體正在不斷流逝著生命力，她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沒想到自己心中想的竟然只有沈嬌。她有些后悔，若是她死了，沈嬌該如何在這個殘酷的修仙界生活？
這般想著，秦煙就看向程昭昭道：“只要你答應……放過嬌兒一馬，我就告訴你有關于青芒城邪修所有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唯一能讓程昭昭手下留情的便是此事。因為無論如何這都大門派弟子關心的事情。
沈嬌震驚的看著秦煙：“娘……”
“我如何相信你不會騙我？”程昭昭道。
秦煙吃力的坐起身來，道：“本真人愿起心魔誓，若有半句謊言，將墮入深淵，永世在黑暗里沉淪。”
程昭昭嗤笑一聲，道：“你難道不知道，修士隕落，神魂寂滅，并無輪回之說。”
這是每個修士在踏上仙途就知道的事情，不過也有例外，如君歆這般殘魂尚在，或是她爹程正神魂不滅，入了幽冥道，成了一個冥修。
這些例外的前提都是修士身死，而神魂不滅。
不過眼下，秦煙難道還以為她會那么大方，放過她的神魂，讓她去奪舍重生？
秦煙眼神暗淡，改口道：“若本真人有半句謊言，女兒沈嬌便不得好死。”
程昭昭沉默，這的確是個令人信服的心魔誓。
若是秦煙不在乎沈嬌生死，那么現在就不會求她放過沈嬌。既然想讓她女兒活命，就不會用心魔誓詛咒她不得好死。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也要沈嬌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你說！嬌兒她一定會答應你的。”秦煙急忙道。
“娘……我。”沈嬌很是不滿，被秦煙眼神制止。
“你若是想要活命，就聽為娘的。這是娘最后能為你做的事了。”
沈嬌心中一酸：“娘——”
程昭昭道：“我要沈嬌永遠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任何麻煩都不行。不是我怕了她，而是我不想看到她像一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甩都甩不掉。”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她不想因為此事放走沈嬌，卻換來他日有一場麻煩。
“不可能！”沈嬌脫口而出。
‘啪！’黑影一閃，千里一巴掌甩了過去，將其甩到地上。
“嬌兒！”秦煙忙去扶起沈嬌，就見她半邊面頰腫的老高。
程昭昭瞥了千里一眼，它怕是就等著這種時刻吧？
千里避開程昭昭眼神，甩甩翅膀，活動活動筋骨。
秦煙不敢再讓沈嬌說話，貼在她耳邊說道：“嬌兒，現在我們的性命都在她手上，娘愿拿最后的籌碼保你一命，你千萬別再惹她生氣了。”
“娘，我不能答應她。我要為你報仇！”沈嬌不住的搖頭。
聞言，秦煙心中一暖，吃力的撫摸沈嬌的臉頰：“嬌兒，娘以為讓你在外歷練這么多年，希望你能成長，可你如今依舊是個只會使性子的——咳咳——”
秦煙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嚇得沈嬌忙往她身體里輸入靈氣，只不過那些靈氣就像充入了一個滿是漏洞的容器，全部都泄露了出來。
秦煙搖頭：“別白費力氣了。你聽為娘說！”
秦煙抵住沈嬌的腦袋，道：“娘要你答應她，永遠別去再找她，也不許為娘報仇，讓你爹也不要……”
“娘。怎么可以？嗚嗚……”
“答應娘，從今以后好好修煉，好好做你的沐生門少主，讓沐生門發揚光大……記住為娘今日之辱。”秦煙緩緩將手中的儲物手鐲褪下，套在了沈嬌的手腕上。
“娘，不要離開我。”
“答應我！”秦煙低喝一聲，充滿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沈嬌。
沈嬌大震，愣了片刻才轉身，對著程昭昭發了心魔誓。
“我沈嬌今日發下心魔誓，從今往后絕不來找程真人麻煩，不為娘親報仇，不再胡作為非！若違此誓，愿神魂寂滅，不得好死！”
沈嬌發完心魔誓就好似被抽干了全身力氣，一下子癱軟在地，痛哭出聲。
秦煙看向程昭昭：“你，可滿意？”
程昭昭道：“只要她能遵守誓言，不來找死，我就當她死了便是。”
秦煙松了一口氣，主動道：“青芒城內早已滲透了邪修勢力，西城葉紅娘如今藏身在城外西南邊五十里外的一個洞府內，她受了傷。
負責接應的是桐家管事和桐家族長親弟。咳咳……”
“你是說桐家便是與邪修勾結的南境修仙世家？”
秦煙緩了半響，才搖頭道：“不，桐家只有這二人參與，事實上，他們只是聽命于孫家。”
孫家？程昭昭眉頭微蹙。
“孫家便是修仙五大世家之一，也是排名最末，實力就快被桐家趕超。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和邪修攪在一起，還有…他們已經抓了天楚一些散修，都是年少成名的天才，用他們秘密煉制魔物，就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