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仙殿偏殿；
姬老頭還是老樣子，很好哄，一頓紅燒肉大餐就能讓他眉開眼笑，樂不思蜀。
姬老頭吃得油光滿面，心滿意足道：“多少年沒吃到孫媳婦做的美味了。哎，都怪那沒用的臭小子。”
“喝杯茶，解解膩。”程昭昭忙給他倒了一杯清茶。
姬老頭捧著茶杯道：“說吧，你找那臭小子何事？”
“書生他…現在在哪？”
姬老頭揶揄的瞥過來，道：“怎么，你是想見他了？”
程昭昭失笑：“我是真的遇到難題需要找他幫忙。”
“那不巧了，臭小子現在在閉關。”姬老頭的神情變得不佳。
“發生什么事了？”程昭昭追問道。
“倒是沒什么大事。”姬老頭不愿多說。
“此次老頭兒既然來了，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說便是，臭小子能做到的，老頭兒也能。”
于是，程昭昭就將慕生尋的傷勢，以及想借閱玄演宮有關這方面典籍的事情告知。
聞言，姬老頭暴跳如雷。
“你說什么！你難得主動找臭小子竟然是為了天塵老匹夫的徒兒？”
程昭昭一聽就覺得不妙：“天塵靈君和姬爺爺你有仇？”
“年輕時倒是打過幾架，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老頭兒可不是那么記仇的人。”
“那為何如此生氣？”
“還不是天塵老匹夫在天楚匯干的好事！他挑明了臭小子的身份，累得他被一群修士追著不放。”
程昭昭很快就聯想到姬君溯此次的閉關：“他該不會是受傷了吧？”
“受傷倒是沒有，就是中了點邪術，散修盟出來的修士如今都墮落至此，竟妄想掌控玄演宮的宮主。就別怪我玄演宮下手無情。”
姬老頭身上煞氣一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令程昭昭怔在原地。
察覺到程昭昭的神情有異，姬老頭當下緩下情緒：“哈哈，嚇到孫媳婦兒了，別怕別怕。”
“沒。那后來怎么樣了？”
“自然該殺的殺，該懲的懲。我們玄演宮不找天塵老匹夫的算賬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要救他的徒兒！”
“我……”程昭昭垂目，當初天楚匯那段時間太過紛亂，她連姬君溯是何時離去的都沒留意，更沒聽說過他發生的那些事。
姬老頭哭喪著臉，委屈巴巴道：“你這是看上天塵老匹夫的徒兒了？”
程昭昭忙又給姬老頭倒了一杯茶，一本正經道：“他是我同門師兄，也是我的好友。好友淪落至此，我怎么能放任不管？”
“呵，他師尊都不管了，你倒是生的一副好心腸。”姬老頭暗暗的瞥了她好幾眼。
“我這副好心腸還不是隨了姬爺爺，當年若非姬爺爺您老收留，哪里輪得到我發善心。是吧？”程昭昭殷勤的給他又倒了一杯茶。
姬老頭翹了翹胡須，眉眼中有了笑意：“哼，也不知從哪里學的油嘴滑舌。”
“發自肺腑！”
“那你讓他過來吧。”
程昭昭眼一亮：“姬爺爺當真有辦法？”
“辦法當然是——沒有，不過他不過來就別想有辦法了。”姬老頭故作神秘，舉著茶杯輕啜。
“其實——”
“其實什么？”
“其實受傷的不止慕生尋一人。”
姬老頭‘噗’的一聲噴出茶：“你當玄演宮是解決疑難雜癥的游醫？”
程昭昭雙手合十，遞上一個討好的笑容。
程昭昭先是帶姬老頭去看了謝瀲墨，只不過姬老頭只是搖頭，徑自出了靈植堂。
程昭昭微嘆，看來謝瀲墨這靈脈當真是毀的徹底。
半日后，程昭昭又帶著慕生尋來到匯仙殿。
姬老頭圍著慕生尋好一通打量，沒好氣道：“這回要不是看在孫媳婦兒的面子上，天塵老匹夫的徒兒我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慕生尋神色冰冷。
程昭昭微汗，小聲道：“姬爺爺和你師尊不睦，你別介意。”
“好了，你小子跟著走吧。”
姬老頭轉身就走。
“等等，姬爺爺要帶他去哪？”
“自是去他該去的地方，怎么孫媳婦兒這是舍不得了？”姬老頭扭頭回來，蹙眉不悅的盯著她。
程昭昭眼神微轉：“我，能去嗎？”
“去什么去？你又沒受傷，再說了你要真那么閑的慌，就去大平村看看臭小子。”姬老頭說著又白了一眼她旁邊的慕生尋。
“還愣著干嘛！走啊！”
姬老頭轉頭走了幾步，發現身后沒有人跟過去，不由轉過身來：“怎么，天塵老匹夫的徒兒是個聾的？”
“姬爺爺，你等等，我跟他說幾句話。”
程昭昭拉過慕生尋道：“姬爺爺是玄演宮上任宮主，他那里或許有辦法能讓你的金丹復原，所以，這一趟你就走一遭吧。”
“玄演宮。”慕生尋神色微轉。
“嗯，不過姬爺爺可能脾氣不大好，但是他沒有壞心。”
那邊的姬老頭已經不耐煩了：“還走不走了，不走老頭兒可要走了。”
“來了來了。”程昭昭連忙拽過慕生尋，將他拉到姬老頭面前：“那我慕師兄就拜托姬爺爺了。此等大恩，往后慕師兄一定會——”
“別忙著說謝，能不能成還兩說。走吧！”
姬老頭這回沒有停留大步流星離去。
慕生尋回頭深深看了程昭昭一眼，跟了上去。
慕生尋的離去，除了趙妙玄等人問詢過之外，并沒有引起門中任何人的關注。
程昭昭又按部就班的修煉日常。
自從天楚匯大比上使了兩次雙重劍意的五劍式之后，程昭昭就對這套《九劍式》功法有了更深層次的體會。
要想將劍招和自己本身更為融合，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人劍合一。
這一點，程昭昭如今還不能融會貫通，否則，那五劍式的雙重劍意，就不會又先后之分，而應當是在同一時間，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因有了先后之分，她這劍招就被分為了兩部分，威力大減。
只是這一點，她還需要多多練習。
指天峰上劍光閃爍，巨大劍影時不時劈開云霧，久久不散。
此等景象，吸引了許多門中弟子前去觀望，就連蒼穹閣的麒煢執事都曾在半山腰上駐足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