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河水湍急,程昭昭沒有細看。
她快速的推演玄演之術,越是推演,就越是驚駭。
把姬君溯的玄演之術比作這條卜運河,那么她那點玄演術就只是這河中的一捧水,或許更少。
兩人在玄演之術上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程昭昭想要以此破局,毫無可能。
“我認輸了!”程昭昭舉手道。
姬君溯出現在她面前,詫異:“這么快就認輸了?”
“是啊,這卜運河里變數太大,以我那點玄演之術,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話音剛落,面前景色一變,卜運河消失,程昭昭又出現在了云劍劍海里。
姬君溯道:“既如此……”
下一刻,程昭昭當下一劍揮了過去。
姬君溯面前再次豎起玄武甲,卻被程昭昭一劍劈成了兩半。
程昭昭嘴角微揚:“我可是用了仙氣,你的玄武甲,還是趁早收了。”
“你方才認輸的是玄演之術。”
“嘻嘻,知我者,君溯也。”程昭昭傾身而上,與姬君溯近身作戰:“兵不厭詐,我們繼續!”
程昭昭全神貫注,但凡姬君溯再有施展玄演之術的念頭,她就極速閃避,再不肯落入卜運河之中。
姬君溯神色不變,朝她射來一支竹簽,竹簽分散,如萬箭來襲。
程昭昭當下施展千芒劍法。
碧綠的竹簽與白芒劍影在云間劍海里不住碰撞,擦出的火花,瞬間點燃了竹簽。
在指天峰下的弟子們眼中,就好似赤焰點點,在劍海里閃閃爍爍,轉瞬即逝,美不勝收。
千重崖上,沛角擁著他的王師妹,指著空中的閃爍,道:“王師妹,看,這就是我為你準備的天空之焰。”
王師妹感動不已,倚在沛角懷中:“沛師兄,你待我真好。”
“王師妹。”
“沛師兄。”
四目相對,兩人再次相擁。
程昭昭被一個折錢銅幣圍成的大圓球困住,從云間劍海的這一頭滾到了那一頭。
大圓球翻滾的速度極快,打著根本不想讓她穩住身形的主意。
程昭昭干脆閉上了眼,也不再去糾結自己是否站直了,一劍劍揮了出來。
無數折錢銅幣被劈成碎片,又有無數新的凝聚起來,程昭昭每每破局總是在最后一瞬間撞在了完好的大圓球壁上。
程昭昭倒在下方緩了口氣,道:“君溯,以前找你比試的人多嗎?”
姬君溯的聲音從后方傳來:“你是第一個。”
“你,你都沒和人比試過?”
“那倒不是。只有你是主動送上門來的。”
程昭昭翻了個白眼,起身一劍朝下方刺了過去。合一劍刺中一枚折錢銅幣的方孔,整個大圓球轟然作碎。
凌空立在云間的姬君溯有些意外,道:“你是如何知曉那枚折錢銅幣就是破局關鍵?”
程昭昭輕笑道:“姬爺爺給過我許多折錢銅幣,折錢銅幣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我很熟悉。方才我在每個方位都試過劍,只有下方傳來的聲音才是真正的折錢銅幣。”
“那……繼續?”姬君溯道。
程昭昭喘著粗氣:“暫停,暫停,今日咱們點到為止。”
她的靈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可觀姬君溯的樣子,極為輕松。
程昭昭嘆一口氣:“不打不知道,沒想到你這么厲害。”
姬君溯飛身來到她身邊,道:“你也不錯。少有人能從折錢銅幣里破局出來。”
“卜運河、萬簽陣、折錢銅幣球,再加上你的玄武甲,你們玄演宮是不是太欺負人了?”程昭昭和姬君溯飛身朝合一殿的方向飛去。
白玉涼亭里的元宸收回目光,嘆道:“師尊這是輸了。”
“你還指望著昭昭贏?”比翼嗤笑一聲:“她連我們這些師兄都比不過。”
“那可未必,若是她用仙氣,恐怕你未必能招架的住。”白術道。
“那是上界之力,如果因此不敵,也不丟人。只不過如今我既只她有此招,又如何能讓她得逞。”
“終究是差了修為。再給小師妹些時間,你許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比翼不滿的看著白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元宸有些好奇問道:“三師伯、四師伯,那位姬前輩的功法我從未見過,若是你們二位,可否贏他?”
比翼輕哼一聲:“只要他不拿出鎮宮之寶,想贏他還不容易?”
“三師伯所指的鎮宮之寶,是那玄武甲?”
比翼搖搖頭:“非也,玄武甲是其一,還有占星石、玄演卦、卜運河、折錢幣……”
“你不如讓他站著給你打。”白術道。
“是啊,三師伯,站著不動的話你絕對會贏的。”
白術和元宸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比翼拍了元宸的腦袋一下:“你這個臭小子到底是幫誰的,早知道還不如讓昭昭收個乖巧的女弟子!”
“別,三師伯,我錯了。”
合一殿內;
姬君溯道:“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
“家傳的絕學。”程昭昭豎起大拇指,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一飲而盡。
解了渴,程昭昭又給姬君溯也倒上了一杯:“這么多的東西,你得學多久?”
程昭昭知道術業有專攻,越多的功法或是靈物,越是需要有更多的精力去掌握。如姬君溯這樣的,比他們劍修所要學的繁瑣多了。
姬君溯修長的手指微微摩挲著茶杯,看著茶杯中沉浮的翠綠道:“從記事以來,就一直在學。”
“君溯,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程昭昭湊過臉,一臉認真道。
“何事?你說。”姬君溯遲疑說道,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今年貴庚?”
姬君溯臉微僵,喝了一口茶:“你為何有此一問?”
程昭昭掰扯著手指:“也沒什么,就想知道你們玄演宮得花多久時間培養一個宮主。
我想想,姬爺爺說你是何時被送去玄演宮的?好像是三百多年前……不對,兩百多年前,姬爺爺就已經讓你和君歆……那時候你就已經元嬰修為了。一百年進階元嬰,不不,這太可怕了。怎么著也要兩百年。所以,你應該是四百多歲,是吧,君溯?”
程昭昭一抬頭,面前哪里還有姬君溯的人影。
“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