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陸擦掉那灘白色不明物，隨后墊了張A4紙，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之前的話題。

“那你看檢查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不小心拉到沙發上的緣故，白鴿的態度也客氣了不少，沒再打官腔。

“我有辦法幫你應付檢查，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在你們的店里待著，我的工作還有很多，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去找那里的老板，他應該有你們需要的東西。”

白鴿等馬陸掏出手機，這才接著道，“金鑫水暖五金百貨，芳園東路上那家，不過老板這周不在，去外地進貨了，下周再去吧。”

“嗯嗯。”馬陸用高德導航了一下，發現那地方并不算太遠，從航大騎三輪過去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車程。

他還想再跟白鴿搞搞關系，從后者嘴里多套點情報出來。

但白鴿卻沒再給他這個機會，“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忙，你們自己注意點，盡量少惹麻煩。”

馬陸聞言忙道，“留個聯系方式唄，萬一出現什么緊急情況，我們也能及時通知你。”

“不用，到時候我自然會再來找你們。”白鴿說完又看了老王一眼，展翅飛出了出租屋。

馬陸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對面的居民樓后，又回頭看向老王。

“怎么樣？”

“嗯？”

“你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我的扇區里沒有關于城市管理者的記錄。”老王道，“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些記錄儲存在損壞的扇區里，但現在已經沒法調取了。

“不過根據這段時間我觀察和收集到的信息，我也傾向于認為這顆星球上存在有一個非官方的組織，在處理異位面來客的相關事宜，維持穩定。”

馬陸聞言也來了興趣，“他剛剛提到大聯盟，我記得你好像也說過這個名字，到底什么是大聯盟。”

“大聯盟是多元宇宙中秩序的建立與維護者，類似于這顆星球上的聯合國，”老王道，“大聯盟下設許多部門，有一大批官員，負責處理發生在多元宇宙中的各種事務。

“雖然也有一些人不喜歡大聯盟，討厭他們定下的規矩和官僚主義的作風，但根據調查顯示，還是有至少71%的受訪者對于大聯盟持正面態度。”

“那只鴿子說我們的位面處于大聯盟之外，這又是為什么，是因為我們沒有達到加入大聯盟的條件嗎？比如科技水平什么的。”馬陸接著問道。

“不，你們的科技雖然遠談不上出色，但也絕對不是最落后的，大聯盟中比伱們的技術水平差的位面有很多。”

老王頓了頓，接著道，“主要是地理原因。”

“地理原因？”

“嗯，你們的位置比較偏僻，遠離那些貿易航線，本身也沒有什么獨一無二的資源或商品，因此其他位面也就沒有和你們建立聯系的必要。

“不過這并不是什么壞事，因為你們在多元宇宙中的存在感很低，之前兩次全面戰爭也完全沒有波及到你們。”

“大聯盟經過認真評議后覺得還是讓你們維持現狀比較好，之后干脆封鎖了到這里的航線。”

馬陸撓頭，“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現在的樣子就挺好的，但要是航線都被封了，你、那只鴿子還有匠師又是怎么來這里的？”

“我失去了這部分數據，不僅如此，包括之前的我在哪個宇宙，從事什么樣的工作，認識什么人，我都不記得了。”

老王道，“我只能根據現有的情報推測我是乘坐一架私人飛行器，繞開了大聯盟的封鎖，最終降落在這顆星球上的，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吧。”

“嗯，那你和大聯盟之間有什么仇怨嗎？”

“你的猜測有一定可能，但是我儲存這部分數據的扇區已經損壞了，也沒法驗證了。”

“有人可以幫你修好損壞的扇區重新找回記憶嗎？對了，6號好像就有維修功能啊。”馬陸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興奮道。

“它的維修功能針對的是高維造物，而我不是造物。”老王卻道，“就算它背后的匠師也拿我身上的情況無可奈何。”

“這樣啊，但只要愿意找還是能找到辦法的吧？”

“也許吧。”

馬陸注意到老王對于找回記憶的事情似乎并不怎么上心。

仿佛知道馬陸在想什么，老王耐心解釋道，“身份認同和自我探索對于你們炭基生命來說可能意義非凡，你們一生都在尋找自己在群體中的地位和角色，但這種事情對我而言卻沒有那么重要。

“我和我的族人自誕生時起便清楚的知曉我們的使命——維護與探索多元宇宙之美，無論我是誰，之前有過怎樣的經歷，都不妨礙我們向著既定的目標努力。”

眼看當事人都不著急，馬陸也放下心來。

其實從他個人的角度出發，現在的老王就挺好的，他也不知道找回記憶后老王會變成什么樣子。

但是作為朋友，要是老王自己有這方面的需要他肯定也是會鼎力相助的。

想了想馬陸又道，“考慮到你和大聯盟之間有可能存在過節，我們以后還是盡量避開他們的人吧，雖然大概率……我們也遇不到大聯盟的官員。”

“好。”老王對此倒是沒有什么異議。

“另外按照那只鴿子的說法，這顆星球上還有其他的異位面來客。”馬陸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我能繞過大聯盟的封鎖，那其他人應該也可以做到。”老王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們之所以跑到這里來肯定是不希望被人給發現的，想必也會盡量遵守這里的規矩，更何況還有城市管理人看著。”

“啊，我倒不是在擔心地球的安全。”馬陸道，“這種事情有那只愛管閑事兒的鴿子操心就行了，我是在想有沒有可能再拓展下客源，不過這也不著急，先把店鋪給開起來再說吧。”

之后幾天兩人繼續在西門賣火山烤腸，隨著烤腸噴火的短視頻被越來越多的人上傳到網上，收獲無數點贊，宇宙第一小吃攤的名聲終于也傳出了航大。

馬陸能明顯感覺到校外的顧客變多了，甚至還有外地游客刷抖音、小紅書看到噴火香腸后專門跑來品嘗。

馬陸和老王收攤的時間也越來越早，到后來上午11點出門，下午不到3點就能賣完回家。

中間馬陸還去鴿子說的地方看了眼，在芳園東路上找到了那家金鑫水暖五金百貨，果然是關著門的。

卷簾門上貼著字條，說店主有事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