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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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底線的人,會有所為,有所不為,可以講道理,用常理推斷,用正常人的思維邏輯進行交流。
而沒有底線的人,只有一句話:沒有她做不出來的事。
可是齊意欣想一想顧老的樣子,實在難以把她跟齊意欣記憶里熟悉的那個在男權社會稱帝的鐵血女子并列起來。
也許,并不是每一個狠心的母親,都是為了成全一段偉大的理想。
也許就是為了一己私利而已。
自私到極點的人,并不一定做了母親,就大公無私起來。
想一想顧老在的顧為康成親之后的所作所為,就她從來是把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親生的婚姻幸福?——開玩笑吧。連親生的性命都能親手扼殺,的婚姻幸福當然更不在話下。
可是,如果,萬中無一的如果,顧老沒有親手謀害的大呢?如果這一切,真的是李姑太太所為?或者,不是她們倆所為,也不是有人有心為之,只是一個巧合呢?
齊意欣腦子里越發亂糟糟的,理不出個頭緒來。
顧范氏瞧見齊意欣怔忡的樣子,很是過意不去,撫著她的頭頸,低聲道也罷。這件事,應該我給你們解決。你不想出手,我幫你解決吧。”
齊意欣從顧范氏懷里抬起頭,搖了搖頭,聲音雖然細小,卻堅定不。娘如今已經不是顧家的人了,這件事,就由我來解決。”
顧范氏看了齊意欣一會兒,點頭道總是有那么一天的。以前有東兒護著你,你如今也要學著硬氣起來,免除他的后顧之憂。——至于老,你就算對付她,一定要占足大義的名份,不能留下絲毫的把柄。如果因為那種無恥的人,反而讓人詬病你和東兒,就得不償失了。”
齊意欣,顧范氏在提醒她,就算要對付顧老,也要凡事占足一個理字,不能讓對方鉆了空子,將事情鬧大。
可是再想一想,她為何要這樣費盡心機呢?
當年的事情如果能夠證實,顧老肯定是死有余辜。
可問題是,當年的事情太過久遠,所有的當事人,除了顧老以外,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讓她到哪里找證據去?
對于齊意欣來說,她心里始終有一個坎過不去。她無法真正做到先下手為強,更無法草菅人命。
如果顧老真的拿把刀子沖,要砍了她,齊意欣恐怕還更高興些,她就能夠大大方方掏出槍,將顧老當場擊斃。
可是顧老除非失心瘋了,是絕對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拿刀來砍齊意欣的。
特別是現在,她唯一的也沒了,她會更珍惜她的命,也會更加謹慎,不讓任何把柄落在別人手里。
對付這樣的人,難道真的要等她做出禍事,才能對她繩之以法?
從公主府回到顧家,齊意欣懶懶地不想吃飯,一個人歪到暖閣的貴妃榻上,手里拿了一把緙絲團花雙面繡的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一邊仔細整理今天從顧范氏那里聽來的消息。
首先,不管當初是不是顧家對不起李姑太太,李姑太太后來的所作所為,已經將兩個家族卷入仇敵的境地,超出了私人恩怨的范疇。所以顧家的勁敵,依然是李家。
其次,顧老是一顆定時炸彈,一定要提前拆除。如果不拆除,齊意欣都不敢生的孩子。
最后,顧遠南是一顆潛在的定時炸彈,一定要把她和顧老隔離開來。小趙姨娘就是前車之鑒。
想到小趙姨娘,齊意欣眼前一亮,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趙姨娘害死大都督顧為康,用的好像也是一種藥粉!
齊意欣這下子完全記起來,顧老本來不信是小趙姨娘害死了的,可是在看到給出的藥粉證據之后,顧老就一下子傻了眼,立刻接受了這個事實,對小趙姨娘也恨之入骨!
顧老為何會一看見那種藥粉,就了齊意欣她們對小趙姨娘的指控?
那時候,齊意欣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如今結合顧范氏的話來看,顧老當時完全是心中有鬼的樣子!
她看見藥粉就了是小趙姨娘害死顧為康,是因為她本人這種藥粉的功用,而且有可能還,小趙姨娘的藥粉,根本就是從她那里拿的!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顧老成功上位,是靠這種藥粉。
可是她唯一的命根子,也是因為這種藥粉喪命。
這叫不叫夜路走多了,也會碰到鬼呢?
齊意欣騰地一下子從貴妃榻上站起身來,對外面大聲叫道蒙頂!蒙頂!”
蒙頂應聲而入,問齊意欣道少有何吩咐?”
齊意欣拉著她的手,低聲問道上次從小趙姨娘房里搜出來的藥粉,還在不在?”
蒙頂想了想,道交給督軍收著了。——少上次還說是呈堂證供,可惜不能打官司。”
齊意欣窒了窒,看看窗外,已經天黑了,外面院子里已經掌燈,將小小的梧桐院照的燈火通明。
“督軍沒有?”
蒙頂搖搖頭,“還沒有。少要不要吃些墊一墊?”
齊意欣絞盡腦汁地想了一,也有些餓了,點頭道給我擺飯吧。”
吃完晚飯,齊意欣去凈房沐浴洗漱完畢,就上床等著顧遠東。
顧遠東又到了后半夜才。
齊意欣睡得迷迷糊糊,雖然顧遠東了,可是困得要命,一個字都問不出來,繼續昏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雖然醒了,可是顧遠東睡得正沉,齊意欣又不想打攪他,只好偷偷起身梳洗,到外間去料理家事。
顧遠東睡到中午才起來,跟齊意欣一起吃午飯。
吃完午飯,齊意欣再也忍不住,就將昨天在顧范氏那里聽到的這些情況,一五一十說給顧遠東聽。
顧遠東聽完,臉色很不好看,輕哼一聲道我爹拎不清也就算了,娘在這件事上這樣糊涂?”
齊意欣愕然,忙道話可不能這么說。李家的事,你和大都督都沒有跟娘仔細說過,娘又會,李家如今變成樣子?再說,娘是原配正室,李姑太太也是原配正室,娘當年又在老手下吃了那么多啞巴虧,你說,她不偏向李姑太太,還偏向誰?還有,娘雖然同情李姑太太,到底也沒有對李家有過特別的舉動,就是偶爾提醒你,不要對李家太過分而已。——以李家今天的實力,就算不像一些小嘍羅一樣好收拾,可是如果你真的想收拾他們,也不會根本收拾不了吧?無不少字”
顧遠東笑道我不過說了一句話,你就如同倒了胡桃車子一樣,說了一轱轆的話。好了,我辯不過你和娘親,行了吧?無不少字——你們倒是投契。”
齊意欣斜睨顧遠東一眼,“我也是原配正室。如果不看李姑太太后來做的事,就看她以前,確實也可憐。”
顧遠東聽了不是滋味兒,反駁道可憐的人多了,也沒人像她一樣,可憐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齊意欣倒是歪著頭笑了,“要說喪心病狂,我們家也有一位。她們倆不虧是做過的,真是半斤八兩,老鴇子不用笑豬黑,都是一路貨色。”
顧遠東齊意欣說的是顧老,便正色道這些事情,以前我不也就算了。如今我了,是斷不能容下她了。”
齊意欣張了張口。
顧遠東將手擋在她的唇邊,堵住她沒有出口的話,低聲道我你不忍心,可是你要想一想,對的都能下手的人,還有做不出來的?——你還想不想要了?難道你要等到以后的出了事……”
齊意欣反手捂住顧遠東的嘴,顫聲道你能這樣詛咒的孩兒?”
顧遠東將齊意欣的手拉下來,淡淡地道我說的是事實。你好好想想,等你生了孩子,難道你還能白天黑夜的不睡覺,一天十二個時辰盯著的孩兒?到時候,你能阻止一個做祖母的,將小孫子抱去承歡膝下,享受天倫之樂?”
齊意欣窒了窒,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顧遠東嘆口氣,撫了撫她黝黑的頭頂,“現在想來,我娘能把我和阿喵平安養大,不費了多少心,盡了多少力。”
齊意欣聽了,慢慢靠在顧遠東懷里,怔怔地道其實,還是大都督沒有給老和小趙姨娘機會,所以你們才能順利長大。”
顧遠東的手頓了頓,過了良久,方道也許吧。誰呢?”
“像老那樣的人能興風作浪,跟老太爺對她的寵愛肯定是離不開干系的。可惜,看了人,以為是一朵溫婉的小白花,到死的時候,才原來是一朵殺人不眨眼的食人花。”齊意欣感慨地道。
顧遠東抱著齊意欣在懷里,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問她我要去處置老,你去不去?”
齊意欣咬咬牙,“去。”
這一天總要到來。她總要面對這樣的事。就算不適應,也要適應。
顧遠東先去外院取了藥粉包,才帶著齊意欣來到顧老的院子里。
顧老這幾天一直在小佛堂里面吃齋念佛,十分虔誠。
顧遠東帶著齊意欣進來之后,蒙頂和眉尖將伺候的婆子都帶到外間,單留顧遠東、齊意欣和顧老在小佛堂里面。
顧老皺了皺眉頭,問道天晚了,我要歇息了。你們有事,可不可以再說?”
顧遠東負手站在佛像前面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顧老祖母,您日日念佛,有沒有聽見大伯父在九泉之下召喚您?”
顧老聽了這話,渾身一哆嗦,手里的玫瑰念珠應聲而碎,在地上滴溜溜的四處滾動。
齊意欣從顧遠東身后走出來,目似寒霜,看著顧老道兩個都死在你的藥粉下面,你有何感想?”
顧老一聽,立時否認道你別血口噴人……藥粉……不你在說……”
齊意欣笑了笑,又走兩步,來到顧遠東身前,正色道老,我本來念你是大都督的生母,敬你是長輩。可是我,這樣的看法,遠遠低估了你。——你能從貧女之身,爬到現在的位置,這份韌性和能力,我深表佩服。可是為了的榮華富貴,不惜用他人,甚至是子女的生命為代價,這種心性,實在是讓我恐懼,恐懼到不得不先發制人。”
顧老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顧遠東和齊意欣你們要干嗎?我跟你們說,我是你們嫡親的祖母,你們要這么做,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無錯不跳字。
話音剛落,外面的天空似乎真的傳來幾聲雷聲。
顧老哈哈大笑,“看,你們要忤逆,連老天都不容你的!”
齊意欣微笑著搖頭,道老,您這雷是來劈我們,而不是來劈你的?”
說著,齊意欣話鋒一轉,單刀直入為了一個正室的位置,連的親生都能親手弄死,這樣的人,還怕天打雷劈?我真是小看你了。——我問你,你的大,到底是死的?李姑太太當年那個大丫鬟,又是死的?甚至連老太爺,會突然病死的?老,不算不,一算嚇一跳,你手里也是血債累累啊……踩著這么多人的尸骨享受榮華富貴,難怪你如今落得孤家寡人,要天天躲在佛堂里面才得清靜!”
顧老用手捂著耳朵,大聲道你不要胡說八道!當年的事,跟我無關!那是我親生,我會害死他?那個大丫鬟,明明是大太太的人,跟我有關系?就連老太爺,把他弄死了,我守這么多年活寡,我是瘋了吧?無不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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