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笙

第七十二章 繡花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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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不防吃了一驚。

對面這位美少年竟然聽說過她,看樣不但聽說過,說不定還詳細打聽過,要不然也不會自己一報顧九的名字,他就對上了號。

可自己除了對方的姓名之外,其它都一無所知。

這感覺叫她莫名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心生警惕。

不過她還是回答了鐘天政:“情勢所逼,非我所想。”言下之意,也就是坦然承認了。

姚華顯然也早聽說過發生在明河縣衙的那件事,他望著笙,遲疑了一下,竟然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

知道她是明河縣衙酒席上寫詩的那一位,就自然知道了她是個女,眼前的竟是位易釵而弁的姑娘,姚華面上微紅,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

相較之下,鐘天政可比他隨意多了,低聲笑道:“那件事說起來是鳳嵩川不地道,活該他丟個大臉。顧姑娘你不必放在心上。”

笙微微頷,對方若是不提,她早把那件事拋在了腦后,她現在在意的是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姚華臉上猶帶著些許不自在,同笙道:“你在那之后便到長暉來了?跟著厲老先生也不錯。省得到京里受欺負。鳳嵩川那人不說有多壞,只是過看重門第出身,這樣的人京城里比比皆是。”

笙沒想到初次見面。這姓姚的少年竟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這似乎是在……寬慰自己?

會這么說話,這姚華的出身應該不差。

很可能便是京里出來的。

其實現在叫笙回想,也萬分慶幸當時中途生了波折,自己放棄了去京城,才得以拜到師父王昔門下,跟隨他琴。

人的際遇。真是如海上的波浪,起起伏伏。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但她絕不會因此而感激鳳嵩川當時的惡意刁難。

“姚公所言,除了對鳳嵩川的評價,其它的我都沒有不同的意見。”

姚華似是沒想到笙這么毫不掩飾對鳳嵩川的惡感。臉上尷尬之se更濃了。

還未等他說出個什么來,笙已道:“姚公想必出身富貴,所以不覺著鳳嵩川這樣的人有多大危害,媚上欺下,驕橫跋扈,不外如此。”

一上來就話不投機,笙不想繼續同他們二人深聊下去,一旁的鐘天政仿佛猜到她所想,岔開話題道:“姚兄。你又不認識那鳳嵩川,幫他說什么好話?顧姑娘剛來,沈大人的園修得還挺有意思的。咱們陪她轉一轉吧。”

姚華聞言松了口氣,退后兩步讓開:“好,顧姑娘請。”

笙跟著他倆在沈園里逛了逛,花棚前面是長長的回廊,青灰se的磚瓦石柱透著古拙之意。

回廊之下是池塘,引自莊外的活水。水面粼粼,清澈透明。幾株殘荷或蜷曲或昂,蕭疏立在水中,叫觀者心生感慨。

回廊里也有人,兩兩的,看得出沈德鴻之前已將姚華介紹給不少人認識,笙不停聽到有人喊他:“姚公,過來一敘。”

每到這時,姚華就沖對方點頭而笑,態溫和有禮,舉止落落大方,即使是對他懷有成見的人,也很難挑得出什么毛病來。

沈德鴻在亭里準備了筆墨紙硯,又放了各種的樂器,預備著客人們技癢,好露上一手。

不過正因為今天到場的有不少樂師,大家反到不肯輕易出手,以免被人斥為狂妄。

當真去彈琴吹簫的,只有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以及像他們個這樣的后生晚輩。

鐘天政見狀笑著同笙道:“咱們過去瞧一瞧。”

人拾階而上,臺階上有人側身坐著,畫紙鋪在地上,上面用幾塊小石壓住,那人正揮毫作畫。

笙離遠瞥了一眼,畫的應該便是這沈園的假山池塘。

她怕打擾到人家,沒有駐足觀看,放輕腳步,跟上了鐘天政。

姚華走在最后。

這時亭里突然傳來“錚錚”兩聲響,不知是誰撫動了琴弦,跟著一個聲音老大不耐煩道:“我說這位老兄,這里這么多高人雅士,肯定會有人贊同你的奇思妙想,愿意按你說的試一試,你為何總是跟著區區在下?”

“啊,我聽著先生剛才和人議論,見解頗有獨到之處,想著先生既然也認為樂師手中的樂器就像兵器一樣,有長有短有柔有剛,會相互克制,應該會容易接受不同樂器的樂師聯手配合的想法……”

先前那人打斷他:“我也就是隨口那么一說,這里有這么多出名的樂師,哪里有我一個無名小卒胡言亂語的份兒。”

“不,不,你既然也有這樣的想法,為什么不堅持呢?只要你能說服幾個樂師同你配合,花時間一起訓練,用不了多久,你就不再是一個無名小卒了。”

之前那人已經被糾纏得有些抓狂了:“老兄你做夢還沒醒吧,來,我指你看,花棚前面那位有些發福的,是‘插o汐鼓’高祁,那位穿深藍se外袍的長者,是‘鄴州名琴’厲建章,他們兩位都是有名的大家,只要你能說服一個,就自然會有樂師去練那什么配合之法。”

“你說的可是真的?”

“騙你做什么,他們兩位素有威信,哪怕說月亮是方的,也有很多人愿意附和。”

對話一停,就聽腳步聲匆匆,一個人從亭的另一端下了臺階。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笙腳下頓了一頓,進了亭。

只見一個五六十歲的干瘦老者正手扶欄桿,踮著腳尖向花棚方向張望。口里還念念有詞。

除了這老者,偌大的亭里還有四五個人在,都下意識離得他遠遠的,似乎生怕像剛才那人一樣被他纏上。

今ri這種場合,到場的即使不好好打扮,衣帽光鮮,好歹也都收拾得干干凈凈。唯獨這老者,也不知怎么混進來的。灰白的頭發亂蓬蓬打著結,在腦后用線繩隨便一束,身上那件黃褐se的袍不知多久沒有換洗,前襟還沾著可疑的水漬。

光是這副打扮已經無法叫人產生好感了。偏額上還長了粒花生米大小的黑痣,一張嘴說話,便露出滿口的大黃牙,不怪眾人避他如瘟疫,沒有人肯好好聽他說話。

這老者眼望高祁那邊,低聲嘟囔了兩句,離了欄桿便要往花棚那邊去。

“老先生,請留步。”站在笙身旁的鐘天政開口將他叫住。

“咦?什么事?”那老者站定,離他只有一步之。

“適才碰巧聽到老先生的那番設想。私以為很有意思,不知老先生能不能詳細同在下說說?”

咦,鐘天政竟是對這老者所言產生了興趣?

笙望望老者。再望望鐘天政,邋里邋遢的老者和玉樹臨風的少年站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誰知那老者剛才明明還做出一副懷才不遇的模樣,此時聽到鐘天政如此虛心求教,卻不會所動,先反問了一句:“你是樂師?”

鐘天政坦然回答:“并不是。”

那老者當即“切”地一聲。翻了個白眼:“不是樂師你添什么亂,和你說了也是浪費老夫的寶貝時間和口水。年輕人。今天這是什么場合?不是樂師,還不老實呆著,亂出什么風頭?”

說完了,看也不看鐘天政一眼,徑自往花棚那邊而去。

錯身而過之際,笙聽得他嘟囔了一句:“繡花枕頭!”

性格這等惡劣,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這一句不但笙聽到了,連隨后的姚華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將臉一沉,便要發作。

鐘天政卻抬手將他拉住,笑道:“叫他去吧,等碰了壁,自然知道這世上伯樂多不好找。”

姚華望了他一眼,見他臉上并無氣惱之se,衷心贊道:“賢弟真是心胸開闊。樂師也不過比普通人多掌握一項技能,賢弟這樣,才是真正能成大事的人。”

鐘天政微微一笑:“不及姚兄。換一個人,未必肯像姚兄這樣對鐘某折節下交。看剛才那長者的態就知道了。”

他似是全未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輕輕拍了拍姚華的肩:“好了,你我不要互相吹捧了,叫顧姑娘在旁看笑話。”

笙見他二人一齊向自己望過來,不得不有所表示,便道:“要這么說,我才是最不濟的,我也不是樂師,鐘兄這枕頭好歹還繡了花呢。”

兩個年輕人聞言,一齊縱聲而笑。

說話間那老者已經接近了花棚,但他沒能去到高祁和厲建章身旁,這會兒高、厲二人周圍聚攏了不少人,沈德鴻指揮著下人就在那株寒蘭旁邊開闊的空地上鋪了席,放上長幾,又擺了很多樂器上去。

高祁坐了座,沈德鴻主位相陪,客人們開始陸續就座。

很快一個消息傳遍了園,“插o汐鼓”高祁提議在場的諸位名士為飽受戰亂之苦的姓捐點錢出來,知道大伙出來赴宴不會帶著大筆的銀,反正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只需先到沈府管家那里登記上賬就行。

沈德鴻作為主人也發了話,他將把那株細葉寒蘭送給今ri捐錢最多的人,助其慷慨壯舉傳為美談。(我的小說《》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