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笙

第二百一十八章 遠方來信

建昭帝率群臣離開。

天色不早,玄音閣的樂師們也陸續散了。

因為明天會繼續之前中斷的個人戰,而后進行團戰六至十名的排位,團戰前五甲的較量就排在了三天之后。

那天文笙他們將再度迎戰老對手,春試排名第二的危星劍、費長嵐等人。

這種安排對他們這種團戰新丁無疑極為有利,既有了休息、準備的時間,對手也不陌生,好歹在小組戰中還贏了對方一場,不會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一行人說說笑笑出了玄音閣,準備坐車回馬場,說說笑笑的主要是卓玄、鐘天政幾個,譚瑤華比平時沉默了不少,有幾回望著文笙欲言又止。

文笙知道他想問什么,自己在團戰中的表現,瞞得了別人,卻不可能瞞過同在臺上的譚瑤華。

看這樣子,等回到馬場,他會找個獨處的機會來問自己。

鐘天政回過身來,伸手抓住譚瑤華的胳膊:“師兄,走快些。”說話間眼看著文笙笑了一笑。

這是說一切都有他去處理么?

文笙其實并不怎么擔心,若說這世上,還有誰的品行足以令她信任,譚瑤華無疑算一個。

既然選擇留在玄音閣,《希聲譜》的事就不可能永遠瞞下去。

早晚有被世人所知的一天。

文笙能做的便是趕在那之前,讓自己盡量強大起來,強大到能應對像楊昊儉那等人的覬覦。

她思潮起伏跟著師父卞晴川上了同一輛馬車,往靠墊上一倚,那靠墊發出“沙”的一聲輕響。

文笙心中一動,坐起身在墊子后一摸。找到了一封火漆封好的書信。

看著外皮上幾個熟悉的狗爬字,文笙伸手撩開車簾,問外邊的隨從:“今天誰來過車里?”

幾個隨從先前都是李承運山莊里的護衛,身手還算不錯,負責白天將車趕來,停在玄音閣外邊守著,到晚上再接幾位樂師回去。

聽到文笙問話。幾人都露出緊張之色。互望一眼,道:“顧姑娘,我們一直輪流守著。今天沒有可疑的人靠近過車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文笙沒有同他們細說,只叮囑道:“以后小心點。”放下了車簾。

卞晴川評價:“是個高手。”

文笙點了點頭,暗忖:“可不是個高手嘛。會給楊蘭逸送信的,估計除了王十三也沒旁人了。”這時節王十三不在江北。跑來京城做什么?

她心中疑慮,將那書信拆開。

信很長,加上楊蘭逸字大的大小的小,文笙拿在手上厚厚的一摞。開頭都是些楊蘭逸訴說思念的廢話,文笙一目十行掃過去,兩大張之后。終于有了點新鮮的東西。

楊蘭逸哭訴說算時間等文笙拿到信,應該正是玄音閣秋試。他好不容易練到了妙音八法第二重,卻還是不能和大家一起打團戰,真是命苦,為這個他在江北做夢也不知哭醒了幾回。問文笙能不能幫他向聞人英美言兩句,請師父傳他妙音八法第三重的秘訣。

看到此,文笙暗自“嘖嘖”兩聲,沒想到小少爺還真是順利突破了,要不是出了王光濟造反的事,他留在玄音閣,按項嘉榮和他所做約定,還真是不好收場。

妙音八法第三重的秘訣應該沒什么問題,雖然他已經被逐出玄音閣了,聞人英和他的師徒之情還在,偷偷傳授一下,老人家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再往下,才是文笙最為關心的,戚琴和云鷺的情況。

這么長的一封信里,關于戚琴和云鷺只有兩句,楊蘭逸說張寄北看他的面子,已經把人放出來了,只是現在交通不便,而且看戚琴的意思,也不想離開江北,人都好好的,叫文笙不用掛念。

戚琴的想法,文笙也能理解,羽音社這回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大約是想留下來,看能就近做點什么幫助厲建章等人。

只是這楊蘭逸,明知道自己每回找他都是說這二個人的安危,就不能多說兩句么?

他二人在哪里落腳?是否還處在王光濟人馬的監視之下?

這信接下來是楊蘭逸大拍文笙馬屁,夸她那篇《公雞嶺見聞記》寫得好,又啰里啰嗦向她解釋他姑父大多數手下還是好的,江北賊胡亂殺人,還妄想占付姑娘的便宜,吞并鄴州響馬,他姑父已經狠狠斥責過,令他們戴罪立功了。

文笙皺眉看完,將信收起來,長吁了一口氣。

回到馬場之后,她找了個機會,把楊蘭逸來信的事跟聞人英說了說。

聞人英嘆了口氣,道:“等我把妙音八法第三重的口訣寫下來給你吧。”

他沒有說將口訣給文笙做什么,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此時已經是天將戌時,外邊一片漆黑。

眾人用飯休息,文笙還在想著白天見到紀將軍的事。

按上午李曹等人的說法,紀南棠今天剛回到京城,等到建昭帝放人,怕是要直接跟著恩師符良吉去他府上,符良吉多半要留了用飯,估計著直到深夜都不會得空。

她要在平安胡同見到紀將軍,當面說說話,還要等明天。

正好明日沒有團戰要打,文笙打算一大早便去平安胡同瞧瞧。

吃飯的時候,聞人英突道:“今天最后一局游夏陽突然失手,該不會并非是他真的失誤,而是咱們中誰人動的手腳吧?”

他也是打過很多次團戰的老樂師了,這半天緩過勁兒來,越想當時的情形越覺著不對勁兒。

譚瑤華停箸望向文笙,不等文笙開口,鐘天政先道:“呃,確實不是游前輩失誤。”

他一開口,便將眾人的目光一齊吸引過去。

“其實這是我和顧姑娘琢磨出來的琴簫配合之法,之前不知道會有這么大的作用,所以便沒有和大伙說。”

卓玄瞪大了眼睛:“還有這種好事?你快說說。”

鐘天政笑了笑:“這事還要從一年前說起。當時我和師兄在鄴州認識,結伴去參加了當地一位名士的寒蘭會。”

他這么一說,譚瑤華自然想起來了,問道:“那天那老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