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妝

第九十七章 事發(四)三月粉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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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事發(四)三月粉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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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論肅抬頭惡狠狠盯著楚維琳,見她下唇鮮血泌出,楚論肅心跳如擂鼓,腦海里突然劃過了一個念頭,當年江氏死的時候,臉上的鮮血比這多得多,多到面目全非。

這么一想,他的身抖成了篩,半天說不出話來。

楚維璟俯視摔坐在地上的楚論肅,他的眼神之中是無限的疏離,仿佛他看到的這個人從來不是他的父親:“嫁給你這種人,我為母親不值!”

孫氏雖出身不高,教養卻好,大方得體,耐心教養一雙兒女,便是曉得楚論肅心思復雜,也是盡心服侍的。

在楚維璟的心中,母親是最好的女人,卻毀在了這么個丈夫手中。

楚論肅這些年對楚維璟打罵慣了,瞪著眼睛要發難。

簾猛得被掀起來,章老板著臉,由黃氏扶著從外頭進來,道:“兇什么兇!維璟說得一句都沒錯!”

章老走上前,與聞老問了安,這才看向阮氏:“此德此行,不足以為我楚家妻。”

楚論肅急道:“我和阮氏有婚書!”

請了章老坐下,聞老略平復了番心情。道:“維琳都懂的道理,你不懂?倫凜媳婦,跟他好好講講。”

聞老懶得和楚論肅多說廢話,黃氏便接了話茬,她是個女人,又是個對屋里的姨娘打壓得厲害的主母,最見不得的就是寵妾滅妻。

“老,您之前也說了,一個外室而已,有什么主意好拿的。祖宗規矩在呢。雖有婚書。可阮氏未入門之前早已不是清白之身,父母又犯了人命大罪,這樣的女人,做妾都是抬舉的。”

阮氏惡狠狠瞪著黃氏。她想問一問。她的父親有人命大罪。黃氏手上就沒有人命嗎?

可不單單是楚維玠、楚維玥,黃氏逼死的人只怕她自己都數清楚!這楚府內外兩院,誰知道哪個井里、哪根梁上沒有死過人?

已經被逼到了這個地步。再不反擊只怕是沒有機會了,阮氏一改之前柔弱模樣,大喊道:“你自個兒……”

黃氏是什么人,掌著楚府中饋的女人豈是簡單的?

在阮氏說完之前,黃氏已經幾步上前把手中的帕直直塞進了阮氏嘴里:“輪不到你放肆!”說罷,根本不給阮氏掙脫的機會,速叫了兩個婆進來制住了她。

“兩位老,”黃氏垂手恭敬道,“畢竟是家丑……”

家丑是斷不能張揚的,尤其是這樣的丑聞,楚家在朝為官的弟若受了牽連,幾個姑娘的婚事起了波折,那是生生要悔上一輩的。

楚論肅的眼底一下有了光亮,只要不張揚了,那就是能保住阮氏了。

聞老一句話,又把他深深打回了谷地:“倫凜媳婦,你處置吧。這樣的人,不配做楚家的媳婦。”

黃氏唇角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她當機立斷封了阮氏的嘴自是有她的道理的,阮氏畢竟在這兒生活了幾年,怎么可能不曉得些腌臜事情,她想魚死網破什么都嚷出來,黃氏又怎么會遂了她的心思。

黃氏讓人把阮氏拖了出去,幾個媽媽都是有力氣的,不怕阮氏掙扎。

楚論肅沖上來要救阮氏,叫人給架開了:“雖說都是楚家孫,但老祖宗爺和老祖宗早就過世了,我父母也去了這么多年,我要分家,分家!”

楚倫凜散值回府,一入璋榮院就覺得氣氛不對,伺候的丫鬟婆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躲得沒了人影,他一肚疑惑,就聽見了楚論肅的聲音喊著“分家”。

楚倫凜快步入了正屋,里頭的狀況更讓他驚愕不已,拱手道:“母親、嬸娘,這……”

黃氏一把拉了楚倫凜的衣袖,壓著聲粗略說了說。

楚倫凜的臉一點點沉了下去,如被黑煙熏了一頭似的,抬腿就朝楚論肅踹去:“美得你!告訴你,想自立門戶就立馬滾出去,維璟定是不會跟著你的,二房的家產都是他的,你別想分到一吊錢!”

楚維琳曉得,這都是氣話,這個當口,怎么能讓楚論肅分家出去?

就是不清楚對楚論肅和楚維瑞,兩位老會不會手下留情了。

事情已經清楚明白了,后頭的處置都是長輩們的事情,那些手段原也不該當著楚維璟和楚維琳的面來施展。

聞老側過身,低低問了章老一句。

章老剛要開口吩咐楚維琳先回去,話到了口邊又咽了下去。楚維琳不小了,再做一兩年的姑娘也要嫁出去了,常府那樣的地方,水不知道有多深,若楚維琳懵懵懂懂不知事,到時候別說是幫上楚倫歆了,能平平安安不受罪就阿彌陀佛了,萬一還要楚倫歆幫襯她,那這親上加親的意義又在哪里?

既然楚維琳已經開了蒙,曉得拉攏了楚維璟一塊細細謀劃收集證據,那就不會是個迂的。

“維琳,過來坐下,維璟也坐。”

聞老見章老定了主意,也就不多插手了。

楚倫肅頹廢坐在地上,狼狽了。

事情敗露的這一刻,家中眾人沒有一個是站在他這邊的,便是分家,他也無法從楚倫凜手中占到什么便宜。

楚倫肅心底罵罵咧咧,都是楚維璟這臭崽吃里扒外,這般算計他和阮氏。要不然這陳年舊事都瞞得徹底。

想到被黃氏帶走的阮氏,楚論肅的心就痛得要命,而此刻沉靜坐在八仙椅上的楚維璟顯得格外刺眼:“你做的好事!沒了我,分家的時候看你怎么辦!”

這是明晃晃地信不過楚倫凜。

便是真有那樣的心思,楚倫凜也不會展露在面上,他板著臉,哼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無恥不成?”

楚倫凜是個硬茬,楚維璟卻化身成了軟釘,怎么罵他都跟沒聽見一樣,楚論肅左右碰壁。氣得不行。干脆去問聞老:“大伯娘到底什么打算?”

聞老低聲和章老商量著事情,楚論肅又提著嗓問了一遍,突然門簾被撞起,楚倫煜奔了進來。

楚倫煜與平日一樣。散值回府后就去了頤順堂。卻不想章老并不在。陸媽媽在院外頭等著他,說了楚論肅和阮氏的事體。

這些話就像晴天霹靂一般,楚倫煜根本晃不過神來。扭頭就往璋榮院里來了。

楚倫煜不是個愚笨的,屋里的氣氛已經告訴了他真假,可他依舊不死心,他根本不能相信是楚論肅在背后搗鬼害死了江氏。

“四哥,你是不是真的做了?”楚倫煜喘著氣道。

楚論肅從楚倫煜的眼睛里看到了懷疑、惶恐,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的掙扎,不聽他親口說一次,楚倫煜都不會死心。

這樣的“信任”讓楚論肅覺得不舒服了,他對楚倫凜那種上來就打就罵的做法絲毫不在乎,可楚倫煜的這種反應讓他覺得惡心。

“我是做了,又怎么樣?”楚論肅梗著脖,道。

楚倫煜身晃了晃,張了張嘴:“為什么?四嫂是你的結發妻啊!維瑂是你親生的女兒!茹娘是我的妻,她何其無辜!你怎么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你夠了!”楚論肅大叫一聲,指著楚倫煜罵道,“天天擺出一副情圣樣給誰看!少惡心人了!你覺得不抬新人很了不起?嬸娘怎么沒打死你!我就是不喜歡孫氏喜歡阮氏怎么樣?我就要讓阮氏做填房!是我逼著你婆娘跟著孫氏一道去上香的嗎?維瑂是我生的,是活是死我說了算!我是為她好,死了親娘的姑娘難嫁人,她跟了孫氏去了早些投胎。倒是你,有哪家能看上維琳這個‘喪婦長’你就該偷著樂了!”

楚維琳和常郁昀的婚事雖已約定了,但到底還沒有過定禮,楚論肅從不關心內院事體,更不會去關心幾個侄女,因此并未聽說過此事。

楚倫煜叫楚論肅劈頭蓋腦罵了一頓,想到枉死的江氏,他一肚火氣沒出發,抓起邊上花架上的瓷瓶就朝楚論肅擲去:“用不著你費心!”

楚論肅躲不開這突然的發難,只好用手去擋,瓷瓶碎了一起,飛起的碎片割傷了他的臉:“你眼里還有沒有長幼!”

楚倫煜是個讀書人,從來都是動口不動手,要不是頂著一口氣,他也不會這么做:“你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也不配做一個兄長!”

黃氏從外頭進來,復命道:“兩位老,阮氏突然了急病,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楚維琳聽見自己的心臟的跳動聲,她重重吸了一口氣。早猜到黃氏不會手軟,卻沒曾想,竟然這般利落。

楚論肅惱得一雙眼睛幾乎要彈出來:“我跟你們拼了!”

還未上前,他就被兩個婆又制住了,氣得直喘粗氣。

“畜生,簡直冥頑不靈!”聞老對楚論肅剛剛那番言論相當的惱火,“先把這畜生關起來!”

畢竟,楚論肅姓楚,又是個男人,處置他是不可能像處置阮氏一樣的,但是,為了家族顏面,也不能輕易讓楚論肅把事情傳揚出去。

楚倫凜最曉得情況,對楚論肅這個人他也沒有絲毫憐憫,便做主把他押了出去。

楚維琳正想著楚論肅會被帶去哪里,就聽見章老問黃氏:“維瑞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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