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枝

67 等到

67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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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書,不過堪堪翻了一頁,謝璇便是再看不下去了,心浮氣躁,她索性將書丟開,抬起頭,望著窗外發起了呆。

但也不過一小會兒,她的雙眸便是一厲,輕聲喊道,“嬤嬤。”

“姑娘,嬤嬤和蓮瀧姐姐往庫房去了。”來回話的,卻是竹溪。“姑娘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奴婢就是。”見得謝璇皺了眉,竹溪連忙道。

謝璇的眉心本來皺得愈發地緊了,聽得竹溪這一句,反倒是想起什么似的,雙眼突然一亮道,“竹溪!我依稀記得,你大嫂與林嬤嬤家大兒媳關系走得挺近,是吧?”

竹溪不解姑娘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乖乖點了點頭,“我大嫂與大成嫂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比親姐妹也不差什么的。”

“那便好。”謝璇笑了,“竹溪,我有一樁事,要讓你幫忙。”

豫王府位于內城,離皇城比較近,因著德妃位分高,李雍算是諸皇子中除了太子之外,出身最為高貴的,也還算得皇帝寵愛,所以,建牙開府時,便得了一處不錯的宅子。他從十二歲起,便大都住在王府之中,除非有特殊的原因,否則,從不會留宿宮中。

可是,自從那日宮中赴宴歸來之后,德妃已經派人來捎了三次口信,讓李雍得了空,便進宮一趟,但李雍一直沒有進宮,而今日來的,是德妃跟前最為得用的總管內侍徐公公,捎來的口信,已是第四次。

李雍將徐公公恭敬地迎到了待客的花廳,奉上了好茶,卻很是為難地道,“公公可知,母妃這般急著傳喚本王進宮,所為何事?”

徐公公不敢托大,只坐了那椅子的三分之一,聽得李雍這話,便忙道,“這個奴才就不知了。不過,娘娘這般急著讓殿下進宮,自然是有要事。”

李雍點了點頭,“這個本王自然之道。可是......”李雍有些牽強地笑了笑,道,“公公也知道,父皇立秋時才準了本王入六部觀政,本王什么都不懂,如今每日里,光是學著政事已是焦頭爛額,實在是分身乏術。公公你看......要不這樣......公公不若幫本王將這話帶給母妃,等到本王得了空,便定會進宮向母妃請安的。”

徐公公本來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卻是一抬眼,便順著李雍的目光瞧見了他案頭之上高高摞起的那一堆公文,話已到了嘴邊,便又生生咽了下去,話鋒一轉道,“殿下忙著,那也就沒有辦法了。只是,娘娘心里惦記著殿下,殿下應該知道。得了空,還盼著殿下早日進宮看望娘娘。”

李雍自然是好聲好氣地應著,然后,親自送了徐公公出府,待得人一走,他轉過身來,一張臉,卻是迅疾冷下。

石桉見了,便不由嘆息道,“殿下,都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這樣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啊!”

別說李雍了,就是石桉也知道,德妃娘娘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傳喚李雍進宮,方才那樣問徐公公,李雍不過是裝傻罷了。

李雍臉很冷,眼也很冷,“先拖著吧!總得再等等。”

石桉卻是不解,等,等什么?“可是殿下,屬下昨日不就報過你了?肖夫人正忙著張羅七姑娘的婚事呢。”因為謝璇的關系,豫王府對定國公府總是關注甚多,因此,幾乎是在肖夫人剛有動作時,他們這里便已得到了消息。石桉自知自家殿下對謝七姑娘極為看重,所以,一刻不敢耽擱地報了過來。

昨夜,李雍便在書房里待了一整夜,房里的燈,徹夜未熄。

李雍腳步一頓,一息后,又再度邁開了步子,“正是因為這樣,才要等,只能等。”

石桉搖了搖頭,是真不明白。不過,也用不著他明白就是了。

李雍說上要等,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石桉還是察覺到他一日比一日心浮氣躁,一張臉亦是黑沉得厲害,常為了一點兒小事,就發一通火,好在理智還在,只是責罵,沒有因此打殺了什么人。

但即便如此,石桉和李雍身邊伺候的人,也都是叫苦連天,當差都提起了十二個心。

好在,李雍的這一等,終于到了盡頭。

“殿下!”石桉幾乎是連走帶跑地快步沖進了書房,臉上掛著掩飾不住興奮的笑容,見到李雍冷眼望了過來,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將手里的物件遞了過去,“定國公府來的信,是七姑娘身邊那個常跑腿的小子親自送來的。”在收到這封信的剎那,石桉終于恍惚間明白,殿下在等的,是什么了。

果真,李雍瞪大眼睛望著那封信,似是不敢置信一般,待得終于反應過來時,他便是劈手一把將那封信奪了過去,然后迫不及待地便是拆開展閱。

信箋之上,不過寥寥幾句話,所以,李雍很快就看完了。但就是那么短短的一會兒工夫,他臉上的神采已經是截然不同,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臉上更是情不自禁地帶了兩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將那封信收了起來,放進了他書案上,那個平日里都是上了鎖的匣子里。

石桉見了,悄悄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你要出府去?”定國公府,肖夫人卻在聽了謝璇的請求之后,皺起眉來,“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要出府?”

“這不是要隨駕秋狩么?可我的騎服卻還是前兩年做的,拿出來一比,小了不少,穿是穿不上了,只能重新做。誰知道,李嬤嬤開了庫房找料子,卻沒尋著太過滿意的,所以,我便想著到外面鋪子里去看看。”理由是現成的,謝璇眼也不眨,張口便來。

肖夫人一雙眼瞬也不瞬睨著她,“要看料子,大可以讓外面鋪子里差人送來,我看你,是在對為娘表達不滿了吧?”

“是又如何?”謝璇本來還想裝著不知道呢,聽了肖夫人這一句,也索性不裝了,早就憋得慌了。“母親前些日子不還說,我還小著,你和父親舍不得,想多留我幾年,怎么這一轉眼的,就要開始給我張羅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