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枝

114 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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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瀧雖然平日里還算沉得住氣的了,但今日臉上卻也帶出兩絲不忿來。

謝璇見了,反倒心情好了許多,笑道,“好了!別氣了,有什么好氣的?我都不氣了,你氣什么?你氣,人家又不痛不癢,遭罪的還不是你自己么?”

“姑娘……”蓮瀧卻委實沒有那么豁達,別的人也就算了,那個可是與她們姑娘情同姐妹的曹大姑娘啊,光是想想,蓮瀧都替姑娘難受的。

“好了!你該替我高興才是啊!”謝璇笑著拍了拍手邊那只裝著白玉蘭的紫檀木匣子。

蓮瀧一看,倒是果真高興了些,是啊!曹大姑娘想怎么樣,姑娘能看得開自然最好,沒什么了不得的,最要緊的是,豫王殿下沒有負了姑娘。情深意重!往后姑娘進了豫王府,定能夫妻和順,舉案齊眉,其他的,還有什么過不去的?

蓮瀧不由笑了,“恭喜姑娘!”

謝璇亦是笑,車輪轆轆,車簾晃動間,窗外午后的陽光篩了進來,偶然落在謝璇眼底,再移開時,便好似在那清澈的眸底留下了一團化不去的陰翳。

回到定國公府,謝璇未曾料到肖夫人居然會親自等在二門處。

謝璇瞧見肖夫人披著披風站在風口上,不由蹙了蹙眉心,快步上前道,“娘!你怎么出來了?還站在這風地里?”

雖然已經是四月初了,春風熏人暖,可肖夫人這一年多來,時常病著,難免體弱。好不容易過完了冬天,天氣暖和起來了,謝璇還真是怕她一個不經意,又讓自己病倒了。

肖夫人卻是一把握住了謝璇的手,一雙與謝璇如出一轍的眼睛望著她,滿載著笑意,柔軟而湛亮,竟是許久未曾有過的精神,“阿鸞!娘心里這是高興,恭喜你,得償所愿了。”

謝璇愣了愣,這才明白過來,宮里的事,肖夫人也得到消息了,只怕是比她的猜測還要更準一些。

果然,肖夫人攜了她的手,一邊往里走,一邊道,“我估摸著明面兒上的旨意怕是還要等上幾日,但有些事私下里倒是已經可以先預備起來了。你的嫁妝娘已經準備了好些年,如今不過是理個單子,再看看缺什么,早些補上的事情。至于宴客的事,去年,你四姐出嫁的單子還在,照著把該添的添上去倒也方便,還有要隨著你一起去的人也得好好挑選……”

事無巨細,竟是一副巴不得她明日就能嫁出去的架勢。

謝璇不由哭笑不得,“娘!畢竟明面兒上的旨意還沒有下來,咱們還是先別忙著動的好,否則落在別人眼里,豈不是要被笑話了?再說,就是等到旨意下來,只怕也還多的是時間準備呢,倒是用不著急于一時。”

“你懂什么?為娘可是早早就打探過了的。欽天監那邊給豫王殿下測算過八字,說是他明年犯太歲,所以,豫王殿下大婚之日是無論如何也會就定在今年的,就算是定在年前,這時間可也不多了,得早些預備起來。咱們私下里悄悄行事,誰能知道,還笑話?娘辦這么點兒事,你還不放心么?”

謝璇張了張口,想說,她主要擔心的還是這明面兒上的旨意還沒有下來,怕有什么變數,可是想想,畢竟是金口玉言,陛下親自著令康公公與石桉一道來送的花,應是沒有什么假的才是。又看肖夫人這些年難得這般精神,謝璇轉念一想,便也不好再勸了,只得妥協道,“好!都依著娘就是了,只是,你凡事可得先顧惜著自己的身子。”

去年謝珍出嫁,謝璇便是見識到了,操持一場婚嫁,可不是那般簡單的事。況且,謝珍還只是一個隔了房的庶女呢,而她,卻是定國公府正正經經的嫡出千金,嫁的又是皇家,這婚事,還不知有多少瑣碎,謝璇想想,便也是頭疼。

但看肖夫人難得興致勃勃的樣子,謝璇再多的勸,也說不出口了,只得由著她去。

快要入夜時,徐子亨來了,說是來看望謝珩的,但是來的時間有些太巧,無論是肖夫人,還是謝璇,都沒有人相信。

但肖夫人看他面色如常,知道他是個藏不住事的,那便必然不是壞事,轉念一想,便也就明白了,推說要忙了便讓謝璇代為將人送出府去。

謝璇與徐子亨從小一起長大,在肖夫人看來,徐子亨便如同自家的孩子一般,倒是用不著避什么嫌。

在謝璇心里,徐子亨便是那個九歲還能被自己一拳揍的哇哇哭的小屁孩兒,雖然現在想起,自己從前還真有些欺負小孩子的感覺,但誰讓那時的徐子亨實在是太皮了,總是變著法兒地欺負她,她忍無可忍,揍了他一頓,他才老實了。

若非打了那一架,也許,她跟徐子亨還沒有如今這般的太平吧?

想起從前種種,謝璇便是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心下溫暖。

引得徐子亨奇怪地挑眉看她,“走著路也能自己笑起來,看來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高興起來了,便不管不顧了?”

“你來,不就是來恭喜我的么?”謝璇倒是沒有解釋,反而順著他的話道,而后,朝著他一攤手道,“就這樣空著手來,你也好意思?”

徐子亨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而后,還真是從袖子里掏了一張紙出來,往謝璇攤開的掌心一放。

這回,驚訝的反倒變成謝璇了,“還真有?是什么?”謝璇一邊驚奇著,一邊將那紙打開來,一看反倒是挑起了眉。

三萬兩?好大的手筆啊!不過,最重要的是,這小子哪兒來得這么多的錢?

徐子亨被她盯得咳咳了兩聲,“我這幾年跟著六哥做了些小生意,家里都不知道的,這是平日里結余下來的,你眼看著要出嫁了,你和六哥的事,我也算得半個媒人,總盼著你日后能過得好的,否則,日后我就是死了,姑祖母也不會饒了我。這點兒錢便算作我給你的添妝,你看,自己是想要置辦些什么或是留作壓箱底,都隨你。”

徐子亨的語氣很是不耐煩,說完之后,便是抬起頭望天去了。

謝璇捏著那紙輕飄飄的銀票,卻覺得心上沉甸甸,卻又暖烘烘,這個別扭的小子,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明明知道她不缺這些,卻還是巴巴兒地給她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