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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如冰
175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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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芊芊一個瑟縮,片刻后,卻是蹙起眉心來,“殿下此話何意?”
李雍這話中有話啊!
李雍嘴角的笑弧漸次擴大,目光卻更是沉冷,“王妃何必在本王面前裝傻?本王是什么意思,王妃會不明白么?那好吧!本王便行行好,將話說得更明白些。你與本王皆知曉,咱們后院靈犀閣中那位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其他人不知,眾所周知,謝家七姑娘早已入了我豫王府的后院,已是本王的人。可是,本王怎么卻聽說,有人大費周章,在坊間尋到了一個普通少年,不惜數次下了血本,想要取他性命呢?本王實在是想不通,不如請王妃來為本王解惑?”
曹芊芊蹙緊眉心,神色略有些困惑,片刻后,目中閃過一道幽光,才是匆匆道,“妾身不懂殿下是什么意思,什么普通少年?妾身一無所知,想來只是無妄之災罷了。只是不知如今那少年可安好?”
李雍目光幽深地望定曹芊芊,嘴角的笑容緩緩消失,“托王妃的福,那少年好著呢,如今怕已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只怕是逃離了這座牢籠,從今往后,恣意安然了。當然了,還要仰仗王妃高抬貴手。”
曹芊芊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一些,深吸一口氣,才平復了胸口的緊繃,“妾身看殿下還有事忙,便不叨擾了。妾身方才讓廚房給殿下燉了補湯,殿下雖然操勞公事,可也要注意身子,多多歇息,妾身便先告退了。”
說著,便是屈膝福了一福,想要退下去。
誰知,身后本該最有眼色的蕊香,此時卻絲毫沒有反應,曹芊芊皺了皺眉,便是往她瞪了過去。
可蕊香卻好似魂游天外,根本未曾察覺到曹芊芊的目光,后者不由一攢眉,低聲喊道,“蕊香!”
蕊香一個激靈,這才醒過神來,連忙上前將托盤里的燉盅放在李雍的黃花梨大案之上,一個抬眼,不小心瞄見李雍竟然用一種莫測的目光盯視著她,蕊香不由臉色一白,慌亂間,手下發抖,那燉盅險些從她手中滑落。
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用手扶了一下,將燉盅安安穩穩放回了書案之上,可盅蓋還是碰上燉盅,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蕊香臉色不由更白了,竟已是不敢抬頭去看李雍的臉色。
“你這個丫頭,怎么笨手笨腳的?回去之后,自個兒找白嬤嬤領罰。”曹芊芊將臉一拉,沉聲喝道。
蕊香連忙束手低眉,輕聲應道,“是。”
曹芊芊又瞪她一眼,這才望向李雍,輕輕屈膝道,“殿下慢用,妾身便先告辭了。”說罷,便是眼角斜睨了蕊香一眼,轉身款款出了外書房,李雍卻是若有所思,望著這主仆二人的身影,直到她們徹底沒入了夜色之中,他這才緩緩收回視線。
“你去,傳信給陳琦,就說讓他們回來,不必再跟著了!”石桉心里掛念著李雍交代的事,從外書房離開之后,便快步到了他往日里處事之所,叫了素日里便負責傳信的屬下,徑自吩咐道。
誰知,那傳信的屬下卻是告知了石桉一個讓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消息,“方才,陳琦他們已然回來了,此時,正在屋外等著向大人請罪呢!大人讓他們跟著的人,他們......跟丟了!”
“跟丟了?”石桉不得不驚訝,陳琦這些人的本領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不至于將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小孩子也能跟丟,也不知這中間,到底出了什么紕漏。不過,轉念一想,殿下本就不讓他們的人繼續跟著謝七姑娘,既是如此,那也算是歪打正著了,此事便就此丟開了。這么一想,石桉便是按下了心中那些重重疑慮,抬手揮了揮手,“下去吧!至于陳琦他們,念在乃是初犯,便饒了他們,罰半個月的月錢便是。”
“是!”那屬下應了一聲,便是快步而去。很快將跪在門外的兩個人帶了下去,石桉這院子登時安靜了下來。
而豫王府的另一頭,內院的正院上房之中,曹芊芊與蕊香亦是剛剛回到這里。一路上,曹芊芊都是沉默不語,蕊香隱約察覺到了什么,亦是一聲不吭。待得房門一合上,迎面而來便是一巴掌,蕊香硬生生受了,只是還不及反應過來,便已聽得曹芊芊怒不可遏地吼道,“跪下!”
蕊香連忙乖乖跪了下來,曹芊芊便已咬牙問道,“我且問你,那日,在大理寺監牢之外,我交代你的話,你可有記牢?”
大理寺監牢外的什么話,自然便是那日姑娘特意交代她,牢里的事,要讓她爛在肚子里的那番話了,蕊香不是不明白,卻是咬緊了牙,沒有應聲。
曹芊芊見了,眼里的怒色卻是被怔忪與失望所取代,“原來......果然是你。”
蕊香還是沒有吭聲,只是蒼白著臉色,倔強地咬著唇,任由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她這個模樣,曹芊芊又如何好受,只是,此時,曹芊芊卻不得不讓自己狠下心來,“那時,我便起了疑心。若是凈空大師為阿鸞測算八字之事,她果真只告訴了我一個外人,而就連她身邊近身伺候的人,都不知曉,而我恰恰又一直守口如瓶的話,那那些坊間的傳聞又是從何而來?那可不是毫無根據,瞎編亂造出來的,必然是有知情之人透露,那這個人......又會是誰呢?現在想來......若是你,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
曹芊芊望著蕊香,多么想此時蕊香能反駁她,哪怕是說一句“不是”都好,只要她說,她便信。可是,最后,曹芊芊還是失望了。
自始至終,蕊香都沒有開口說上半個字,可是,蕊香自五歲起,便伺候在自己身邊,曹芊芊如何不明白她此時的沉默,便是默認?
剎那間,曹芊芊只覺得心底好似破了一個洞,冷風嗖嗖地從洞口往心間灌,她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卻是笑出了滿臉的淚,“起先,我還覺得,是阿鸞冤枉了我,是她懷疑我,不信任我,我委屈得很,也傷心得很,我們這多年的感情,她為何這般不信我?卻原來……她原沒有錯怪我。她無論怎么對我,都是我活該!而我,活該受著,憑什么,還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