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賭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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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謝璇不由微微笑了,若是這樣,那便更好了。
而葉景軒卻是匆匆抬起眼,又往謝璇這處看了過來。謝璇卻不閃亦不躲,自然,也未見半分慌亂,又是沖著葉景軒微微一笑,反倒是笑得葉大公子又是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葉大公子與夫人倒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啊!”葉景軒與他夫人的傳聞在大周已是眾所周知,曹競自然也聽過,便是適時地捧了兩句。
葉景軒卻只是扯了扯嘴角,神色淡淡,“大人稍待,葉某這便查驗。”顯然是不愿多談他夫人的意思。
曹競本來想拍馬屁,誰知,卻沒能拍上不說,還碰了個軟釘子,神色登時有些尷尬,卻又不敢怒,只得陪笑道,“那是那是,葉大公子請!”
葉景軒面無表情地邁開了步子,走到了那隊船工之后,從最后一個開始,一個個看了過去。
因為只需看上一眼,是以,他的動作很快,不過頃刻間,便已到了謝璇他們身后不遠。
謝琛嚇得不行,一只手緊緊握在謝璇手上,已是滑滑的,一掌的冷汗。
謝璇卻還是沉靜如斯,甚至輕輕拍了拍謝琛的手背,對他安撫地笑了笑,竟是讓他放心的意思。
謝琛打了個愣怔,不知道事到如今,他們還有什么法子,能夠逃出生天。
須臾間,葉景軒已經走到了兩人身邊。
步子略略停頓在身側,一雙眼,幽深難辨地望定兩人。
自然不能讓他這樣看得過久。否則,即便他什么也不說,曹競也能看出端倪來。
因而,幾乎是在他停在身側,目光將將看過來時,謝璇便是抬頭倏忽一笑,很是親近地沖著葉景軒道,“大爺,咱們大奶奶近來可想多動彈一些了?小的老娘回鄉時還惦記著大奶奶的身子,四下打聽,倒是果真讓她打聽到了一個偏方,說是定能讓大奶奶的身子好轉起來,交代了小的回來時,一定要與大爺說說,給大奶奶試試也好。”
謝璇突如其來的話,驚得邊上的謝琛張大了嘴巴,而他們身邊的人朝這兩人看來時,都是神色驚疑。
唯獨葉景軒,只是略蹙了蹙眉,便是這樣若有所思地望定謝璇,卻是面無異色。
謝璇胸腔下的心臟砰砰直跳,只她卻是強壓著沒敢露出半分端倪,仍然微微笑著,無懼無畏,坦坦蕩蕩地迎視著葉景軒審視猜度的目光。
邊上有一個船工忍不住了,嘴角翕動了兩下,剛要開口說些什么,葉景軒卻是率先開口應道,“那便試試吧!待會兒,上船安頓好后,便帶著你的偏方到艙房來。”
謝璇一顆懸吊吊的心這才落到了實處,歡快地應道,“是!”
葉景軒深深看她一眼,又走馬觀花將排在他們前面的船工一一看過之后,便回到了曹競身邊,輕輕搖頭道,“看來,我這里,是沒有曹大人要找的人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算是給謝璇吃了一記定心丸,她顧不得去看謝琛或是周邊其他人異樣的眼神,忍不住悄悄松了一口氣,看來,她今日運氣不錯,至少,賭贏了一回。
既然葉景軒都說了,他這里沒有他要找的人,曹競自然也不好多說什么,又闊喧了兩句,便帶了他的人,去了碼頭的另一邊。
方才那領頭的,見事情已經過去,便又是在甲板上喊了起來,“快點兒加把勁!將貨搬好了,咱們得出發了啊。”
謝璇與謝琛這會兒是干勁十足,與身邊的其他船工一并高聲應了一聲“是”,便是搬起箱子,隨呀那些船工之后,上了甲板。
又跟著搬了幾回麻袋之類的,總算是將貨物都搬上了葉家的船。
那個領頭的,喚作錢叔,清點過一遍貨品之后,便是轉身走了,不用想也知道該是去主艙跟葉景軒回稟去了。
謝璇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自遭逢大變之后,第無數次的感激起她娘的良苦用心,若非肖夫人那時逼迫著她學那些她以為永遠用不到,也沒用的東西,她今日,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想扮男子?分分鐘便能被人拆穿,哪里有如今的順暢?
“喂!你!”眼前視線一暗,謝璇抬眼,這才瞧見面前聳立著兩座高山……哦!不!就是兩個葉家的船工,只不過,葉家的船工多是些高壯的青壯年男子,往面前那么一杵,還真就如兩座山一般,此時,兩人都是雙手環胸,皺著眉打量著謝璇和謝琛二人,雖不至于兇神惡煞吧,那眼神也算不上多么友好就是了。
謝琛身子一縮,便藏到了謝璇身后,只悄悄探出一雙眼來,謝璇卻是咧了嘴笑,“兩位大哥什么事?”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兩人見謝璇笑嘻嘻的模樣,登時有些尷尬,當中一個,便是摸了摸鼻頭,不自在道,“我是說啊,之前怎么沒有見過你?你是哪條道上的?”
哪條道?這倒像是香港古惑仔電影里的臺詞,不過……自然不可能是一樣的意思,謝璇笑著,心念卻是電轉,只是,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另外一個又是好奇地追問道,“我方才聽你跟大爺說話,提到你老娘,你老娘是誰啊?難不成是在大奶奶身邊伺候的?不能啊,春暉院的嬤嬤我也識得好幾個,好像沒有見過你啊!而且,春暉院的嬤嬤也沒有哪個回鄉的啊?”
看來,這兩個是方才就在他們身邊的,將她與葉景軒的話聽了個真真兒的,心存疑惑,這才找了她來問,好在,當時葉景軒在,他們才沒有立馬問出來,否則……謝璇想到這兒,不由有些后怕。
“喂!在問你話呢,你小子怎么走神呢?是看不起我們兄弟啊?”那兩個船工久等不到謝璇回答,開始不滿了,他們本就長得粗壯,那樣子便有些兇神惡煞。
謝琛嚇得更是將謝璇的衣衫拉緊了些。
謝璇卻是忙笑道,“哪能啊?兩位大哥不要多心啊,我只是人有些蠢笨,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最主要,是不知道該怎么編謊,這謊話,可不是隨口就能說出來的,何況,是隨時可能被揭穿的那種。
正在這時,腳下的甲板震動了一下,幾人的注意力一時都被轉移,這才察覺,是船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