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枝

226 夜見

226夜見

226夜見

酌顏:、、、、、、、

說好的,到山海苑住了,便可常見。

誰知,一連幾天,謝鸞因都再沒有看到過齊慎的身影,倒是山海苑中不少人都與齊永混了個熟。

那小子是個討喜的性子,嘴巴甜不說,還手腳勤快,有的時候,看他們忙不過來,他也會主動搭把手,因而,大家都很是喜歡他。

若不是聽齊永說起,每日齊慎都會回到山海苑來,謝鸞因還當齊慎說到山海苑來住根本就是個幌子呢。

不過,齊慎每日歸來時都是夜深了,然后,天不亮又離開了,齊永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可話語里,卻又是不無抱怨。

謝鸞因聽了,亦是杏目微閃,是啊!若說,他要到山海苑來住,是為了享受,那么無可厚非。可是如今這樣辛苦,又是為了什么?

這日晚間,四海茶樓的人專程來了一趟,為她送來了兩罐窨好的桂花茶。

謝鸞因面無異色地將茶收下,給來人包了厚厚的賞錢。

到了夜深時,卻在確定流螢睡熟了之后,裹了一件玄色的披風,將臉也用風帽遮掩起來,然后,便是悄無聲息地出了門,直往林間密林深處而去。

密林之中早已有人候著,見到她,便是拱手道,“姑娘。”

是林越。

謝鸞因自來喚他師兄,而他也一直喚謝鸞因姑娘,謝鸞因說過幾次,他依舊故我,后來,謝鸞因便也不再提起了。

將風帽輕輕摘下,謝鸞因一張臉被星光映得微亮。

不等謝鸞因開口問,林越便是道,“韓明還是沒有到任,我多方打聽,這才知道是齊慎的意思。齊慎到任后,便發了一道密令給韓明,密令中是何內容不好說,可韓明接令之后,卻是中途改道往涼州去了。”

“齊慎想干什么?”謝鸞因狠狠一蹙眉,不知怎的,便是想起那日,在暢波廳重逢時,齊慎臉上半分詫異的表情都沒有。

他知道她就是謝鸞因,也知道,會遇見她,所以,他才會有那般自若的表情。

“韓明還未到任,可這幾日,齊慎卻大刀闊斧地將西安左衛與右衛整頓了一番,有些個不服的,他二話不說就直接拿下了,如今……西安左衛與右衛都老實了許多。他從這里開刀,看來,是準備在陜西大作為一番,陜西的天,怕是要變了。”

這些年,朝廷入不敷出,對九邊重鎮的軍餉糧食,都大多開些白條子了事,就算是撥下糧來,兵部和戶部那里記著是三十萬擔,經過層層盤剝,能進到將士們嘴里的,不過十之一二。

這九邊的將領們,為了生存,只得自己想法子。

如今的九邊,吃空餉的,實在算不得什么。

官商勾結,做那塞外買賣馬匹生意的,收受過往商旅賄賂的,更不是少數。

就是將主意打到老百姓頭上的,也不是沒有。

謝鸞因是不知道她父親手底下的西北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可是有句話說得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雖然,軍營里有些人,實在太過不擇手段,可說到底,也是朝廷太過無能的緣故。

既想要馬兒跑,也不想給馬兒吃草。

說什么國庫空虛,先打著欠條,等到有了錢糧,馬上就補上,可是這么多回了,有哪回是補上過的?

可那宮城里的皇親國戚,卻哪一個不是日日穿金戴銀,頓頓山珍海味?

這將領們自己想辦法讓手底下的士兵吃飽,原也無可厚非。不將將士們喂飽了,等到韃子打來時,拿什么守城保疆?

不過,有些事情,初衷是好的,做著做著卻會變了味兒。如今,九邊上上下下,有多少將領尸位素餐,借著各種名義中飽私囊的?

上層的將領肥得流油,可這下層的士兵,卻還是過得緊巴巴。

謝鸞因就算不懂軍事,也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她都看得出來的事,齊慎如何會看不出來?

他既然接手了陜西這個攤子,要整頓那是遲早的事,只是,謝鸞因也沒有料到,他的動作會這么快,而且雷厲風行。

想來,這些時日,他便是在忙這件事吧?

“你是想說,他是故意將韓明支開的?”

林越“嗯”了一聲,卻又有些不確定,“韓明說是寒門出身,沒有背景,可是如今,他是誰的人,我們大抵也猜到了。如果是的話……他和齊慎應該是一路人才是,齊慎將他支開,自然好動手,可是,若是韓明去告他的狀……”

謝鸞因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就算他們真是一條船上的,也未必就是一條心。哪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不也還有個爭寵的時候嗎?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們打的是什么官司?”

“總歸,如今韓明尚且沒有回來,咱們就靜觀其變就是了。”

“姑娘……”林越卻是望著謝鸞因,欲言又止。

“你究竟想怎么做?”他終究是問出了口,近來,他常常覺得有些不安,尤其是齊慎住到這山海苑,姑娘也索性搬到這里來后。

可是,謝鸞因什么也不曾說,他也猜不出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這樣一來,反倒是更讓他不安了。

謝鸞因卻是笑了,“我能做什么?師兄,你別多想了。前些日子,實在是太忙了些,我在這兒,一是山海苑還未上正軌,二來我也可以借此多休整一番,沒有別的意思。左右,我最近也算不得特別忙,要不,你讓阿瓊上山來玩兒,順便與我打個伴兒?”

謝鸞因的語調輕快,笑容明朗,林越蹙著眉打量她片刻,沒有看出半點兒異樣,可他的心,卻還是不能全然放下。

謝鸞因的心思,自來有些深不可測,她若是有心要瞞他,林越還沒有那個自信能夠看破。不過……他倒是希望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否則,齊慎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姑娘若是果真動了什么心思,只怕是與虎謀皮。

“阿瓊便不來了,就算借著什么名目來,若是引起旁人的注意,也是不好。”

阿瓊只是一個小小的茶樓老板,若是與謝鸞因過從甚密,總會引人注意,若是有心人順著這條線,摸到藏在暗處的他,那就得不償失了。

謝鸞因點了點頭,有些赧顏,“是我思慮不周了。”垂下眼,眼底,卻在暗夜的遮掩下,極快地掠過一道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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