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戰報
416戰報
酌顏:、、、、、、、、、
但馮氏也不敢說得太肯定,太直白,便只是將那日所見說了一遍,抬頭,果見徐子亨也是皺著眉,若有所思起來。
她悄悄松了一口氣,還能動腦子,這便好。
至于阿鸞是不是當真如同他們所想一般還好好活著,她也顧不上了。她如今能做的,只有看好她家這個傻兒子,別再做出什么讓她心驚膽戰的蠢事來就好。
八月二十四,黃道吉日,今日,是西安左衛指揮使韓明韓大人續弦的好日子。
因著是災年,又只是續弦,因而,韓府沒有大肆操辦,即便如此,陜西境內,該到的人,還是都到了。
就是齊慎,也在去了一趟邊關巡視后,在昨日趕了回來,也算得是給足了韓明面子。
謝鸞因卻是知道,齊慎心中,一直對韓明放心不下,那日,他書房中進的刺客在被抓住,嚴刑逼供的第十日上熬不住死了,自始至終,未曾吐露半個字。
還有,“齊夫人”祭祖途中,遭遇刺客之事也是半點兒頭緒沒有。
但是,齊慎只怕是懷疑到了韓明的頭上。
他這般的懷疑到底有沒有根據,謝鸞因不知,但至少,是沒有證據的,因而,對韓明,他們只能防著。
若是換了尋常時候,齊慎的性子未必就會這般憋屈,奈何,如今,局勢不穩,戰事隨時便起,他們,也只得隱而不發了。
夫妻二人換上外出的衣裳,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是動身往韓府而去。
有些話,他們如今已不需出口,彼此便是心照不宣。
到了韓府,自然是該如何,便如何。
在這些婦人中間周旋應酬,謝鸞因自來都是游刃有余。
只是想著如今大周亂象已生,南有倭患,北有韃子擾邊,處處都是天災人禍,百姓民不聊生。若是哪日戰端再起,便又是生靈涂炭,餓殍遍野。可是,看這些人卻是渾然不知,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明知這乃常態,一時間,卻也生出兩分倦怠之感。
只是,她本就是眾人巴結的對象,又如何能躲得清閑。
不過一會兒,便又有話題轉到了她的頭上來。
“齊夫人,聽說,你前段時間回衡陽祭祖了?我原先還擔心著夫人你若是回不來,咱們家這喜宴就要失色不少了。”說話的人,正是今日的主人家,韓明的兒媳婦,韓家的大奶奶何氏。今日,她主理婚宴,瑣事纏身,她本只是抽空過來看看貴客,這不過寒暄兩句,便是問到了謝鸞因頭上,言笑晏晏,足見重視。
不過,眾人也是覺得正常,畢竟,齊大人可是韓大人的頂頭上司吶。
謝鸞因輕輕瞥了一眼何氏,淡淡笑道,“韓大人家的喜事,我是無論如何也要趕回來湊個熱鬧的。”
“夫人還只身去了衡陽?那挺遠的吧?齊大人如何能放得下心啊?”起了話頭,便有人接上。
謝鸞因面上的淡笑卻是半點兒未變,“那也是沒法子的事。大家也都知道,我們齊家從前沒什么根基,祖居之地,在大人之前,已是荒蕪。還是前兩年,大人才派人去收攏了族人,修繕祠堂,置買祭田。可是他公務繁忙,卻是抽不開身去看上一眼,我既是長媳,無論如何,也該去一趟才是。”
正說著話,又有客到,何氏又忙著去了。謝鸞因則又借著尿遁,躲了一回清閑。等到開宴時,方回來。
誰知,剛被讓著坐下,前院便是驟然喧囂起來。
有下人匆匆而來,附耳在何氏耳邊低語兩句,她的神色變了兩變。不過瞬息間,各家的仆從,便都帶來了消息。
邊關急報,韃靼大軍突襲邊關,這回,卻是繞了遠路,西進到了哈密一帶才揮軍南下。哈密衛一時不查,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鏖戰三日,竟是沒能攔住韃靼大軍,讓其入了關。如今,安定、隸州兩處衛所的兵力正在緊急集結,想將韃靼大軍攔住,萬不可再讓其長驅直入。
這戰報一到,這滿座的人,哪里還能坐得住。喜宴匆匆而散,謝鸞因從韓府出來時,齊慎已往府衙去了,留下了齊永護送著她,回了永興坊。
即便回了永興坊,謝鸞因也是坐不住的。好不容易,終于聽到院門處靴子響由遠及近,她便騰地站起身來,快步迎到了房門前。
恰恰見得齊慎面沉如水,踏著夜色而來。
上了廊下,抬頭見立在門口的她,略頓了頓,這才緩步而來。
兩人一前一后,一言不發進了屋。謝鸞因抬手摒棄了屋中伺候的,親自幫齊慎褪去了外裳,一邊幫他撣著灰,一邊問道,“商議得如何了?”
齊慎一接到戰報,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府衙,必定是和西安近處的衛所將領并他的幕僚們商議去了。
“沒什么好商議的,現在這樣的狀況,我們只得暫且按兵不動。”
就是怕韃子會有所異動,齊慎從未放松布防,甚至,在從京城回來之后,他便親自跑了一趟各個衛所,與他的心腹們一一通了氣兒,已是做好了隨時迎敵的準備。
可是,他沒有料到,韃靼確實又揮兵南下了沒錯,卻繞過了他的轄地,從哈密攻了進來。
如今的狀況,沒有朝廷的調令,他不能輕舉妄動,否則,誰知道這是不是寧王伙同赫里爾泰給他挖的一個坑,他一動,寧王便在朝中參他一本?
無召動兵,這罪名,可大可小。何況,他去年,已是有過前科的。
如今這樣的狀況,就算齊慎心中再是懊惱,也只得憋著,等著了。
“朝廷總不會干看著的。如今,離得最近的,便是你,你又是與赫里爾泰打慣了的,顯有敗績,只要他們不是腦袋不好使了,這召令,遲早會來,你別急。”謝鸞因明知這些道理,他心中都是再清楚不過,卻是不得不說。
他雖然面上不顯,可胸口卻在極速起伏著,呼吸也是粗重,這樣憋著,她只怕將他憋出病來,一邊柔聲勸慰著,一邊一下又一下,輕輕幫他順著胸口。
這樣一來,她便是半倚在他懷里一般,他一抬手,便是將她牢牢抱住。
嘆息道,“朝廷……朝廷的召令也不知要等到何時。我能等得,可那些百姓如何能等得?可我偏偏,卻只能看著,什么都沒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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