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枝

434 狂霸

434狂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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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顏:、、、、、、、、、

這回來的,確是齊慎無疑了。

絳衣玄甲,墨色披風是謝鸞因所備,倒不是她親手做的,她還委實沒這個本事,不過,只是勉強裁剪出了樣子,然后,畫了一只翱翔的雄鷹,請云錦閣的云老板親手所繡。

繡線是深藍近黑的顏色,繡在玄色披風上,風吹鷹動,有種低調的華麗,穿在他身上,真是說不出的好看。

從齊慎出現的那一刻開始,謝鸞因的目光便是定在了他身上,再未移開。

李雍看在眼里,心中一澀,隱隱泛著疼,有些明白了什么,偏卻覺得還是不要明白得好。

須臾間,齊慎已是策馬到了近前,一扯韁繩,馬兒乖乖停下,他人便已利落地自馬背之上一躍而下,朝著李雍遙遙一招手,“豫王殿下!不知豫王殿下擔下了督軍之職,來了陜西也不提前知會一聲,否則,末將派人去接,想必那些刺客也就沒那么大的膽子了。”

齊慎這話說得極是不客氣,完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就是謝鸞因也是怔了怔,眉心微顰,有些不贊同地望向他。

李雍聽了,卻更是不高興了,“聽齊大人的意思,好像有些不高興?”

“殿下既然進了陜西,末將便擔著護衛之責,殿下若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末將事前全然不知,事后,也難保會承擔罪責吧?何況……殿下還帶著內子同行,說得不好聽,那些刺客,是沖著殿下來的,殿下自是天潢貴胄,吉星高照,可我夫人若是受了連累,出了什么差錯,末將卻是要往何處去求個公道?”

齊慎的語調冷凝,帶著毫不相讓的銳氣,哪怕,對方是李雍,堂堂豫王殿下,身上還掛著督軍之職,他也沒有半點兒的收斂,語氣中的怨氣與怒火,即便是刻意淡化了,卻也壓制不住。

“你……”李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沒有料到齊慎會直接沖著他表達他的不滿,毫無遮掩,一時,又氣又惱,好你個齊慎!真是會裝啊!那時在京城,只覺你不顯山不露水,原來,卻是這樣一個狂霸的性子,當真是將自己當成土霸王了么?

邊上林越看事態有些不對,雖然寡言,卻也不得不強壓下一聲嘆息,硬著頭皮上前打起圓場道,“豫王殿下見諒,這一陣兒戰事膠著,赫里爾泰一直據守隸州城,龜縮不出,咱們一直這樣圍著,半點兒進展沒有不說,這全軍上下,那么多人,每日里都得吃喝,咱們的軍糧朝廷卻是遲遲未能撥下,大人每日里,為此焦頭爛額,因而火氣有些大,但卻是沒有半點兒對豫王殿下您不敬的意思,還請豫王殿下大人大量,千萬見諒。”

林越這一番話,聽得謝鸞因連連眨眼,有些嘆為觀止。

行啊!幾日不見,刮目相看啊!幾時起,她這木訥寡言的師兄也被齊慎調教得這般聰明了?

這這一番話,綿里藏針,你們讓人幫你們打仗退敵,卻是連糧餉也一直拖欠,如今,有什么資格到這里來指手畫腳?

也難怪李雍的臉色在有些扭曲之后,到底將滿心的怒火,生生咽了下去。

齊慎卻是半點兒不在意李雍心中作何想,說著,便已是大踏步,朝著謝鸞因的方向而去。

到得近前,半點兒不避諱,便是伸手,將她的手握住,輕聲問道,“怎么樣?那夜,沒有受傷吧?”

謝鸞因瞥了李雍一眼,果然瞧見他面色有些難看,她雖然心中略有些隱憂,卻也不會為了李雍,而推開自己的夫君,于是,微微笑著應道,“沒有大礙,你放心。”

謝鸞因在外面,自來給自己面子,何況,他們如今的關系漸入佳境,不過,因著在李雍面前,齊慎只覺得心情好得要飛起來,嘴角忍不住翹起,“一路車馬勞頓,想必是累了。走!先去歇一會兒再說。”

回過頭,卻是變了一副嘴臉,笑容全無不說,臉色也是隨之冷凝了下來,“林參將,你為豫王殿下引路,請他去營帳歇息,交代了下面的人,雖然咱們自個兒的日子緊巴,可要給殿下盡量安排好些,千萬莫要怠慢了。”

“不用。”李雍板著臉拒絕了,“本王既然來了,就沒有怕吃苦受累的意思,軍中將士吃穿如何,便比照著來便是,莫說本王就是專程來添麻煩的。”

“既然豫王殿下這般深明大義,要與將士們同甘共苦,那便依著豫王殿下的意思就是。”齊慎挑了挑眉梢,語調淡淡。“豫王殿下便交給你了。”后面這一句,是對林越吩咐的。

林越自然沒有二話地拱手聽命。

齊慎又轉過頭,望向謝鸞因卻又轉了臉色,那雙眼,柔得都能滴出水來,他身后那些個士兵雖然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心里卻已經開始萬馬奔騰了。

這還是他們將軍?

他們將軍那可是說一不二,要打罰人,哪怕是見了血,連眼都不會眨。有時,火氣上來了,抬腳就是一踹。

那回,那個偷偷將馬料換成劣質的范麻子,就是被將軍這樣一腳踹得滾了三丈遠,肋骨斷了五根,當場便吐了血,去了半條命。

就算是搭上他貪昧了的那些銀錢,也治不好那傷。

更別提,將軍在戰場上,手起刀落,砍韃子就跟割韭菜似的狠勁兒了。濺在他身上的韃子血都能將他自己染成個血葫蘆,那模樣,說是浴血的修羅也沒有人不信的。

可是,這樣的將軍,對著夫人,卻是這樣一副……這樣一副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模樣。

這算什么?鐵漢柔情么?

難怪老鐵他們都說,將軍最是看重夫人,原來,竟不是信口胡說的?

心里有那好奇的,偷偷飛起眼角,想去瞧瞧夫人到底是怎般的天仙絕色。

誰知,剛剛抬起眼,還沒有看個究竟呢,就覺得背脊一冷,被一記陰冷的目光剜了一下,一個激靈,匆匆垂下眼,不敢再看。

心里,卻是納罕得不行,看來,將軍的后腦勺也是長了眼睛的。還是老鐵他們說得對,對夫人,只能敬著,比之對父母那般的敬。

這回,直到他們的將軍親自替夫人牽著馬,進了營門,他們也再沒有一人,敢動一下眼睛。

李雍在營門外,看著即便牽著馬,仍舊身姿筆挺的齊慎,臉色,卻是黑沉成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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