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公主拿手指著蕭謠,笑得腮邊的肥肉都顫巍巍地跟著抖了幾抖。她那牛郎合了扇子就過來給她打下手,沖蕭謠吼:“好好聽著,我們公主有話要同你說。”
平原公主則是斗志昂揚、揮斥方遒著:“六條牛腿,我和你各吃三個。記住了,誰不吃完就罰誰,”
“就罰”
平原公主皺了皺眉,一時沒想起來。對于這些費腦子的事情,她向來不甚在意。
“就罰這個小姑娘,”
一旁的牛郎急娘子之所急。他先看了眼蕭謠那張雖青澀卻已露出傾城之姿的面容。又瞥了眼平原公主紅潤潤、肥嘟嘟的臉龐,不禁嘆了口氣。
劉駙馬善解人意地拍著扇子給公主出謀劃策:
“公主您瞧,這位姑娘生得倒也看得過去。倘若輸了,咱就罰她炮烙。”
蕭詔心下一沉,臉色發冷,目光凌厲地看向那個窄額白臉的牛郎。
劉駙馬躲避著蕭詔,繼續發揮:“公主您看,就炮烙一個在臉頰的左側如何?”
說著又自言自語:“也好讓她記著,往后可不許仗著有些姿色就出門胡作非為。”
“你這個惡毒的..”
“蕭大哥!”
蕭謠搖著蕭詔的袖子阻止他說出余下的話。
對付這樣談笑之間就想定人生死的小人,同他打嘴仗并沒有什么用。
蕭謠似乎像是不知道那牛郎說的是她一般,只笑瞇瞇地盯著平原公主那山一般的身子上下看了一眼后。
爾后,蕭謠鄭重地點頭:“比吧。”
平原公主還從未見過如此干脆的姑娘。一時間對蕭謠倒是添了些許的激賞。
“你不怕?”
她難得開口管人心情,說出來時還有些不習慣。
“怕!”
蕭謠點頭。
平原公主頷首。她就說么,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怎會不怕。
嗯,看在她如此實誠的份兒上,平原公主決定一會兒用根七分熱的木炭條子略燙一下就好。
畢竟這小姑娘看著有些順眼。
蕭謠怕是平原公主這么多年來唯一看順眼的人了。
尤其是相貌,
平原公主在心里默默比較了一下,這姑娘的相貌同她不分伯仲。
“就怕不好吃吶!”
就在平原公主預備法外施恩,小懲薄戒時,就聽見蕭謠石破天驚地說出了這么一句驚天之語來。
這小姑娘是想死吧!
居然敢懷疑滾滾做的牛腿子不好吃?
平原公主瞬間就燃起了心頭怒火。她怒目而視瞪向蕭謠,露出身居高位之人特有的、俯瞰一切的孤傲來。不比了,現在她就要收拾了這個賤丫頭。至于蕭丞相,她一時半會顧不上!
一旁的劉郎眼見平原公主又露出了高高在上的貴公主姿態,不由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再抬頭時,卻是一臉的誠服和心折。
“多日不見,長公主愈發風姿出眾了!”
就在平原即將發難之時,躲在暗處的一臉灰突然出來。說話間沖著平原公恭敬地行了一禮。
“這不是周妍嗎,你怎么在這兒呢?”
平陽公主有些意外,卻并沒生出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只淡然地同一臉灰揮了揮手。
一臉灰頭皮發麻地忍耐著。她不敢抬頭看那頭公主。
一臉灰方才躲著不出來就是怕平原公主瞎說八道。可是如今蕭謠有難,她若還是躲著不出來,還是人么!又怎么能但得起好姐妹這個名頭?
“那什么,嘿嘿”
一臉灰雖然在江湖也行走了一段時日。到底對這個在宮里頭橫行的公主忌憚得很。她又救人心切,又沒想好應對,不由就卡在那兒支支吾吾起來。
“郡主一片孝心讓人動容。她不辭辛勞去往江南尋找美味的菌子獻給郡王的舉動,實乃吾輩學習的典范。”
蕭謠接了一臉灰的話,順口就順了下來。
“菌子?”
平原公主有些好奇“什么菌子?”
眼看平原公主被這兩個丫頭瞎話扯得就要忘了方才的賭約。好心的牛郎忙提醒她:“公主,賭約。”
平原公主不禁瞪了他一眼,“要你說,我會記不住?那個誰,開始賭吧。”
她倒也公道:“若你同我一樣能吃下三條牛腿,我就我就認下你這個妹妹!”這回不用牛郎提醒,平原公主就想好了獎賞。
妹妹?
嗬嗬!蕭謠自動忽略這聲妹妹。
豪彘的妹妹,請恕她不敢當。
“謠謠。”
眼看那牛腿就要搬過來。一臉灰攥著蕭謠的手臂,一臉的哀愁:“怎么辦啊!”蕭謠笑答:“無事。我乃初生牛犢,不怕豪彘!”
唉,愁死個人了!
一臉灰揉著臉替蕭謠發愁:這個平原公主的過去,那真是罄竹難書。她做的那些個事,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做不成的。
“沒事!”
蕭謠笑握住一臉灰的手。
一臉灰也不敢多說,好在蕭謠食量大,三只牛腿什么的,也許,或者
肯定不在話下。
想象終歸是美好。縱然如一臉灰這般了解平原公主獨特大食量的,也被面前這個抵得半頭牛的牛腿驚呆了!
天哪!
豪彘下凡了啦?
江阿丑等人也被驚動得從屋內出了來。
至于丁婆婆,蕭詔已經吩咐了不讓打擾她。
“小妹子?”
平陽公主洋洋得意地指著面前堪比洗澡桶的大盆,笑得一臉的和藹。
“怕不怕?”
呵呵,丑八怪!我們姑娘說怕,難道你就不為難她了?
阿左按著手里的短刀,只等有人過來動蕭謠,她就一刀捅死那人。姑娘那么好的一張臉,那是上天的恩賜,誰也不能在上頭亂涂亂畫。
至此,從前連只雞都不敢殺的阿左,第一次露出了殺機。她雖手抖得不像話,卻目光堅定,站得筆直。
賽鳳凰也摸了摸手里的藥粉,必要的時候,她這一包就能搞定一大片。
大不了,他們再回磁山再重來過!
被眾人牽掛的蕭謠卻只是云淡風輕地摸了摸被躺在油水中的牛腿,看向平原公主。淡淡地說道:“若是我吃下這些,還請公主去西院住下。”
東邊西邊的其實無所謂。
都是劉郎說什么東邊為上,東邊院子好。
平原大手一揮:“行!”
蕭謠得了她的話后便在蕭詔等人擔憂的神色中,伸出手作請道:“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