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能有這樣的舉動,蕭謠不是不動容。
可正因為感動于他的赤誠,她才不能接受。、
蕭謠前世今生沒有成親,也不曾對誰怦然心動過。但是經此一事,她即便再遲鈍又怎能感受不到周游對她的情深?
傻夫夫的周游該得多喜歡一個人,才能將自己的軟肋都交給別人?蕭謠自問,她做不到周游這般。既然自己做不到還答應,那就是利用!
周游越是如此情深,蕭謠就不能應下。
因為她沒有對等的深情給他,還有就是,蕭謠不想讓秦王妃的陰謀得逞。
至于周游是不是秦王爺的親生兒子?
蕭謠伸手關窗,嘴角露出絲冷笑:是不是的,同她有關系么?再說周游又沒錯!他們的感受,蕭謠不想管,也管不著,她只想周游好便好。
“謠謠,”
就在關窗的當間,一個頭又冒了出來。
蕭謠真想拿個錘子在手,來個腦袋就砸一下。
深更半夜擾人清夢之人,最是可恨。
“有話快說。”
蕭謠不耐煩地說道。此時,她真想拎起周游的衣襟呵斥一句:“您現在如此對得起您紈绔的名頭么?”
這樣的周游,當真的是沒臉看。
右二捂住了松子的眼睛,又塞了一把松子給它,嘆息一聲,躲開了去。
“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周游還想再爭取爭取,說不定就能成呢?
蕭謠想了想,索性手下一個用勁兒就將周紈绔給拉了進來。
周游不禁在夜風中凌亂:謠謠,我知道你力氣大,但是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和尊嚴?
“蕭縣的鋪子是不是你給租的?”
點著桌子,蕭謠開始審問。
周游老老實實坐好,擺出一副任君隨意問,我就是不說的架勢。
他搖了搖頭,只說道:“謠謠放心,若是你應了,我在蒲縣和京城所有的店鋪都給你。”
想了想,周游又道:“金美樓也給你打理。”
“呸呸呸...”
一句話沒說完,周游就想給一巴掌。一張破嘴,謠謠要金美樓干嘛?
胡言亂語的家伙,自己再喜歡開鋪子也不能當老鴇啊!
蕭謠忍著笑,踢了周游一腳:“既然不說,那便滾蛋。”
周游忙縱身一躍,滾了...
蕭謠沖著夜空招了招手,松子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給它投喂的右二,倏地一聲進了來。蕭謠關窗,上床,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幾日不見的蕭丞相傲骨總算是出現了。
堂堂丞相也不講究,沒有喚了蕭謠過去,徑自就進了蕭謠的院子來。
蕭謠勉強也算是蕭安然的侄女兒,是晚輩,其實當給蕭安然請安的。故而蕭丞相此舉,真是驚掉蕭府一眾人的下巴。更引來無數的猜忌。
蕭言嫣是氣得扔了硯臺后又心疼地撿拾起來。她摸著上頭的紋路,想起蕭安然給蕭謠送的那些個好硯,不禁黯然傷心起來:“言妹妹你看,這還是父親賞給我的呢。不過,也就只有這一個。”
蕭言謹看了眼黑黢黢的硯臺,并不知這是什么材質。
要說起來,她也是倒霉人。人家穿來穿去為何都能混得風生水起?似那些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兒,第一才女的名頭,那真是手到擒來,推也推不掉。
她倒好,作為一個二房庶女,戰戰兢兢了一年之久,也不過是略有些小名氣,但是在一些貴女跟前根本就不夠看的,更別說是見什么皇子太子皇帝了。
“言妹妹?”
蕭言嫣傷心好一會兒了,卻沒人安慰,不覺有些生氣。她看向蕭言謹,臉上帶著不耐和厭煩。這人也是過來看她笑話的!
“什么人,怎么如此看我?我還不想伺候你呢!”
蕭言謹在心內腹誹著,她捏著半塊紅豆酥,勉強忍著怒氣,順著蕭言嫣的話說道:“嗯,真是方好硯。”
至于是何種硯臺,若是蕭言嫣問起來,蕭言謹還真的說不出來。
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穿前一直宅在家中做了個一鍵轉發的微商,因為賣的減肥藥讓人吃了有副作用被人找的不勝其煩。
她就納悶了,都是親戚,這樣較真做什么?
她就是因為同人理論,然后...
誒,不提也罷!
提起黑歷史,蕭言謹就覺得郁悶。誰能想到她是被雷劈死的?罵人常說:“打雷怎么不劈死你”是的,她就是被劈死的那個。
她死后,大約人家一定會罵她心黑,說她活該被雷劈吧!
蕭言謹是咬碎了銀牙也沒有辦法,前世她是回不去了。
她曾將迷茫過,也曾經彷徨過。更加想過要趁著她先知的優勢好好干一番事業,再史書上書寫她濃墨重彩的人生。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不說這個大梁跟她所知的歷朝歷代都不相同,單說她會的那些詩詞早就還給了老師。即便是記得,那也是耳熟能詳的一兩句而已。
再有就是,這大梁的帝王比起舞文弄詩,更加喜好斗蟋蟀。
這就沒她什么事兒了!
再有就是,她是先知,卻并不比大梁人懂得更多。
又嘆了口氣,蕭言謹收斂起了心神,忙笑著同蕭言嫣說道:“這就足可見丞相大人對你喜歡。”
蕭言嫣一時只顧自己傷心,到底沒在意蕭言謹將自家的伯父喚作丞相大人。
蕭謠可不知蕭安然一過來,就攪亂了蕭府后宅這塘水。
此時,她正回答著蕭安然絡繹不絕接踵而至的問題:“吃了沒?吃飽沒?好可吃?”
蕭謠其實真的很想說一句:那什么.....丞相大人,雖然我喜吃愛吃會吃不假,也不瞞人。但是您也不至如此這般哪。
蕭安然這幾日在蒲縣查了些東西。人看著有點憔悴有點陰郁。
他也不繞圈子,開門尖山就道:“你是丁婆婆一手養大的?”
蕭謠點了點頭,卻在心里腹誹:這些達官貴人就是心眼子多。自己不過是在他家住這幾日,就這還要派人將自己的底細查個底兒掉?
真是有夠無聊。
蕭謠索性成全他:“民女自幼無父無母,全仗丁婆婆收養。”
說完又問蕭丞相:“多有叨擾,今日就想回去了。”
這幾日在這蕭丞相府吃沒吃好,睡也睡不安穩,真是糟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