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窈窕

第252章 聽壁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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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薛芳、薛波姐妹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忙上前討好道:“這個蕭謠真是沒教養,那秦王妃還是她的長輩呢。她怎么能這樣對長輩說話?這樣的人也能嫁入秦王府?”

薛芳還有些幸災樂禍地想,若是鬧翻了才好呢,她還嫌這事情小了呢。

“她不能嫁,你能嫁?”

唐嬌沒好氣地白了薛芳一眼,當她不知道薛芳這個蠢貨的心思呢。也不看看蕭謠的親事是誰下的旨意。她這樣說莫非是對梁惠帝不滿?

唐嬌對蕭謠其實也沒那么不滿,只是去年盛傳唐尚書想要將自己嫁給那個周紈绔,雖然唐嬌對太子情有獨鐘但是難免就會同蕭家這兩個姐妹比較一二。

蕭言嫣現在是翻不了身了,這個蕭謠可不就成了她打探的目標?

眾女本就忌憚蕭謠,如今聽見唐嬌如此說就算再笨還有什么不明白?有人更在心里暗自慶幸,也幸好方才沒有對蕭謠怎樣,不然豈不是被人利用了?這下子一眾人紛紛躲著薛芳,一眾人都離她遠遠立著。

蠢人多作怪,說得就是薛芳。

蕭謠斜睨了眼薛芳,覺得這姑娘喜歡周游,也算周游倒霉。不過這樣的人,能打壓下還是打壓下的好,畢竟方才她讓自己不痛快了。

阿左最懂蕭謠的心思,蕭謠方才那淺淺一瞥就知道了蕭謠要動她。忙小聲問道:“姑娘,是遇水癲狂散還是..”蕭謠就淡淡地吩咐:“不用你動手,下頭的人隨便找一個就好。用什么遇水癲狂散,那是江阿丑給的最后一包了,他又不在咱們省著點兒。給她浪費,隨便下一包巴豆就好。”阿左一想,可不就是這個理?

一個小小的薛芳,還不至于讓蕭謠費心思。再說蕭謠還有事情要做哪里想同她在此歪纏。

就在薛芳憤憤不平之時,只聽蕭謠說道:“公主,甭揉了都紅了。咱帶著您臉上的掌印,也入宮去吧。”

此言一出,眾女駭然。

“方才她說什么?不是我聽說的那樣吧?”

有人覺得自己這是聽錯了。

“就是你聽的那樣,蕭謠要帶著公主去告狀了。”

不是喊打喊殺罵幾句就算么?蕭謠可是要嫁入秦王府的呀!有人實在想不通,不覺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蕭謠莫非是不想同秦王府結親了?公主都沒說要告狀,她倒是先提出來了,這是怕跟秦王妃往后處得好吧?還是蕭謠現在就同秦王妃宣戰了?

雖然人人都想知道,奈何面前這這位心思難測。現在就連看熱鬧都得低著頭,生怕一不小心會被蕭謠看到記在心里。

眾人神色復雜地看著這個她們方才只覺得容貌驚人的少女,現在誰還想著她的絕世美貌。眾人都被她的舉動驚呆了。大家默默給她讓出一條路來給蕭謠,看向蕭謠的目光都是又驚又俱,有幾個曾經說過蕭謠壞話的人,在蕭謠目光掃來時忙斂目低頭生怕被蕭謠認出來,眾人對她簡直恭敬得不能再恭敬了。

蕭謠哪里知道自己這一番不走尋常路的舉動讓人對她生出了忌憚害怕之心。她還道這些人都喜歡趨吉避兇,如今是生怕平陽公主生氣遷怒到她們呢。不過這種狐假虎威的感覺著實不錯。蕭謠隨意又看了兩個刺頭,只見兩個姑娘恬靜內斂自顧低頭,個個都縮得跟個鵪鶉。蕭謠覺得好笑,不由嘴角噙笑又多看了幾眼嚇得那幾人頭更低了。

不是她們膽小怕事,實在是這個蕭謠跟一般閨秀的做派一點也不一樣。

這下幾人徹底老實了,全都安靜如雞地躲在了角落里。有個膽大臉厚的見蕭謠臉上有了絲笑容就上前同蕭謠攀談:“蕭姑娘今日這么忙,改日再來您的府上叨擾。”見蕭謠不置可否地點頭,忙又道:“還從來不曾見過誰家宴請能如您家這樣的好呢?”

“哦?哪里好?”蕭謠看著平陽公主先上了馬車,自己索性停下來轉頭頗有興致地問她。

“嗯...”

哪里好呢?怎么這樣問呢?這本來不過是句恭維之言,誰能想到這位蕭姑娘從來與眾不同居然還真就問起來了。難道她不知道這只是客套話而已?

這姑娘被蕭謠問得不由支吾起來,不過她向來腦筋轉得快,不多時就勉強笑答:“點心好、菜也好,這亭子、睡蓮都無處不好。”

眾女想到方才在亭子里或彈或唱或吟詩作對或對湖垂釣忙紛紛附和,大家這才發覺若不是那秦王妃過來鬧事兒,其實在蕭相府一游還真的不錯。

蕭謠雖不大理人,但是招待得周到。大家沒了要說酸話的靶子,不覺開始找自己愛做的事情,倒是少有的心緒平靜。

也許是少了功利心,其實大家還真是玩得不錯。

有些心思單純的甚至開始替蕭謠說起好話來:“蕭姑娘這人是真的不錯,好吃好喝替我們張羅還怕我們拘束只好自己躲起來。”

這是蕭言謹方才為蕭謠沒來編的說辭,只是信的人能有幾個卻是不知了。如今既然有人提出來,甭管真假先附和了是真。

蕭謠同周妍對視一眼,二人俱都笑了起來。周妍是要跟著蕭謠去的,蕭謠四下環顧目光落在蕭言謹時,停了下來,爾后當著一眾人的面說道:“謹姐姐,我同公主去趟宮里,家里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

又看向阿右:“你留下來聽二姑娘的差遣。”阿右忙福禮稱是。周言謹有些不安地捏著手里的帕子,忙擺手:“哪里說得上是差遣,一會兒有拿不定主意的就請阿右姑娘跟著參詳參詳。”

蕭謠就笑:“阿右雖持重,但是年歲還小,姐姐你是年歲大又是主子自然你說了算。”蕭言謹靦腆一笑,怎么看蕭謠怎么覺得順眼。

蕭言謹不覺慨嘆:這世上,唯有蕭謠對她最好!

眾女家里都是嫡姐庶妹堂姐表妹一大堆,誰見過這樣親親熱熱閑話家常的堂姊妹?誰都不是傻子,蕭謠和蕭言謹方才是故意裝出一副姐妹情深樣子還是真情流露一看便知。

這下子,方才覺得蕭謠兇殘有心計只是個繡花枕頭的人們又開始疑惑了,蕭相的這個嫡女若真是個跋扈的又怎么能容得下隔房的姐妹?且還是曾經傷害過她的二房家的孩子?

有人聽了就抬杠:當誰不知道這蕭言謹是鄒氏的庶女呢,蕭謠這是故意給鄒氏添堵呢。就有懂內情的反駁:那鄒氏還能不能活都是兩回事,蕭謠范得著為了給她添堵對蕭言謹如此信賴,不看都將管家大事教給蕭言謹了。她們有眼會看,有耳能聽:今日這筵席擺設,花草歸置蕭謠可是一點兒都沒瞞著,還說這些可都是蕭言謹親手做。

這要不是因為蕭謠大度,再不就是這個蕭言謹是個有成算有心計的。這樣一來,眾人看向蕭言謹的目光就帶出了幾分真切,同她說話時更帶出了許多的慎重。

蕭言謹自然知道蕭謠方才那幾句話是為了給她撐面子。她只是沒想到,蕭謠說得隨手一幫居然是幫她至此。

要不怎么說那丫頭就是個口硬心軟的人呢?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性子了么?蕭言謹嘆了口氣,這樣的人其實最容易吃虧也最容易讓人誤會,往后她可得看著點兒,別讓蕭謠再吃了虧去。畢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似自己這樣懂蕭謠的。

蕭謠可不知道蕭言謹正在為她擔憂為她愁更是為她想著主意算著往后,此時她正擔憂著平陽公主呢。

“公主,公主您還疼么?”

蕭謠滿目含憂地看著平陽公主,周妍索性不吭聲只是扶著平陽公主做出一臉悲憤狀。

蕭謠和周妍這樣,不覺讓平陽公主本來不甚疼的臉頰又開始火辣辣地生疼。平陽公主拿著帕子在臉上揉了揉,臉瞬間變得又辣又疼。

一旁的滾滾公公忙過來悄悄地說:“公主是不是少了?老奴身上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魚尾葵花了。”

呵呵,你可真實誠。

平陽公主忍著瘙癢,咬著后槽牙意味深長地說道:“滾滾啊,你現在越來越圓潤了,且得要注意身子了。”

滾滾公公:“...”果然是給公主放得少了公主心里不高興了?但是這魚尾葵擠漿爆汁后臉上要腫好幾日才能好呢,他可不能多給,他還心疼公主呢。

蕭謠瞇著眼睛看那一對主仆耍寶,看著看著就忘了下頭該說還是要擠兩滴眼淚。周妍覺得好笑忙捂著嘴巴偷樂。

蕭謠白了她一眼索性也喚來阿左嘀嘀咕咕好幾句,才又拽著平陽公主一通哭訴: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您也不會受了這樣的罪。圣上也不會臉上過不去。”

平陽公主揉了揉耳朵,頗有些不適應哭哭啼啼的蕭謠。雖然這樣梨花帶雨(蘸了茶水)很好看,但她還是喜喚明妍愛笑的蕭謠。

才踏進一只腳的梁惠帝聽見蕭謠之言有些不解,聽說秦王妃要打蕭謠誤傷了平陽,這怎么跟自家的臉面也扯上干系了?

像是知道梁惠帝的心思,只聽蕭謠又說:“公主您別安慰我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您的臉被打成這樣,知道的說是您代我受過,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堂堂一國公主居然被個親王妃給打了呢。這是不是說圣人的閨女不如她秦王妃家的周琳啊?”

梁惠帝被這話說得火起,狠狠地走進來教訓蕭安然家這個嫡女一番。一旁的武公公心思急轉,就想著如何給蕭謠說上一兩句好話轉圜一二。心里也埋怨,這個蕭姑娘平日看著不錯,這怎么緊要處就不會說話了呢?

就在這時,只聽一直不吭聲的平陽公主沙啞著嗓子叱責道:“你個瘋丫頭,雖然是鄉下來的,卻也要學著京城里頭的閨秀們,要記著話過三遍再說出口,你不知道言多必失啊!”

蕭謠茫然地看向平陽公主:“為什么要想三遍再說啊?我想三遍也還是這些話啊?”

平陽公主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無奈:“要不怎么說你傻呢?秦王爺是不錯的,可是那個秦王妃卻是跋扈慣了,平時我見著她都要讓她三分。”又嘆了口氣:“算了,今日的事情就這么算了吧。如若鬧到父皇那里,父皇臉上也不好看。”

周妍忙跟著拱火:“就是,別看我是郡主,見著那個周琳也是要躲著的。聽說周琳也要封郡主了。”

“哦。”

蕭謠悶悶不樂地摸著手指,不想說話。

“皇上?”

武公公眼看梁惠帝臉上的怒容漸漸消了,臉上神情模辯忙喚了一聲。

“等等,”

梁惠帝低低地說了一聲后,就見里頭的人說話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他貼著照壁細細聽著,就聽見平陽公主尖細著嗓子訓人:“你跟周妍學一學,往后能忍就忍,看見她能躲就躲。你才來京城是不知道這個秦王妃的本事就看看周游那個傻帽兒,什么也沒做就成了京城第一紈绔。似你這等沒心眼子的,若是得罪了她,要不了多久就會成了京城第一潑婦。”

”不會吧?“

“怎么不會?”

隨著聲音漸漸低下去,梁惠帝的眉頭也漸漸擰了起來,不是說蕭安然這個才認的嫡女性聰慧人溫和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么?如今看來性子溫和是不假,可這聰慧二字好似同她不沾邊啊!

“公主姐姐,真的有這么嚴重么?”蕭謠一副我不信的口口勿惹得平陽公主點著蕭謠的額頭氣笑了:“要不怎么說你就是個傻孩子呢,這京城可同你們鄉里不一樣。你以為誰都認識你誰都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呢。”

蕭謠脖子一梗、頭一揚,“怎么不知道?我在蒲縣人人都說我是好姑娘,如若不然賽侯爺和牛爵爺怎么就能信了我呢?”

“拉倒吧你!”平陽一激動都說起了滾滾公公的家鄉話,她有些怒其不爭地沖蕭謠叱道:“真是氣死我了,你這個傻姑娘這京城里頭可不像你們蒲縣那樣!”

蕭謠越發糊涂:“怎么就不一樣了呢,不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么?都是圣上的子民圣上的疆土,怎么就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