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各自的稱呼都理清楚了,張太醫才將自己找到的手札遞給了她。
“大部分的手札都在這里了,先看看這些吧。”剩下的,涉及宮中秘聞,不太好將其拿出。
若這里面都沒有她要找的東西,再去取那些也不遲。
遲玉卿看著面前的一大堆竹簡,深吸了一口氣。
要從這些手札中找出蛛絲馬跡,可并不簡單。
不過這還真是師父的風格,她跟在師父身邊多年,也知道師父習慣寫一些雜談。
他們師徒二人在云游時遇到的疑難雜癥,他都會將其記錄在冊,師父不在她閑來無事時,也會去翻這些札記。
她隨意拿起一卷來,看了兩行,便是止不住的震驚。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拿的那卷,正好是說到是給敬陽公主的診治過程。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正是小瀛洲國滅,敬陽公主榮歸故里的那一年。
有關敬陽公主,她當然好奇,不過她將這一卷札記看到最后,師父給出的診斷結果卻是空白的。
她便更加好奇了,無緣無故,師父可不會這般寫。
她看向張太醫,詢問道:“師叔,這卷札記一直以來便是如此嗎?”這太奇怪了,就好像是在掩蓋什么東西一般。
她是知道師父和敬陽公主相識,可師父卻并未在她面前怎么提起過敬陽公主其人。
她雖然好奇,卻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張太醫頷首:“這些札記都是由我親自保管,除了我以外,幾乎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當年,古月入獄,有關他的東西,全都成了忌諱。
他張太醫上位,先皇便讓他將這些東西都處理了,他表面應和,實際卻是將古月的東西都藏了起來。
他也會經常翻看,便是因為這些札記,他的醫術也跟著精進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那本,看清上面的內容以后,便解釋道:“這一卷札記,好像是他后面才補起來的。”
當時,時隔了好些日子,古月才想起來寫札記,將這樁事給記錄了下來。
他當時也好奇,便多嘴問了古月一句,古月回答的卻是:不記得了。
僅這四字。
這話,張太醫信,遲玉卿可不信。
師父對于自己看過的診,便斷然不會有不記得這一說。
就算他不記得那些名字了,卻是不會忘了他們的那些病癥。
更何況,他看診之人,是敬陽公主。
這下,她敢肯定這卷札記中藏著東西了。
遲玉卿將手中的札記卷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放進了袖中。
張太醫看到了,卻也沒有作聲,反正這些札記也無關緊要,她是人家的徒弟,張太醫也管不了那么多。
遲玉卿將這卷札記收好以后,便和張太醫找起了與皇帝這病相關的信息。
遲家——
遲玉莞想通以后,便去見了老太太。
這回沒有妹妹在身邊幫她說話了,她也沒有退縮,與老太太交心談了一場以后,祖孫二人之間的誤會就這樣消除了。
老太太問她可還愿意嫁給魏霆江,她并未勉強自己,搖頭否決了。
老太太問她可有心儀之人,她也搖頭了。
過了這么久,遲玉莞的心中還有那個救了她,卻不知其來歷的公子。
只不過,她已經不像之前那般了,她不是小孩子了。
便是喜歡,她也會克制。
老太太遵從她的心意,讓魏嬤嬤親自將當時兩人定親的信物退換給了魏家。
魏家知道此事沒有回轉的余地了,怕再拖著,兩家便該成了仇人,雖然不甘心,卻也讓魏嬤嬤將遲家的信物給帶了回來。
此后,兩人便再也沒有關系了。
天上的雨下個不停,遲玉莞也想到了那個神秘莫測的他,許是無計可消愁,遲玉莞便撫起了琴。
遲玉莞的琴技不錯,大抵是她撫琴時帶入了感情,更讓人覺得余音繞梁。
藏匿于梁上的蕭齊便是如此覺得。
他望著下面撫琴的姑娘,也不知是被她的琴聲吸引了,還是她的美貌將他給震住了。
她的眉間籠著一層淡淡的憂思,與她的美相得益彰,柔弱得恰到好處。
他見過的女子有很多,上至公主,在他眼里都沒有什么不同,而她卻好像不同。
他從未見過,生得像她這般美麗的女子。
蕭齊一時間看呆了眼,在梁上聽完了一曲。
一曲畢,遲玉莞讓梅兒將琴收了下去。
哪知梅兒前腳剛走,便從梁上躥出個男人來。
遲玉莞害怕,下意識的便要喊人,不過蕭齊的動作更快,在她發出聲音之前,便先一步將她的嘴給捂上了。
她只得嗚咽著掙脫他,只是,蕭齊力大無比,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自是掙脫不開。
她就被自己攬在懷中,他一低頭便能聞見一陣幽香。
他有些貪婪的汲取著這香味,將遲玉莞嚇壞了。
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遲玉莞忽然就掙脫開來了。
她本想大喊叫人來,可這人出現的位置是在自己的閨房當中,她便遲疑了。
“你是什么人!”
她倒也機智,從身后放繡品的籃子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對著他,看得出來,她雖然大膽,可臉上寫滿了恐懼。
她此事和自己先前看到的文靜模樣完全不一樣,不知為何,他害怕她將自己給傷到了,便沒有再逼近她了。
遲玉莞卻并未放松警惕,她想的是,大不了就魚死網破,大不了就是一死。
也不知是什么心理,蕭齊還將面罩拉高了一些。
他的眼睛轉了一圈,看到了她放在桌上的玉佩,說時遲那時快,他拿起玉佩,便翻窗走人了。
快到遲玉莞都以為自己方才是在做夢。
梅兒回來時,便看到有一道黑影從自家小姐房中竄出,唯恐遲玉莞出什么意外,她趕緊推門進去。
見遲玉莞手中拿著剪刀,臉上驚魂未定,又看到窗戶開著,急忙問道:“小姐,發生了何事?”
想起那道黑影,梅兒便知道這事沒那么簡單。
遲玉莞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將實情對梅兒說。
她裝作不經意的放下剪刀,答道:“無事,方才看到窗外有一道黑影飄過,便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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