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留下的那一紙藥方便是思路,遲玉卿也慶幸一直以來師父對她是傾囊相授的。
師父留下的札記她全都看了一遍,她也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大概便是師父寫下這藥方的過程。
根據札記上的經歷,她又仔細將藥方研究了一遍,她已經有自己的思路了。
只是,她還想再確認一下。
今日按例給皇帝看診時,不止是曹公公守在一旁,還有三皇子沈元清。
遲玉卿是見過他的,沈元清雖然之前沒有真正與她打過照面,不過他也是知道自己父皇身邊有個遲玉卿的。
遲玉卿給皇帝看診時,他只在一旁瞧著,并未出聲打擾。
沈元清盯著她的眼神中滿是好奇,他瞧著這個姑娘,打心眼里佩服她。
他的眼神多是欣賞,并沒有別的意思,遲玉卿也就沒有在意。
皇帝半倚在榻上,雖然看上去還是很虛弱,不過脈象比之前可是穩定多了。
把完脈,確定沒有異常后,她才同曹公公點了點頭。
曹公公會意,又讓后邊候著的小太監將早就準備好了的藥丸和茶水端了上來,他親自伺候著皇帝將藥給服下了。
藥方的問題還未解決之前,她可不敢隨意用藥,只得先用保命丸先將皇帝的命吊著。
還好,她自己就會炮制,不用事實都依賴師父。
只是,她要解決這件事,還得出去一趟才行,所以她才親自前來了。若不然,平時都是張太醫過來號脈的,也用不著她跑這一趟。
想到這里,她也知道瞞不過皇帝的眼睛,她便直說了出來。
“陛下,民女有個朋友來了懷梁,民女便想出宮走一趟,不知陛下可否應允?”林卓來了,水患之事或許就有解決的辦法了,她關心這事。
當然,她也不單單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之前拜托過林卓替她去打探師父的消息,可她聽到的消息中卻沒有關于這件事的答復。
她想再去找林卓確認一下,就算是沒有師父的消息,她也好再另作打算。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遲玉卿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在夢中做過一些不好的噩夢,她害怕這噩夢成真。
皇帝許諾了她可以隨意進出皇宮的特權,但她既然答應了平南王和皇帝,便該信守承諾,所以她便是要出去,也該告訴皇帝一聲。
她能坦誠相告,皇帝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如此,朕允了就是!”皇帝還指著她給自己治病,她的要求并不過分,他當然也沒理由拒絕。
“謝陛下恩準!”遲玉卿喜形于色,當即便跪下謝恩了。
皇帝本就喜歡她這個小丫頭,只笑了笑便讓她起身了。
皇帝用過藥便歇下了,她是和沈元清一起出去的。
遲玉卿對沈元清不感興趣,不過沈元清卻跟著她走了兩步,她才不得不駐足下來。
“三殿下可是還有什么事?”她信的是傅淮宴的眼光,她自己卻對沈元清無感。
只因這三個皇子中,也唯有沈元清尚可。
沈元清瞧著她眼里的淡漠,便想到了好友傅淮宴,他想著,他們兩人還真是相像。
不過,這話他沒說出來。
“是先澤唐突了,還請遲姑娘莫要見怪。”沈元清慚愧道。
沈元清字先澤,他和傅淮宴一樣,早就取了字,只不過除了他們自己,幾乎沒人叫過罷了。
他的態度尚可,不過遲玉卿并未應答,等著他繼續說話。
“遲姑娘要出宮,不若我送你出去如何?姑娘放心,先澤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先澤正好也要出宮會友,只看姑娘可否愿意賞臉了。”
他要出宮會的友,必然是傅淮宴了,遲玉卿不用想便知道。
她想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如此,那民女便先謝過殿下了!”
“遲姑娘不必如此客氣。”他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折扇來,極具風雅,就是與這雨天并不相襯。
遲玉卿無奈一笑,乖乖跟在了他后面,她倒是沒有別的想法,她只是想著能避免麻煩,她畢竟不是宮里的人,就是出去也是行太醫署之便,但太醫署的人出宮都得記錄在冊。
既然沈元清相邀,那她便隨他一起出去,也免得被人盯上了。
不過好巧不巧,兩人坐在馬車上剛準備出宮,便迎面撞上了二皇子沈元祺。
“喲!三皇弟,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聽著沈元祺的聲音,遲玉卿也是緊張了起來。
這沈元祺最是小人,若他知道她在這馬車里面,定是要生事的。
許是看出了她的緊張,沈元清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不敢欺瞞二皇兄,臣弟正是要出宮會友,不過二皇兄這時候進宮,想必是有要緊事吧?”說著,他便掀開窗口的簾幕與之對視了一眼。
遲玉卿便坐在馬車里面,正好被他擋住了,如若不仔細看,也看不出端倪,她便縮在里面聽著他們兄弟二人你來我往的打著嘴仗。
他一說會友,沈元祺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來。心想他沈元清能有什么朋友,定是那傅淮宴了。
“三皇弟還真是好雅興,既如此,皇兄我便不打擾了,請吧!”
沈元祺笑容滿面,看著他像是在看笑話。
如今水患未平,他作為一個皇子,竟只想著自己的事,虧他還擔心這小子別有居心,原來竟是他多慮了。
不過點到為止,沈元祺才不會提醒他,他巴不得沈元清不管不顧。
現在朝中的輿論一邊倒,他就只等著這雨停了。
沈元清笑著同他點了點頭,輕輕放下了簾幕,兩輛馬車這才擦身而過。
聽了他們二人的對話,遲玉卿才反應過來,想來這沈元清出宮也不單單是會友了。
他先前在皇帝那里待的時間可不短,想來是得到了什么吩咐。也是進宮給皇帝治病以后她才知道,原來皇帝對沈元清的態度如何,她先前還以為皇帝不看好沈元清,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只是,他既是有皇帝和傅家的支持,為何前世還會輸給沈元祺?
難道僅僅是因為有季無淵的推波助瀾嗎?她當然不相信,可她也想不出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