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矜

229:勸說姑母

他回答得風輕云淡,遲延章對他卻是失望透頂。

“你母親病重,你這個做兒子的卻是覺得事不關己?我真是看錯你了!”遲延章本想著給他幾分薄面,可陳恪云淡風輕的態度已經耗盡了他的耐心。

陳恪被他一通質問,一時竟是覺得不服氣,他下意識的便反駁道:“舅舅,我并非不關心母親,只是您也知道今年的科考對我而言有多重要,母親身邊有下人精心照料著,她……”

“你住口!”他還沒說完,遲延章便怒氣沖沖的打斷了他。

偏偏陳恪還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處。

遲玉卿扶額,她以前倒沒看出來,陳恪竟是這般品性。

父親忍著沒動手打他便已經算是萬幸了。

氣急的遲延章當然不再理會他,對著大門大喊道:“姓陳的,你若再躲在里面不出來,我不介意卸了你陳家這道門!”

他好歹也是大將軍出身,便是吼這兩嗓子,都足以讓里面的人不寒而栗。

這雨天大家都在家,他們陳家門前鬧這么大動靜,街坊四鄰都打著傘出來看熱鬧了。

陳恪這才反應過來,他陳家的大門今日緊閉這,無緣無故可不會如此。

他這人好面子,更怕背后被人恥笑,便上前安撫遲延章的情緒了。

“舅舅,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說,您這是做什么?”這是存心讓他們陳家下不來臺!

遲延章本就因為他的自私行徑而不喜他,他再一插嘴,他便直接瞪了陳恪一眼。

“你們幾個,給我把門撞開!”遲延章隨手點了幾個侍衛,準備讓他們卸門了。

反正他也沒打算給陳家留什么面子,畢竟是他們陳家理虧在先。

他話音剛落,陳家的大門便打開了。

里面還站了不少的陳家人,其中陳士利站在中間,在看到遲延章的眼神后,他還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陳恪發現他們都在,回頭看了看遲延章等人,又看了一眼他們,便難免有些尷尬。

他又不知道他們鬧的是哪一出,便快步走到了其父陳士利身邊詢問。

“父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子瞧著怎么好像有些不對勁?”

陳家和遲家鬧崩,也不是他這個做侄子的本意,他本還想著讓遲延章這個舅舅到時候替他打點打點,就算他到時候發揮失常,也還有個名號響亮的舅舅,不出意外的話榜上有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可他還沒來得及去修復兩家的關系,突然又鬧了這一出,他當然是沒想到的。

陳士利這會兒哪還有時間跟他多做解釋,他都快要被遲延章的眼神盯出窟窿眼兒了。

“你以為你那個表妹是個省油的燈?定是她回去之后添油加醋說了些什么,行了快別愣著了,趕緊去將人請進來!”

在外面站著,便是使人看笑話,陳士利就是再怕他,也是不好再閉門不見了。

他讓陳恪去請,便是怕遲延章會直接翻臉,他可沒有這個膽子再去招惹他。

反正他和遲延章不合,干脆就裝死裝到底了。

“舅舅,表妹,里面請!”陳恪也是知道遲玉莞來看過母親,一聽陳士利這么一說,他便明白了,想著是遲玉莞小題大做了。

不過他這會兒也說不成什么,只是求著他們先進去說話。

父女二人對視了一眼,便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陳家。

陳士利先一步過去了正廳,事已至此,他這會兒倒是將主人家的氣勢拿出來了。

遲玉卿卻沒跟著他們一起過去理論,父親還不至于奈何不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陳士利,她就是擔心父親會下手太重。

跟著下人兜兜轉轉,她直接去了姑母遲瑛的院子。

還沒進屋,她便聞到了一股子霉味,這下雨天本就潮濕,遲瑛的屋子更甚,也難怪她會染上風寒了。

那下人將她帶到,還作勢要讓她稍等,說什么要先進去通報。

遲玉卿猜到這里面有門道,自是不依不饒。

“本小姐是去見自己的姑母,你們卻百般阻攔,莫不是怕被我撞見什么?”

遲玉卿身上有和其父相同的氣魄,很容易便將這小丫鬟唬住了,她也不敢再攔著,乖乖放她進去了。

遲玉卿進屋以后,看到的便是一地還未來得及收拾的狼藉,地上還有被打翻的藥,遲玉卿一聞味道便知道是治什么的了。

遲瑛躺在床上,看上去沒什么生息,遲玉卿走近以后在她的鼻翼下探了探,才確定她還有一口氣在。

“姑母,你醒醒!姑母,姑母!”她掐了掐遲瑛的人中,一邊呼喚著她,終于才將遲瑛給喚醒了。

遲瑛一睜開眼睛,看到她這張臉,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她拉著遲玉卿的手,眼中溢滿了淚水:“嫣兒,你來了。”

遲玉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姑母這是將她認成娘親了。

她回握遲瑛的手,柔聲回應道:“姑母,我是卿卿。”

“卿卿……卿丫頭,對,你是卿丫頭……”遲瑛念了她的名字兩遍,才逐漸清醒了過來。

“卿丫頭,你爹是不是也來了?”她突然想起來,丈夫說她弟弟找上門來了。

遲玉卿點頭:“姑母,我和爹爹是來帶你回家的。”

這陳家不仁,她又何必委曲求全,現在的遲家可不是從前,遲家是有這個底氣的。

遲瑛卻是笑不出來,她倒是不擔心丈夫會不會吃虧了,她只是想到了遲玉卿口中的“家”。

她如今這個樣子,哪里還有臉面回去見老太太?

更何況,她還有自己要堅守的東西,一日沒有等到陳儻回來,她便一日安不下心來。

她緩緩搖了搖頭,一邊嘆息道:“卿丫頭,我哪里也不會去的,我要在這里等著我兒回來。”

這大概也是支撐她活著的唯一念想了,時至今日,已經足足五年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死是活。

這對于一個母親來說,無疑是折磨的。有了大兒子的對比以后,她便更加想念她的儻兒了。

陳家好歹有陳儻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她哪里也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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