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矜

255:納蘭氏后人

他們爺孫倆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此時便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在傅淮宴看向她時,她其實便已經做好了決定了。

重活這一世她才明白,對于前世之事她其實知之甚少,有很多事都與她以為的完全不一樣,不管是敬陽公主也好,亦或是她念之不忘的那個人,亦真亦假,壓根就說不清楚。

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可以信任傅淮宴。她總覺得她的重生或許和傅淮宴有著莫大的關系,她還清楚的記得,他臨死前說過一句話,這是她到現在都解不開的迷惑。

但她也知道,如果連傅淮宴都不能相信,那她或許早就死了,也不可能有今天。

所以,既然有這么多的謎團,那她便一個個的解開。

她唇角輕揚,微微笑道:“傅爺爺能將我當作自己人,自是我的榮幸。不過我還是有兩個問題想問問傅爺爺,不知傅爺爺可否解答一二?”

要她幫忙,可以。就算為了那么多流離失所的百姓,她也沒有道理置身事外。

只是,她不想要稀里糊涂的被他們所利用。

“你想知道什么,盡管問便是。”老侯爺大有知無不言之意,他坐得端正,神色更加嚴肅。

遲玉卿看了他們爺孫二人一眼,這才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他此次遠行是去了哪里,又是為了什么,陛下又是否知情?”

他武安侯與平南王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但她猜不透平南王的心思,看來現在就連老侯爺她也看不明白了。

她問完以后,老侯爺果然遲疑了,從他們爺孫二人的神色便可以看出,這其中沒她想得那么簡單,她心里便有數了。

“倒是我小瞧你這丫頭了,我還以為你會先問你外祖父的事,不過既然你都答應要幫忙了,我也沒理由瞞著你。”

她本來都以為老侯爺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了,卻沒想到老侯爺這么爽快,他老人家說完便看了傅淮宴一眼,示意他來言說此事。

傅淮宴微微抿嘴,稍稍想了一下,才看著她嚴肅說道:“我此次其實是去景陽跑了一趟,你之前問祖父是不是早就知道解決水患的法子,其實嚴格來說的話也不算很早。”

這個秘密是季家人為之守護的,而他們一介外人之所以會知道,自然不可能是偶然的原因。

說到這里,傅淮宴便突然停住了,他緩緩看向老侯爺,有些遲疑,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直到老侯爺同他點了點頭,他才看著她繼續說道:“我相信你的第二個問題一定是想問,我祖父與你祖父之間究竟有些什么樣的關系,對吧?”

這下輪到遲玉卿震驚了,居然被他猜到了。

她的確是想問這兩個問題,不過若要她現在猜的話,那她想這兩個問題應該是有聯系的,或者說因果。

她只是點了點頭,沒有打斷他說話。

“你應該聽說過,我們傅家的祖籍其實是在寧州。但你不知道的是,傅姓其實是封賞。”傅淮宴的神色一直很凝重。

遲玉卿下首先便在腦海里回想了一圈,從沈氏當權開始,可沒有哪一代的親王被重新賜過姓。

如果不是沈氏江山的封賞,那便是……

想到這個可能,遲玉卿除了震驚便只剩下震驚了。

傅淮宴知道她想到了,便同她點了點頭。

“就像你想的那樣,我們原本是姓納蘭。”

不過他們這個納蘭和納蘭皇室并沒有直系關系,到了他祖父這里,骨子里早已沒有多少納蘭氏的血了,更何況早已經改朝換代了,他們現在是傅姓。

納蘭氏覆滅是大勢所趨,如若沒有當年的策反,也是走不長久的。

納蘭皇室不清楚,但他們這些早已經淡了血脈的旁系卻是清清楚楚,當沈氏打下半壁江山以后,原本動蕩的天下終于太平了便是最好的印證。

傅家先祖當初其實也不厚道,在納蘭氏需要幫助的時候并沒有選擇伸出援手,而是投靠了沈氏的陣營,所以誰也沒有想到,傅家竟然還是納蘭氏的后代。

納蘭皇室的余黨在小瀛洲覆滅了,他們也沒有想過為納蘭皇室復仇這種戲碼,能做的也只有私底下給他們祭一碗酒,再燃一炷香以慰他們的亡靈。

再說武安侯與季庸的交情,其實他們二人根本就不熟。

還是在幾十年前,季庸失蹤之前他給老侯爺傳過一封信。

信上道出了他們的身份,還道出了他們納蘭氏的秘密。

至于是什么樣的秘密,傅淮宴便沒有明說了。

所以老侯爺也是在平南王找到季庸后才反應過來,那水下的秘密可解水患之憂,但其實季庸之前告訴他們的事,是與水患無關的。

“小丫頭,知道太多秘密是很危險的,你確定你還要聽下去?”老侯爺捻著胡須笑著看向她。

胃口被吊起來,卻突然戛然而止了,遲玉卿當然好奇這里面藏著什么秘密。

她也笑著回應道:“端看傅爺爺還愿不愿意如實相告了。”

反正她都聽了這么多了,話只聽一半可沒意思。她想著只要老侯爺不對她動殺心,應該也不會有幾個人想打她這條小命的主意。

老侯爺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這丫頭,還真是會得寸進尺!告訴你可以,不過不是現在,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言外之意,該她辦事了。

她想聽完這個故事,也是得付出代價的,她懂。

遲玉卿當即便嬉笑道:“傅爺爺說得是,孰輕孰重,我分得清。”

一時間知道了這么重要的秘密,足夠她好好的消化一下了。

平南王府的下人就在外面等著,她也不好再耽擱下去,老侯爺另外給了她一封信,便讓傅淮宴送她出去了。

“謝謝你還愿意相信我。”不知道說些什么,他還是開口道了謝。

遲玉卿看著他這么正經,不由得抿嘴輕笑。

“你并沒有騙過我什么,所以這句話說得不對。至于你究竟是誰,這無關緊要,只要我相信我們的立場還是相同的,這就足夠了。”

傅淮宴沒有再接話,她走在前面,他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失了神。

遲玉卿摸著藏在懷中的信,她總覺得有些燙手,不過這是她自己親口答應的事,再燙手也得仔細拿好了。

傅淮宴親自將她送到府外,此事外面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她坐在馬車里掀開簾幕看他,他逆著光,但不知為何,她卻能看清他那張臉和他臉上的神情。

真摯,堅定。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來,同他揮了兩下,他便沒有來由的笑了起來。

少年的笑容最是動人,以至于馬車走遠了,她都未能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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