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不會動殺心,所以她并不關心季無淵怎么樣了,只是看著眼前的他輕聲道:
“先進去吧,別傻站著了。”這里是風口,秋風蕭瑟。
傅淮宴卻是欲言又止道:“你不想知道我把他怎么樣了嗎?”
說完似乎是怕什么,沒等她說話,他又飛快解釋道:“我只是將他暫時困在那里了,想來這會兒已經有人去救他了。”你不用擔心。
想到季無淵被困吹冷風的畫面,她非但沒有心疼,反而還覺得有些好笑,當然她的嘴角也的確染上了笑意。
見她在笑,傅淮宴卻是不明白。“你笑什么?”
“沒什么,你做的很好。”就算是小小的出了一口氣也好,她心里舒服多了。
傅淮宴見她嘴角含笑,他也由衷得感到高興。也是,她向來知進退,是他太敏感了。
兩人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一前一后進去了。
傅明依見傅淮宴好好的,她終于才松了一口氣。
在傅家唯一真心待她的就是她哥哥了,她當然比誰都緊張哥哥。
不過傅淮宴一回到宴席,目光便一直沒離開過他們這邊,傅明依是局外人,她當然再清楚不過哥哥的目光究竟抓著的是誰。
遲玉卿卻是不知,當然這也和她一直盯著蕭齊有關。
大夏使團的意思很明顯,五年已到,他們此番是來將他們的五皇子接走的。
永綏自不會留一個五皇子,兩邊達成一致,嘴上還商議著兩國和平云云,看起來倒是一片祥和。
可明眼人都清楚,這其中沒那么簡單。
就像季無淵說的,大夏是不會讓五皇子活著出永綏的,這背后勢必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不過好在他們沒有在宴會上動手腳,又或者說是這場宴會沒那么容易被破壞。
遲玉卿看得還算是津津有味。
和大夏使團的應付完了,正好季無淵也匆忙趕回了宴席。
他看上去倒是沒有異樣,還是那般的云淡風輕,不過就是在路過傅淮宴身旁時,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
他這一到,蕭齊的目光也沒有再落在遲玉莞身上了,而是死死的盯著季無淵的那張完美無缺的臉,眸中浮現了很是明顯的殺意。
大夏使團的人見到他也是嚇得不輕,他的出現,擾亂了不少人的心神。
忍了許久,蕭齊終于才壓下了自己的怒氣。
他回頭看了一臉驚恐的眾人,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示意,這些人這才恢復了正常。
他會找季無淵算賬,但不是現在。
比起殺了他,他如今更想讓季無淵的希望破滅。
季無淵見他也學會了隱忍,倒是有些意外。
也是,他都在這懷梁做了這么些天的老鼠,也不奇怪。
“你方才去哪兒了?”倒是他身旁的三王一臉不悅。
他本來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介紹一下季無淵的,雖說不是他的親兒子,可如今他們綁在一起了,那便有利益關系,他可不會浪費這種機會。
但偏偏他這個時候才來。
季無淵皺了皺眉,將不悅壓了下去,老老實實的認了錯。
方才救他的是敬陽公主的人,不是他,他當然不知道他其實是被人困住了。
當然,他也沒必要知曉。
見他聽話,三王的臉色終于要好多了。
不過有一些不友善的目光一直在盯著他們這邊,三王也是發現了蕭齊。
他看著蕭齊那張臉,總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可他又說不上到底是哪里奇怪。
“聽說此人便是大夏的少年將軍蕭齊,你和他可是有什么由頭?”三王感到奇怪,便湊近了問道。
若不然他為什么一直盯著季無淵看?
“是有一些,他想取我這條命。”明明是很緊張的話題,可季無淵偏偏說得很平淡,仿佛是在說什么無關緊要之事。
三王無語凝噎,心想難怪敬陽公主會如此看中他,他和敬陽公主分明就是兩個瘋子。
季無淵無心理會他,三王也就沒有再自討沒趣了。不過他還是不由自主的便會被蕭齊吸引住目光。
他卻是不知,敬陽公主早就看出了端倪。
不過她可沒必要什么事都告訴這沈昭,或者說還不是時候。
沈昭這時候想脫身,還得問她答不答應!
無趣的坐了許久,這場宴會終于是到了末尾,這場無趣的宴會困得遲玉卿是連連打哈欠。
這些天她就沒好好休息過,撐不住了便在宴會上淺憩了一會兒,有傅明依和姐姐擋著她,倒是無傷大雅。
她清醒過來了,傅明依卻埋著頭。
她看了一圈,這坐上的少男少女大都如此,她頓時也就明白了。
這大抵還是一場相親宴……
聽姐姐悄悄說,皇帝已經賜婚兩對了。
而這場上最受關注的幾人還沒動靜,其中就有三皇子,也難怪傅明依低著頭了。
遲玉卿沒往自己頭上想,倒是饒有趣味的盯著這一堆的男男女女看他們的反應,這可是比宴會有趣多了。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皇帝打量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悠哉悠哉的她身上。
頓時她就覺得不妙了,正想低下頭,就聽到皇帝叫她的名字了。
緊接著,皇帝又叫了傅淮宴的名字。
后面的話就是不說,遲玉卿也知道皇帝這是要給她和傅淮宴點鴛鴦譜了。
不只是他們兩人震驚,其余人更是震驚。誰也沒想到皇帝會給他們倆賜婚。
有人歡喜有人愁,還有人幸災樂禍。
但傅明依別提有多高興了,哥哥終于要得償所愿了!
這歡喜的人不多,面色難看的卻是不少。
敬陽公主便是其中之一,她陰沉著一張老臉,她倒是沒想到竟然被沈滄搶先了一步!
遲姝也不理解,畢竟傅淮宴“名聲在外”,就算是如今有所好轉了,可在遲姝看來,他到底是有些配不上自己的侄女。
但這話她不能說,也來不及了。
皇帝也沒讓眾人失望,緊接著就說了賜婚一事。
遲玉卿的心徹底涼了,她的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她知道這一定是平南王的意思,但她并不想和傅淮宴綁在一起。
這是害他!
傅淮宴就站在她身側,自然是將她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見她一臉煞白,他心底失望有之,心疼亦有之,一時間只覺得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