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意嬤嬤的逼問,那幾個小丫鬟哪里還敢隱瞞,將那日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那日,遲玉卿被禁足后,季蕓嬌便以關心之名來看她的笑話了,不知二人說了什么,反正季蕓嬌就惹得不悅了,
讓人端了一盆涼水過來潑了遲玉卿。
遲玉卿身上有傷,哪里還有力氣反抗?當晚,遲玉卿便發燒了。
有季蕓嬌的命令在先,她們便沒有去找如意嬤嬤,只有巧竹一人跑了出去。
只可惜,巧竹還沒見到如意嬤嬤,
便被季蕓嬌的人趕了回去,她的人就守在遲玉卿院外,巧竹就是長了翅膀也得不出去。
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遲玉卿都燒得不省人事了。
越聽下去,如意嬤嬤的臉色便越黑。
季蕓嬌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嬤嬤,奴婢們知錯了!”
她們這會兒倒是很清醒,要是如意嬤嬤問責起來,她們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難說,更不用說什么去季蕓嬌身邊伺候這種話了。
嬤嬤卻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只是同自己身邊的娘子招了招手,那娘子會意,便沖著那幾個丫鬟喊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丫鬟們也不敢哭天喊地,只是個個眼中都含淚,緊跟著那娘子走了。
如意嬤嬤又等了一會兒,巧竹回來了,如意嬤嬤親自看著她將藥熬上了才走。
臨了也沒忘記將傅淮宴給的藥交給巧竹,她方才看了一眼,那孩子身上的傷不但沒好,反而惡化了,也是怪招人心疼。
如意嬤嬤再招人一問,
果然聽得季蕓嬌出府了,至于去了何處,不言而喻了。
她也不慌張,將府上之事處理完了才去了相國寺。
一到夜里,繁華的懷梁便安靜了下來,相國寺內除了僧彌念經的聲音和敲擊木魚發出的聲響以外,便格外的幽靜。
自從公主知道相國寺才是關鍵所在,大多數時間都在相國寺度過了。世人都說敬陽公主是因為手里沾了太多血,所以現如今才一心向佛,總之說什么都有。若是以往,公主定會將那打胡亂說之人抓起來,可是現在,除了納蘭九思似乎已經沒有什么能夠擾亂她的心緒了。
如意嬤嬤到時,季蕓嬌還未離開,只是她卻不是在里面,而是跪在放門口。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公主沒有見她了。
見如意嬤嬤來了,她都沒敢抬眼看,
一臉心虛模樣。
如意嬤嬤卻面色如常,
恭敬的同她見了禮才讓守在外面的侍女進去通傳,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沒過了一會兒,
侍女便出來了。
“嬤嬤,公主請您進去。”
如意嬤嬤頷首,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季蕓嬌一眼。
“更深露重,大小姐還是早些回府的好。”
季蕓嬌咬著牙,臉色難看。
“嬤嬤!”如意嬤嬤轉身,又讓她給喊住了。
見她回頭,季蕓嬌趕緊說道:“嬤嬤,你千萬別相信府上那群狗奴才的話,蕓嬌不過是同表妹開了個玩笑,嬤嬤若是不信,待表妹醒來問她便是。”
話雖這么說,可她早就咬碎了一嘴銀牙,她只恨為什么遲玉卿沒死,如意嬤嬤又作甚要多管閑事。
“大小姐既然知道表小姐的狀況,又為何不提早將此事告訴公主?”
“至于事實如何,公主自有分辨,大小姐多慮了。”
說著,如意嬤嬤又看了一眼身邊侍女,吩咐道:“著人送大小姐回府。”
“是。”侍女低眉。
“嬤嬤!”
季蕓嬌氣急,如意嬤嬤卻不再理會她,徑直走了進去。
推開門,一股濃郁的異香便鉆進了鼻孔。
如意嬤嬤的動作很輕,生怕吵到了敬陽公主。
走近后,便能看到屋中橫著一口棺木。
再走近些,還能看到棺中的人。
敬陽公主就在棺木旁守著,眼神繾綣的看著里面的人。
見她瞧得入神,如意嬤嬤不敢打擾,也沒有出聲。
“阿錦,我昨夜又夢到九叔了。”
“他同我說,他很想我。”
敬陽公主聲色喑啞,仔細一瞧眼角還掛著一滴似有似無的淚。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公主……”
別的話她也說不出來,眼看著公主還是原來的模樣,可她的心早已是千瘡百孔,如意嬤嬤很是心疼。
倒是敬陽公主,自己很快便爬起來了,仿佛方才神傷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那孩子怎么樣了,可是好些了?”
季蕓嬌來后,敬陽公主便知道遲玉卿又出事了,便讓人回去打探了一番,自是什么都知曉了。
那個孩子和她的嫣兒如出一轍,說她心里沒有觸動當然是假的,只是她早已習慣了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
如意嬤嬤這邊也給她倒好了茶,送到了她手中。
“表小姐沒什么大礙,只需好好休養便是,公主莫要擔心。”
這樣也好,憂心太多反而不好。如意嬤嬤便沒再說季蕓嬌之事,不然便是平白給她添堵。也沒說御醫給遲玉卿的診斷,只道無礙。
敬陽公主卻是搖了搖頭,輕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潤喉。
“那孩子可倔著呢,她無非就是怨我不讓她去見她姐姐,想著嚇唬嚇唬本公主。”
敬陽公主是什么人?遲玉卿在想些什么,她心里可謂是門清。
她就是個不服輸的小姑娘,若是一點點的挫敗便能讓她變得怯懦,那她便不是遲玉卿了。
那丫頭jing著呢,若她想死,便撐不到現在了。
如意嬤嬤一頓,她這倒是沒想到。她只以為那表小姐真是被季蕓嬌給摧殘了,卻不想還有別的緣故。
也是,能讓季無淵和傅家那小子頻頻關注的姑娘怎么會是一般人?
敬陽公主掩唇,輕笑道:“她呀,真是和嫣兒一模一樣。”
如意嬤嬤回想了一下,可不是么!嫣兒小姐以前便是如此,和公主鬧別扭了便使苦肉計,定要惹得公主心疼了,先低頭才肯罷休。
只可惜嫣兒小姐紅顏薄命,早早的便去了……
“兩位表小姐倒真是姐妹情深,只可惜玉莞小姐所嫁并非良人。”如意嬤嬤嘆氣道。
如意嬤嬤可是特意去打聽過遲玉莞的夫家的,她丈夫什么德行她們一清二楚,可惜了玉莞小姐了。
聽她嘆惋,敬陽公主卻是輕嗤道:“既是她自個兒選的,又有何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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