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你的那個男生

第一百零四章  從今天起,你就是柳下惠

你真的要去王丁家里睡覺劉湘年重新再求證一次。一張臉冷得嚇人。

荀歡只是瞄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劉湘年生氣的樣子,荀歡還是第一次見。

感覺好可怕的。

既然是公平競爭,你就不能睡去他家里。劉湘年又補充道。你去他家里睡覺,關系就完全變了,他半夜開鎖回來,你能不讓他進劉湘年說出自己的擔心。

他不是那樣的人!荀歡反駁他。

你那么了解他,是不是以前睡過劉湘年說完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說錯了,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會這樣說出這么不理智的話。

是的,我以前不但去他家睡覺,還被他睡了,你滿意了嗎?荀歡這些話是被逼著說出來的,說出來后感覺心口生生的疼。

劉湘年明顯一愣,他知道荀歡不是那樣的人,但是,荀歡當著他的面這樣說出來,他心里還是很難受的。

空氣一下子凝固一樣,兩個人都驚呆了。

過了很久,劉湘年問荀歡:王丁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已經根深蒂固,永遠都無法忘記,只是有一段時間他不理你,你才愿意跟我交往是不是

不是!荀歡斬釘截鐵地說。

那是什么劉湘年繼續追問。

我覺得自己過多的感情,應該是報恩。我和他之間,沒有牽過手,沒有擁抱過,沒有接過吻,甚至都沒有說過一句情話!荀歡這樣說出自己的感情經歷,應該把劉湘年當成自己的男閨蜜了吧。

你們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那不就是你一個人的暗戀劉湘年聽完荀歡的話,簡直驚掉下巴。不過,心里也算是偷著樂吧。暗地里高興自己應該是荀歡第一個跟她親吻的男人,想想覺得有點小激動。

可能吧。荀歡也不知道,感覺怪怪的。

其實,王丁確實是一個只會讀書闖事業追求理想的乖寶寶,卻不知道如何跟人相處,如何表達自己的愛。

從醫院回來后,王丁一直在道館忙碌。但是,媽媽卻在一旁催來催去。她總是不厭其煩地嘮叨:報紙都登出來了,你們從小就這樣青梅竹馬,現在就應該抓住機會。你看看,荀歡的事業多好,以后對你的人生一定是有幫助的,而且,她本身的素質不錯,生個娃也應該有顏值又聰明。

王丁一掌擊出去,非常不滿媽媽的話,他說,要不要還去合個八字,看看她能不能旺夫旺家

好呀,最好查查以后能不能生出貴子!媽媽一本正經地,完全不知道王丁話里的嘲諷味道。

王丁聽這話竟然笑了,那還要查一查會不會克夫克子。還要查一下會不會發財會不會出名!

這下媽媽才聽出話里的嘲諷意味。

暗自嘆口氣說:崽大不由娘呀。

還要怎么由你呀,你以前不喜歡荀歡,在路上堵住別人,罵她羞辱她。我都不能夠跟她靠近,怕跟她太好,傷害你。現在你倒好,又反過來埋怨我,怪我不跟她交往。真搞不懂你們女人,怎么變化得那么快,翻臉跟翻書一樣。

你說以前的事情干嘛,現在就是現在,現在的荀歡跟以前的荀歡能一樣嗎現在的荀歡可能會成為名模,有名有利。以前的荀歡,就是一個乞丐。我怎么能允許你對一個乞丐好呢。

媽媽,你不要這么功利這么勢力好不好王丁不知道媽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也是讀大學畢業的,肚子里的墨水也不比別人少,為什么社會這個染缸把她染成這樣。

怎么不勢力,在這個社會,沒權沒勢沒本事,誰會理你。你就是去參加一個同學會,別人也是看你混得怎么樣,如果混得不好,在大街上遇見,都不想跟你打一聲招呼,你知道不,這個社會就是這樣。

不打招呼就不打,誰稀罕他們的招呼,我過我自己的。

你又不是生活在空氣里,總是要與這個社會接觸的。

王丁覺得自己跟媽媽有很深的代溝,不想再繼續跟她討論。他現在糾結的是,晚上怎么跟荀歡聯系,在市里她都沒有住的地方,報紙上刊登的消息會不會對她造成影響。估計會有麻煩,那個報紙的一些說法,可能會對她造成困擾。

可是,王丁知道自己也沒有什么辦法改變。也不知道荀歡現在都怎么樣了

荀歡以為劉湘年在生氣,有什么好生氣的,不就是房子空著讓住一下,有什么不妥臉都黑了,還半夜開鎖進來,以為是舊社會那些不要臉的呀。怎么可能半夜開鎖進來,都是人中龍鳳,后面一大幫人追,又不是娶不到老婆,怎么會半夜開鎖進來!

這話真是氣人呀,氣死人補償命的那種。荀歡飛起自己的輪子,屁股用力一拱,就滑出去好遠,寒假回來之后,每一天過得就像煉獄一樣,特么那天李玉婷還特地跑過來說她黑白通吃,左右開弓,既要錢,又要情。

去她奶奶的,她懂個屁,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亂想的神經病。我荀歡是那種既要情又要錢的賤類么,我荀歡要的只是事業愛情對于一個窮人來說,就是奢侈品。錢對于一個窮人來說,就是用盡洪荒之力也要去追求的正品。要情要錢都沒有錯,但是,把要情要錢寄托在別人身上就是大錯特錯。只可惜自己遇到了百年難遇的奇葩爸爸,不要臉的愛財如命貪得無厭不知羞恥沒有底線……

哎!一切都搞亂了!

本來還以為自己有一個爸爸可以依靠,可是,這個爸爸哪里是依靠,根本就是一個不見底的負債。讓荀歡心累身累感情更累。

遠遠地,荀歡偷瞄劉湘年,這個男人,讀高中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自己的生命里,無論荀歡喜歡也好,悲傷也好,無視也好,就像一個跟屁蟲一樣跟著。

那時候,荀歡都沒拿正眼看過他。

后來,他突然消失,跟關燕清一起做戲,荀歡才突然發覺自己丟失了一件隨便可以得到的東西,有那么一點心痛。可是,故事飛快反轉,還沒來得及深深地咀嚼心痛,他又突然調轉頭,帶著一身癡情故事回到荀歡的身邊,貌似這個男人,沒有荀歡就活不下去。

那么,一個正常的人,又怎么會珍惜隨手可得的一樣東西呢人生啊,永遠都只是苦于兩件事,一是得不到,二是已失去,落花有意,卻流水無情!

何況,外面還有那么多誘惑,得不得和已失去,永遠都是明月光朱砂痣,而得到的,擁有的,永遠都只是蚊帳上的那抹蚊子血或者衣服上的飯粒子。

劉湘年估計自己在某個特定的時候應該是朱砂痣,而大多數時候應該是飯粒子。王丁就完全不同,大學以前應該一直都是朱砂痣,后來不確定是飯粒子還是明月光。

總之,兩個人殊途同歸。

按照普通大眾的看法,劉湘年最冤,錢財散盡,卻發現自己的女友,在報紙上成為了別人的青梅竹馬。以至于全村的人都義憤填膺,磨刀霍霍。老荀也真會選時間生病,不然的話,這張老臉還好意思在村里呆不!

王丁更冤,八字沒一撇的事情,被挖成這個樣子,甚好不是明星,不用跳出來澄清什么,不然的話,估計星途都會差不多報廢了。

荀歡也是受害者,被自己的親爹害成這樣,卻沒有人同情她的慘。都把她當成了騙錢騙情的感情騙子。

正在毫無章序的亂滑,一下飛起一下轉身一下跳出一個舞蹈。內心此時應該是掙扎痛苦的。

身體每轉動一下,他都會去看看荀歡,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哪里好,自己就這樣一步步被她吸引,套牢,現在連鎖倉的心都不想擁有。

還要去王丁家里睡!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咋的。劉湘年生氣地嘀咕:有必要這么折磨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犯了什么罪要說有罪的話,也是因為太愛了!

愛一個人也有罪!

荀歡看看手表,已經八點多鐘,肚子好餓,拿出手機查查余額,還有兼職賺的一點點錢。

“去吃飯吧,自己一個人去。”腦子里一個這樣的聲音對自己說。

然后,荀歡自己走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或許不想再依賴任何人,不想欠人家太多,才會這樣不打招呼就做出來。

劉湘年見到荀歡一個人走出去。

剛剛想追出去,最后還是停住了。

他覺得自己為什么要追呢她愛走就讓她走去,她沒錢還那么任性,好像自己現在已經是世界名模,腰纏萬貫了一樣。

荀歡以為劉湘年會追出來,慢吞吞地在外面走了很久。

幾次回頭一看,都是陌生的人陌生的車。索性站在那里停下來等,等了很久,劉湘年依舊沒有出來。

劉湘年看到荀歡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出去之后,心里也非常煩躁。他就那樣漫無目的地滑來滑去,使勁地揮灑著汗水,用盡全身的力量,反而覺得自己好受很多。

晚上,劉湘年關掉手機,進入自己訂好的酒店,本來是定了兩個酒店的,但是,估計荀歡不會來,所以,就退了一間。

晚上,劉湘年做了一個夢,夢里,荀歡喊著哭著要跟他分手,后來,看著王丁牽著荀歡的手離開,他還是哭了,哭得很傷心,后來,他一個人去了內蒙古,在那里跟牧民一起,研究那些花樣很漂亮的木板床……

后來,劉湘年就醒來了。正好是夜里十二點,他打開手機,點開荀歡的微信,寫了一個信息:荀歡,你現在住在哪里?在干什么?最后,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發出去。

自從做了一個夢后,劉湘年就再也沒有睡著,索性穿上衣服,下樓,開車,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莫名其妙地,就來到了醫院。

推開病房的門,那一張病床上,荀歡爸爸一個人還睡在那里,但是,整個病房卻沒有看到荀歡的影子。

“她去了哪里?”劉湘年一下子急了。立即跑到陽臺上,窄窄的陽臺上,一張小小的床支起在那里,荀歡躺在那里,半截腿都放在地上。應該是睡熟了,劉湘年站在她的旁邊,她根本就沒有發覺。

劉湘年蹲下身,靜靜地看著荀歡,她睡覺的樣子真是好看,一雙眼睛閉合后,長長的睫毛,就像一把扇子一樣,隨著呼吸起伏跳動。整張臉在白熾燈的照射下,顯得細膩光滑,好像剛剛被牛奶洗過。特別是那張嘴巴緊閉著,肉嘟嘟的,小小的,很好看,劉湘年很想上前去親一口。輕輕地把她的手拿出來,放在自己的手心,埋怨著說:小東西,怎么一點緊張感都沒有,萬一遇到壞人,看你怎么辦?

荀歡感覺有人在摸她,緊張地一翻身從床上彈起來,尖叫出聲。

劉湘年怕驚動病房里的爸爸,立即用手蒙住她的嘴巴。輕輕地說:荀歡,是我,劉湘年,不是壞人。

荀歡見到是劉湘年,一下子就心情不好了,冷冷地說:你來干什么?我認識你嗎?

劉湘年就是笑,并不說話。試圖用手去牽她的手。

荀歡更生氣,飛快地把他的手彈開,憤怒地說:你到底要怎么樣,今天第一天的表現,你就出局了。無視我的存在,還自己一個人睡酒店去了,都不管我的死活,我本來都不想來這里看望爸爸的,但是,因為,沒有地方去,所以才過來的。

對不起,荀歡,是我不好,我那時候生你的氣。現在,我們去酒店好不好?劉湘年求她。

我才不去。荀歡撒嬌。

本來訂了兩間的,你沒有來,所以就退掉了一間。劉湘年坦白道。

那你為什么騙我?荀歡拿眼睛夾他。

我就是想試一試看,你愿不愿意跟我睡一間酒店。劉湘年說這句話有點心虛。

你想先下手為強?荀歡不相信似地看著他。

劉湘年把頭低下去,不知道說什么好。

沒有結婚之前,我是不會把自己交給任何人的,人生變數多,誰知道最后跟自己走進婚姻的會是誰,所以,我一定要在新婚之夜,才把自己交給對方,不會在中途把自己很不負責任地交給別人的。荀歡說出自己的意思,免得劉湘年動歪心思。

劉湘年笑笑說,你不愿意的話,就是同一個床上,我也不敢動心思的。

那現在怎么樣安排?有劉湘年這樣的話,荀歡覺得劉湘年這個人還是可以放心的。

現在我們去酒店吧,你睡在這里我不放心呀。劉湘年說完站起來。

荀歡起身,折疊好床位,跟著他下樓。

晚上的市區沒有什么人,道路暢通無阻。不大一會兒功夫,就到了酒店。

可以洗澡嗎?荀歡不好意思地問劉湘年。

你最好別洗,我怕我熬不住。劉湘年苦惱地說。

怎么會熬不住?從今天起,你就是柳下惠。荀歡調皮地向他眨了一下眼睛。閃身進了浴室。

劉湘年看著她的背影走進浴室,血一下子沖向腦門。緊接著傳來放水的聲音。

這到底是個什么事呀?劉湘年立馬從房間出來,跑到樓下,冰冷的風從外面一下子吹到臉上,他一下子冷靜了許多。非常氣憤地說:媽的,談個戀愛跟做和尚一樣,也真是天下第一奇葩了。還要弄個什么百天考驗,這不是為難人嗎?估計一百天還沒到,自己都被考焦了。

荀歡飛快地洗澡,換衣。然后美美地躲進被窩里。

二十分鐘后,聽到開門聲。

荀歡立即把腦袋縮進被子里。

劉湘年進來,發現荀歡已經躺在床上。心里還是有點小失望。本來,他準備跟荀歡聊一下天的,但是,荀歡根本就不給他機會。一個人悶悶地蒙頭睡,還把被子用手摸得緊緊的。

還好,房間里有兩張床,劉湘年反鎖好房門,在另一間床上躺下來。

荀歡!劉湘年輕輕地叫。

荀歡沒有答理他。

荀歡,天氣好冷,我可不可以去你那里暖和一下?劉湘年試探著問。

荀歡一把掀掉自己身上的被子,從床上彈起,咆哮著說:你敢過來。我就一腳踢掉你的褲襠,你要知道,我是學過跆拳道的。

劉湘年下意識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褲襠,生氣地說:有沒有必要這么保守呀,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還跟八十年代一樣。

這是保守嗎,這是自重。荀歡大聲瓣駁。

好了,好了,大家睡覺吧。劉湘年被她這么一喊,什么興趣也沒有了。只好生氣地倒在床上,用眼睛望著天花板。嘆氣地想:這一百天,到底什么時候結束呀。

荀歡剛剛要睡著,電話突然響起來。荀歡生氣地拿起電話,對著電話吼道:什么事呀,還讓不讓人睡覺。

爸爸在那頭關心地問:荀歡呀,你去哪里了呀,那個車庫我已經給別人住去了,你不是去了車庫吧。

沒有。還有什么事情沒有?荀歡非常不高興爸爸這個時候還打電話來。

你在哪里呀,我不放心,我怕你遇到壞人。要不,你現在回醫院吧。爸爸還是擔心地問荀歡。其實,只是想知道,荀歡到底跟誰在一起,然后,好順藤摸瓜,用這一招擊退情敵。

我跟劉湘年在一起,現在你放心好了。不過,你那張嘴巴給我管嚴實一點,我們雖然住在一個酒店,卻什么也不沒有做,你不要到處去亂說。

荀歡爸爸掛斷電話,心里一下子就有譜了。必竟,花了人家那么多錢,總得想著辦法促成這個事情才好,不然的話,去哪里找這么大方的朋錢女婿呀,到手里的饃饃,可別讓它飛了呀。

荀歡生氣地掛斷電話,不知道爸爸半夜還打電話來,有什么用意。

劉湘年可就精明多了,他聽到荀歡和爸爸的對話,心里就突然明了,這個老年人,一定又會搞出什么事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