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西隨著嬤嬤朝著雅嵐殿走去,同行的秀女都微低著頭,斷不敢東張西望。尹小西這還是第一次進皇宮,對什么都好奇,雖也低著頭,眼珠子卻未消停過。
用余光掃著周圍的環境,雖只看得到下半截的視野,但足以看出,殿內的富麗堂皇和奢華,遠超將軍府。
雖已在月輪宮住了近一月,但那只是個給秀女們學習的暫住之處,談不上多豪華,在現代頂多算得上是個三星級酒店,也許三星級賓館。
而此刻所在的這個雅嵐殿,卻是相當于迪拜超五星級酒店,連個面圣的宮殿都這么金碧輝煌,那皇上、皇后、還有那些寵妃的宮殿,得是何等的美輪美奐。
哦對,皇上好像還沒有皇后……
尹小西心里盤桓著,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得了寵,吃穿用都是最好的,這輩子什么都不用做便能錦衣玉食,這穿越穿得也算是值了。
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宮里的公公們大都一個音色,也聽不出個甲乙丙丁,“抬起頭來”公公的尾音拉的比平日要長一些,聽得尹小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娘炮”。
隨后又想了想,這,好像也不算娘炮,畢竟他們也不是真正的男人。
不禁低聲笑了起來,聲音雖小,但卻足以吸引前方高高在上的三人。
公公呵斥道,“大膽秀女,面見圣上,為何低笑?”
身旁的秀女聞聲連忙跪下,尹小西不知所然也跟著跪了下去。
而一旁帶領她們的嬤嬤早已嚇得跪在了地上求饒,將尹小西和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皇上贖罪,賢妃惠妃贖罪。該秀女前幾日染了風寒,之后便有些癡癡傻傻,相必是腦子燒糊涂了,還請皇上和娘娘不要怪罪。”
染了風寒?莫不是她便是那日在亭中相會卻又食言的女子?
圣上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這還是第一次自己苦苦等了一個人好幾日。夜里的風一夜比一夜涼,她竟將自己的相約拋之腦后,將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間,真是該死,卻又刺.激萬分。
尹小西還未抬頭,斜側著頭看向一旁早已嚇得四肢發軟的嬤嬤,至于嗎,不就低笑了一聲嗎,嚇成這樣?
難道皇宮里笑也是罪?
搞不懂。
公公走近了些,手里的拂塵朝尹小西掃去,用更嚴厲的聲音呵斥了一聲,“問你話呢,為何低笑?”
皇上坐在高她好幾個臺階的金碧輝煌雕刻有騰龍樣式的椅子上,手里玩弄著一串珠子,面無表情得注視著眼前的幾人,等著她抬頭的那一刻,他就想知道,她是否就是她。
皇上身側的賢妃拿起一顆桑葚喂到皇上嘴中,柔聲說道,“如今的秀女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圣上都還未開口,竟自己先笑了起來。”
尹小西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真是一朵白蓮花,這就開始搬弄是非添油加醋起來了,看來皇宮里的女人是真的不好惹啊。
另一側的惠妃卻開口為她說情,“估摸著應該也是有所隱情,不如先問問再定吧,圣上,您覺得呢?”
早就聽徐有容說這個惠妃是后宮里的一股清流,今天這個情形,居然還敢向一個什么都不是的秀女說情,難道不怕因此得罪賢妃或者受到皇上的責罵?
又或是只要是同樣位列妃位的賢妃說的,她都要反著來?
看來果然是一股清流。
皇上還是依舊一言不發得盯著她,手里的珠子握得更緊了些。
公公又拿拂塵掃了一下尹小西,“秀女,回話。”
尹小西并不是未聽到幾人的話,也不是刻意不抬頭,只是她為何笑,她還沒有編出合理的理由,正低頭拖延時間想轍。
公公見她不說話,有些急眼,將拂塵放在臂彎之中,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就要拿手指戳她的腦袋,就在他食指快要碰上尹小西腦袋的時候,她徐徐抬起頭來。
簡單的發髻,淡雅的妝容,身上未著任何華麗服飾,只是一身素衣,卻美得足以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挪不開眼。
人比花嬌,大概說的就是這副模樣吧。
惠妃瞧見這丫頭長得如此清新脫俗,美得不可方物,嘴角竟彎起完美的弧度,似有一絲得意之色躍然臉上。
看來后宮有得熱鬧了。
賢妃則是相反的黑沉著臉,后宮若是添了這么一位絕色美人兒,那她們這些老人還怎么爭寵,再看看身側的皇上,早已看的挪不開眼。
自己雖貴為二妃之一,可圣上何時以這種眼神看過自己,心里愈加嫉妒到不行,恨不得立刻將尹小西拖出去亂棍打死一了百了。
尹小西剛要開口,賢妃便立即吩咐另一旁的嬤嬤,“把這不懂規矩的東西給我拖下去,別讓圣上沾了晦氣。”
賢妃身旁的老嬤嬤剛要上前,圣上食指并中指朝空中一揮,嬤嬤便啞聲退了回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不敢吱聲。
公公見狀自然是懂的,看來圣上是瞧上了這位主兒,連忙換了副臉色,也換了個語氣說道,“報上家門。”
尹小西看著眼前這個九五之尊,始終不敢相信,這就是前幾日夜里和自己相遇,還搶了自己的玉佩據為己有的侍衛首領。
居然是皇上?
他難道真的是皇上?
尹小西就這么直勾勾得盯著面前的圣上挪不開眼,這白皙的皮膚,精致近乎于妖孽的五官,龍袍加身,雖不如前幾日夜里相見時的那份孑然與瀟灑,卻多了份不容置疑的威嚴。
她突然啞聲了,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方才才編好的借口被咽了回去,進到胃里消化了個干凈。
難道要問他,前幾日夜里遇見的是他嗎?
搶了她玉佩據為己有的是他嗎?
救她于落水之中又責罵她站太高的人是他嗎?
公公上前走近,不再似之前的嚴厲和刻薄,壓低了聲音在尹小西耳邊提醒道,“速速向皇上自報家門,盯著皇上瞧可是冒犯之罪。”
惠妃也瞧見了公公的轉變,更是得意了起來,“妹妹,你再這么盯著圣上看,小心被人冠以大不敬之罪。”
尹小西連忙收回視線,福了福身,回道,“妾身乃鎮國大將軍尹凌皓之女,尹小西。”
尹小西……皇上的嘴角掛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手中緊握的珠串松了開來,斜靠著扶手審視著眼前的女人。
呵,有趣,居然敢騙朕!就不怕殺頭?
賢妃聽是尹將軍的女兒,也稍稍收斂些了厭惡的神色,要知道鎮國大將軍尹凌皓對圣上可是有救駕之功,曾幾次救先皇于危難之中,就連圣上都要禮讓三分。
在朝堂上,更是給他獨一份的皇恩,準他坐著上朝。要知道就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曾有過這種賞賜。
“方才為何低笑啊”
珠串又在手中揉搓了起來,皇上正色問道眼前這個‘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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