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詩詞歌賦不及皇上,論舞刀弄槍比不上林邇,但論起吃喝玩樂,林沛還是信心滿滿的,整日出入風流場所,酒還是可以喝上些的。
穆云拿起酒壺和晉王一碰,二人便拎起酒壺紛紛朝自己的嘴里灌去。
二人酒喝完三壺的時候,晉王看著似有些撐不住,回了座位,沒坐下多一會兒的功夫便由下人攙扶著去出恭去了。
本以為這一下子兩壺酒下去,該消停了,誰知道這穆云似剛剛只是開胃菜般,坐下吃了兩口菜,便又拎起酒要敬皇上。
尹小西擔憂地看向皇上,雖面上鎮靜,但她看得出來,皇上已經不能再喝了,再喝可能真的要丟了皇家的顏面了。
桌前的穆納爾笑著和旁邊的柳相有說有笑,對于自家兒子這般無禮的灌酒不聞不問,似都在情理之中般。
也許,是刻意而為之。
就在穆云拎起酒壺就要朝皇上敬去的時候,一旁的林邇起身走到穆云桌前,手里也拎了一壺酒。
“穆公子好酒量,今日在集市中遇見,便知穆公子是個爽快人,本王敬你。”
林邇說完看了一眼穆云的神色,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之前的酒都不知道喝哪里去了,心中詫異萬分。
穆云原本面向皇上的身子微微轉過來,轉向肆王爺,“肆王爺今日在集市上可是護娘娘護得緊呢。”
尹小西心中一緊,再悄悄抬頭朝皇上看去,皇上此刻的臉色沉了下來。
心中緊張萬分,只聽這時林邇緩緩說道,“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靜婉儀是皇上寵愛的妃嬪,保護她是我的職責。”
穆云嘴角淺淺得笑著,將酒壺拎起仰頭灌去。
林邇也不多啰嗦,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一壺酒下肚,原本就不勝酒力的林邇,此刻已經有些面色泛紅,回到了座位趕緊坐下,生怕等下一個踉蹌在外人面前丟了皇室的顏面。
皇上正要說什么,身旁一個小宮女將一碟糕點端了上來,置于皇上跟前的桌子上,糕點放在桌上時,宮女小聲說道,“啟稟皇上,這是靜婉儀娘娘吩咐奴婢送上來的,娘娘說糕點上撒了辣木籽粉。”
辣木籽,除了能延緩衰老,增強肝臟功能外,還對解酒有奇效。
宮女說完便起身回到尹小西的身后,附身對她說道,“啟稟娘娘,糕點已經送上去了。”
尹小西點了點頭,問道,“我讓你撒的東西撒了嗎?”
宮女點了點頭,應道,“回娘娘,撒了,還是太醫院的張御醫親自磨的粉。”
尹小西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皇上,皇上正拿起一塊桂花糕往嘴里送。
穆云瞧見皇上手上的桂花糕,驚呼道,“皇帝陛下,這是吃的桂花糕?”
皇上咬了一口說道,“沒想到穆公子對吃還有研究?”
穆云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今日在集市上遇見婉儀娘娘的時候,娘娘正在買桂花糕呢。所以臣剛才一見便認出來了。
看來娘娘對皇上可真是一往情深啊,在集市上買的糕點都要給皇上帶回宮來。
皇上和娘娘的情意真是羨煞旁人啊。”
“哦?那你是如何得知這不是宮中做的,而是婉儀娘娘買的那份呢?”皇上聽到穆云說尹小西對她一往情深,心情大好,大笑了幾聲,問道。
“因為這個桂花糕和宮里的不同,這里面除了桂花釀,還放了玫瑰花進去,所以味道比較特別。宮中的桂花糕應該只是桂花而已,沒有這么香甜。”
說著穆云將懷中早前自己也在集市上買的那包桂花糕拿出來放在桌上,繼續說道,“這還是在中原第一次吃到這么特別的桂花糕,所以微臣也買了一些。”
“穆公子果然是識貨之人,來人,將靜婉儀帶回的糕點分點給晉王和肆王。”
方才二人替自己擋了酒,他們平時雖然也愛好喝酒,酒量不說有多差,但像穆云這般喝法,估計沒幾個人能頂得住。
便吩咐莫公公給兩位王爺送了去。
莫公公收到皇上的眼色忙應承下來,端起糕點走到晉王和肆王桌前,一人分了兩塊兒。
分給兩位王爺時還小聲說道,“娘娘加了辣木籽,只能王爺一人食。”
晉王聞言拿起糕點連忙朝嘴里塞了一塊兒。
肆王則是拿起糕點朝尹小西看去,心中有些意料之外,沒想到看著大大咧咧的尹小西,竟還能想到在糕點上撒辣木籽粉來解酒。
只是這糕點,原本只是給皇兄的,并沒想到他……
她的心中當真只有皇兄一人嗎?
正這么想著,穆云也拿起糕點吃了一塊。
皇上問道,“朕都沒吃出這糕點中還有玫瑰花的味道,穆公子是如何識別出來的?難道這是你們那邊的做法?”
穆云吃著糕點,緩緩說道,“我母親是江南一帶的人,以前她也時常這么做,只是……”
晉王開口問道,“只是什么?”
穆云方才還神采奕奕的臉上忽而沉了些,聲音也低了不少,“母親已經不在了,臣再也沒吃過她做的糕點了。”
眾人驚愕,只聽聞羌人驍勇善戰,個個英勇無比,但對于他們族內部的事情,鮮少聽聞。
一旁的穆云煙抬手拍了拍穆云的肩頭,以示安慰,“哥哥”
穆云回以勉強的笑容,立刻收斂悲傷的神色,又立刻恢復如常,大聲說道,“哎,沒事,都是往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尹小西看得出來,穆云面上看著不拘一格,放浪不羈的樣子,其實心底應該是思念他母親得緊,不然也不會一下子便能識出糕點里有玫瑰的味道。
不過看他勉強收斂悲傷的神色,他母親的死應該不簡單。
只是人家不說,那便不再繼續追問,免得勾起一段傷心往事。
穆云重新拿起桌上的酒壺,晉王立刻神色慌張起來,這貨是又要開始拼酒了?
朝著林邇遞去了眼色,似乎在說,“你上,為兄可不行了。”
只是這次穆云并沒有拎著酒去找任何一個人拼酒,而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一副獨孤求醉的模樣。
眾人都默契得不再繼續那個沉重的話題,偏是那尹小貝不識趣得問了起來,似乎是故事聽了一半兒,心里堵得不痛快般,“那你母親是因何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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