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鋪子拿什么買的?”
尹小西坐在石凳上,手輕柔得撫摸著小腹,璃落站在身后,彎著身子給她揉著腰。
也不知道是因為懷孕的關系,還是因為在宮里住慣了的原因,身子變得嬌弱了,才走了一上午的路,腰酸的感覺快要斷掉了。
“額,那個……”
林邇有些猶豫,張良急忙開口道,“咱們帶出來的銀票一張都沒辦法用,在南國咱們夏安朝的銀票行不通。”
“我們今日也是,娘娘還是拿了自己的手鐲和朱釵去抵的銀子呢。”
坐在另一邊正在清洗蝦米的璃茉開口道。
林邇猛地抬頭望去,尹小西頭上早晨出門時還戴著那支他送的朱釵,如今頭上空空如也。
“你拿朱釵去抵了?”
尹小西忽然有些心虛起來,“額,那個,我身上實在是沒有值錢的東西了,所以就把朱釵給……”
隨著尹小西話說下去,林邇的臉色越發的黑沉下來,沒等尹小西說完,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恩?夫人,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璃茉有些難為情起來,難道不該說?
可是他們帶來的銀票確實都不能用的,而她和落兒身上更是沒有值錢的東西,不然她們哪里舍得娘娘拿自己的東西去抵。
唉,這個肆王爺,還是太不知生活的艱辛了。
“沒事,他可能是走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等下午飯的時候再去叫他吧。”
尹小西當然知道,林邇是生氣了。
因為那支朱釵是他送給她的。
但她只有耳墜和朱釵,還有就是她娘親留給她的玉佩。耳墜是容兒留給她最后的紀念了,她總不能拿她母親的遺物去抵押吧。
轉頭看向張良,“你們拿什么去買的鋪子?”
張良哦了一聲,也才從方才那緊張的氛圍中回過神來。
“我們去看了好些鋪子,終于挑了一家按夫人說的人流量大的,而且兩層樓也夠寬敞,又在一個路口的位置,相當好。
店家只要我們兩百兩銀子,我們想著這么好這么大的鋪子,只要兩百兩,值的,連忙拿銀票給他,誰知道我們銀票全都用不了。
往日我們也沒有帶銀子的習慣,此次出門就只剩銀票了,但王爺,哦不是,是老爺說既然您想做,就一定要滿足您,所以把腰間的劍柄上掛的金穗兒給了店家。”
張良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張地契來,上面寫著鋪子的面積還有位置。
鋪子是有了,可是他的劍如今卻光禿禿的了。
午飯的時候林邇并沒有出來吃。
尹小西吃過午飯就回了房間休息,璃落幾人就圍在院子里,一人一張小椅子,開始剝蝦,殺魚,曬蝦米,大小丫頭則買了好大一捆蔥回來,然后在廚房里開始剁豬肉泥。
只是尹小西上去后并沒有睡,而是拿出一捆紅繩開始擺弄起來。
晚飯的時候,幾人圍坐在一起,一人一碗海鮮餛飩。
海鮮餛飩的包法是尹小西教給幾人的,只是可惜蝦米還未曬干,暫時還不能加進湯里,但即使這樣,幾人吃的也是極其的香。
從不知道餛飩還能這么做。
“等蝦米曬干了放在湯里,會更鮮的。”
尹小西看著幾人吃的香噴噴的樣子,欣慰一笑。
“夫人,原來您買蝦米是要放進湯里的啊。”
璃落將碗里的湯也給一并喝了個精光。
“夫人,您這個餛飩是哪里學的?”
尹小西抬起那雙柳葉彎眉,張大了眼睛,“啊,就是突然這么一想。”
她當然不能說是自己前世老家的做法,不然更沒辦法解釋這一切了。
小泉子啪嘰著嘴巴,抬袖擦了擦嘴,“夫人就是聰慧,總能想到很多我們想不出來的。”
正在這時,林邇從外走了進來。
這時,尹小西才知道林邇出去過,還以為他還躲在房中慪氣呢,本來還想著等下讓張良端一碗去他房里呢。
見他走了過來,大丫頭要去給他盛一碗,手腕被尹小西抓住。
“沒事,我去吧。”
尹小西回身從廚房盛了一碗餛飩放到林邇的跟前,另一只手緊握拳頭放在桌上,又攤開,然后縮了回去。
一個紅色的劍穗出現在碗邊。
林邇欣喜得拿起劍穗抬眸看向尹小西,“這是……?”
“你不是拿劍穗去買鋪子了嗎,我下午就給你做了一個,做的不太好看,你別嫌……”
尹小西知道自己的女紅不像古代女子那般心靈手巧,這已經是盡了她最大的努力了,若是真的嫌棄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了,大不了日后掙了錢再去給他買一個好看一點的。
誰知道林邇激動得那張萬年冰山連蕩起了喜悅的笑容,就好似冰山上的云層里照射出一絲暖陽般,連忙將劍穗揣進了懷中。
看的張良幾人都愣住了。
自家王爺……還會笑?
林邇放好劍穗,又從懷中將那支被尹小西抵掉的朱釵給要了回來,只是朱釵上的綠色翡翠早已換成了一個明顯廉價不少的紅色寶石。
“朱釵上的翡翠就夠他吃一輩子了,朱釵被我給要回來了,他也不吃虧。”
林邇云淡風輕得低頭吃了一口餛飩,有些驚喜得看向尹小西,“這是你做的?”
尹小西拿著朱釵回了自己的座位,“你覺得怎么樣,如果拿出去賣的話,會有人來吃嗎?”
林邇又吃了兩口,“肯定有人來吃。”
真是沒想到尹小西一天到晚不守規矩,下廚的手藝確實極為不錯的。
如今看來開鋪子是可行的,只是讓她一個女子拋頭露面的,總歸是心里有些愧疚。
吃晚飯大家早早得回了房間洗漱休息,今日大家都有些累著了。
只是張良端了水來給林邇擦洗身子的時候,才發現他正在屋里活動著手腕和胳膊,似乎并不太舒服。
一問才知道,原來肆王爺為了要回那只朱釵竟在屠夫那里干了一下午的苦活,這才換的朱釵回來的,還將自己劍柄上的一顆裝飾用的寶石給取了下來鑲到了朱釵上。
張良問起那支朱釵的特別之處。
若是因為價值連城,那王爺應是去要回那顆翡翠才是,而不是為了一個區區的銀質朱釵。
林邇嘆了口氣,雖然面露倦容,卻洋溢著一絲幸福的笑意。
“朱釵是我親手打制的,專為她做的。”
這個她張良自然明白,指的便是皇后娘娘尹小西。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家王爺向來待人冷淡,卻是個癡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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