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生死關頭,老李的余光忽然注意到馬路對面站著一個白色的人影。
那人影似是揮了揮手,又像是在空中畫了什么圖案。
不等他細想,轟鳴而來的半掛車忽然調轉了車頭,從他正前方全速駛過。
半掛車經過的瞬間帶起一陣強風,將老李的電動車吹倒在地。
他癱坐在馬路中間,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抖成了篩糠。
半掛車駛過路口停了下來,司機滿臉驚恐地下了車。
“大叔你怎么樣?有沒有傷到哪兒?對不起,我沒看見你,真的對不起,我打120”
后面司機說了什么,老李已經聽不清,他下意識地看向對面,卻發現那白色人影早已消失。
與此同時,老李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那股被束縛的感覺也不見了
“大叔,大叔?能聽到我說話嗎?”司機顫著聲音問。
老李回過神,僵硬地說道:“我沒事,我沒事”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保安小王正在員工宿舍里睡覺。
他傷到了腳踝,暫時上不了班,只能選擇休息。
迷糊中,小王做了一個夢。
夢里,他把破舊的老房子拆了,建起了二層小樓房。
另外他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換了嶄新的電視,也給媽媽換了一套新家具。
他們一家人圍在餐桌前,其樂融融,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夢里,小王告訴自己,以后他們家的日子終于不用那么辛苦了
不知不覺間,現實中的小王也揚起嘴角,在睡夢中笑了出來。
然而,就在小王熟睡之際,一道黑影悄悄穿過門縫走了進來。
黑影在房間里環顧一圈,看見躺在床上的小王時,它眼里劃過一抹兇狠。
緊接著,黑影將目光放在了煙灰缸里的煙頭上。
它輕笑著,喉嚨發出雌雄不辯的聲音:“就讓你葬身于火海吧。”
說著,它拈起一根煙頭,輕輕在上面呼了口氣。
下一秒,已經熄滅的煙頭便重新燃起了火星。
見陽臺上晾曬著被子和衣物,黑影毫不猶豫地將煙頭彈了過去。
棉質的被單遇火即燃,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燒出一個黑洞,濃煙也逐漸彌漫開來。
黑影將門窗一一鎖緊,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煙霧愈發濃烈,睡夢中的小王只覺得喉嚨一陣灼痛,不由自主地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
他勉強睜開酸澀的雙眼,這才驚覺整個宿舍已是一片煙霧繚繞,炙熱難忍。
“咳咳救命啊”
小王想要大聲呼救,但一張嘴就不可避免地吸入大量濃煙,嗆得他喉嚨和肺部生疼。
“咳咳——”
小王忍著劇痛,捂住了口鼻,他拖著受傷的腳,奮力爬到門口,試圖開門出去。
可就在這時,他卻意外地發現門被上了鎖!
這是怎么回事!他睡午覺從來不落鎖的!
即便反鎖,也是一擰就開,可現在,分明是用鑰匙上了鎖!
陽臺的火勢已經順著窗簾蔓延到了他的床鋪,整個房間里火光一片,駭人無比。
而且滅火器被放在了陽臺,小王根本過不去。
“咳咳救命啊”
小王蹲靠在門后,發出無力的吶喊。
怎么會在這樣呢
他才剛剛獲得一筆賠償金,還沒來得及過上好日子
爸媽只有他一個兒子,他死了,家里人怎么辦啊
想到這,小王絕望地哭了出來。
他怎么會這么倒霉呢
火焰近在咫尺,強烈的灼熱感席卷全身,小王覺得自己的頭發都快燒著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陣雷聲,緊接著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水傾瀉而下,片刻之間就澆熄了陽臺上的火光。
更令人驚訝的是,那雨水竟像有生命般,順著陽臺沖到了床鋪上。
看到這一幕,小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哪是雨水,簡直和洪水差不多
水勢兇猛,很快就撲滅了所有的火光,也沖去了大部分煙霧。
小王抬眼看去,發現屋里已經一片狼藉。
不過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更神奇的是,在火焰被撲滅的那一刻,雨也停了下來。
不僅如此,處在震驚中的小王還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咔噠”的聲響。
他驚恐地回頭看到,發現門鎖居然自動打開了!
小王渾身汗毛直豎,他扒開房門,竭力呼喊著:“救命救命啊”
不久后,宿舍樓的其他員工聽到動靜,終于趕了過來。
窗外。
一個穿著黑衣,面色冷峻的男子在看到小王得救后,也放心地轉身離去。
黑衣男子穿過繁華的街道,最終來到一幢大廈的樓頂。
此時,白衣男子正慵懶地坐在大樓邊緣,像是等候多時。
“來了啊。”
“老大呢。”
“在路上。”
白無常眉眼含笑,緩緩從袖口中取出兩袋雪糕:“要吃嗎?”
黑無常沒說話,只是默默伸出了手。
白無常眸光微動,把雪糕撤了回去:“哎呀,你要吃就直說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吃。”
“你想吃的話,我會給你的,我當然不會不給你的,不可能你說要吃,我不給你,你說不要,我偏要給你。”
“吶,現在我數三下,你說清楚到底要不要吃”
黑無常微微蹙眉:“不吃了。”
白無常聞言立馬跳了下來:“別呀,給你給你,我不逗你了。”
“不吃。”
“吃吧吃吧,我特意買了你喜歡的口味,給你。”白無常殷勤的說道。
“不吃。”黑無常依舊拒絕。
白無常:“”
真是無趣。
就在兩人交談間,殷謀身著一襲淺色青衣飄然而至。
他將手中的邪物丟在地上,不由分說地接過了白無常手中的雪糕。
白無常看著空空如也的右手,一臉懵。
黑無常見狀,又奪了他另一塊雪糕。
“哎”
剛出聲,殷謀便冷眼掃了過去:“怎么,吃你塊雪糕不樂意啊?”
白無常:“我哪敢。”
殷謀手持雪糕,慢悠悠地找個平坦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兩個人怎么樣了?”
“已經救下來了。”白無常恭敬地回道。
殷謀將視線轉向了被禁錮在地面的邪物。
這是他從那個叫大劉的保安家里抓到的。
沒錯,除了老李和小王,另外幾名保安都受到了邪物的迫害。
保安幸免于難,其他邪物也被消滅,只留了這一個活口。
沉默片刻,殷謀語氣輕淡地問邪物:“你的主子在什么地方?”
邪物齜牙咧嘴,目光兇狠:“哼,我絕不會出賣主人。”
白無常微微一笑:“是嗎?”
說著,他一臉和煦地走到邪物身邊,慢慢蹲下。
“你要干什么”邪物一臉驚恐。
白無常沒說話,只是面帶微笑,緩緩拿出一根鐵鏈,直接刺穿了邪物的太陽穴。
鐵鏈進入大腦后,像是生出了無數的小刺,密密麻麻,從腦海中蔓延至全身,疼痛也隨之而來
“啊——”
邪物睚眥欲裂,痛苦的哀嚎聲在空氣中回蕩。
殷謀和黑無常吃著雪糕,默默看白無常“嚴刑逼供”。
“啊——!住手,放開我!放開我!”邪物痛苦地嘶吼著。
“那你說不說?”白無常笑吟吟地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唉,冥頑不化。”
白無常嘆了口氣,然后輕輕拉動了鐵鏈。
鐵鏈在大腦中來回抽動,上面的小刺像是攪動著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
邪物早已沒了生命,但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簡直讓它想再死一次
“說不說?”白無常又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邪物語氣軟了幾分,“我只聽命行事,根本不知道主人的具體位置!”
“名字呢。”
“名字名字”邪物似是有些惶恐,想說又不敢說。
“嗯?”白無常再次轉動了鎖魂鏈。
“巴焚天!他叫巴焚天!”
殷謀眸光一亮,白無常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巴焚天?這名字起得可真夠大的。”
“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別殺我”邪物顫著聲音懇求道。
殷謀揮了揮手,示意白無常退下。
白云常也很是聽話,默默走到了黑無常身邊,并小聲說:“給我留一口”
黑無常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將最后一口雪糕吃干抹凈。
“你”
殷謀氣定神閑,走到了邪物身邊,直視著它的眼睛說:“我不殺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今時不同往日,還想故技重施,給殷靈徒增罪孽,得要問我答不答應。”
“你你是什么人”邪物畏畏縮縮地問。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酆都。”
邪物頓時瞪大了雙眼:“酆”
酆都大帝!
地府的最高統治者,至尊之主!
他他居然會到陽間護著殷靈一個凡人
殷謀拍了拍邪物的肩膀:“你走吧。”
說完,他一彈指,邪物便已經消失不見。
在邪物離開后,白無常一邊搖頭,一邊嘖嘖稱奇:“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殷謀面不改色:“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