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還沒高興一會兒呢，就對上了沈珺微皺的眉頭，兩個人的心頭頓時沉重下來。
難不成還有什么他們忽略的事情？
“沈珺姑娘，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嗎？”
向瑞大步向前，來到沈珺跟前，聲音放輕了問道。
“沒事。”
沈珺垂眸道，“估計是我想太多了而已。”
沈珺看著縣城門口，這條因為干旱只剩下細細一條溪水的河。
她最后還是沒忍住，試探性的問道，“你們有聞到空氣中那味道嗎？”
“味道？什么味道？”
向瑞用力嗅了嗅，沒嗅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寧重臣也是同樣的動作，他不解道，“沈姑娘，我們的確沒聞到什么異味啊。”
“那估計真的是我聞錯了吧。”
沈珺淡淡道，同時余光注意到隊伍里面已經有人高高興興拿著空的水壺準備去那條小溪那里裝點水。
“先別裝。”
沈珺的聲音看似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入了附近幾個正興奮要去裝水的人耳中。
這幾個人中恰巧有劉麻子那群人中的人。
劉麻子那幾個人自從之前那些事后，就將沈珺看成了他們的“大姐頭”，不能得罪的人。
現在聽見沈珺這話，頓時就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
“沈姑娘，您剛才說什么呢？”
沈珺將自己的話再重復了一遍，而后道，“先讓這些人不要裝水，我查一下這里的情況，到時候要裝水再裝，完全來得及。”
沈珺沒有解釋原因，但是劉麻子的人對她是信服的。
要知道之前要不是沈珺，他們也不能飽餐好幾頓的，在這上面，沈珺算得上是他們的恩人貴人的。
再加上，就算沒這些，單憑著沈珺的本事，想想被打在身上那力道的可怕，他們現在就覺得骨子疼，還是老老實實聽話好。
“好，沈姑娘，我這就讓兄弟們幫您的話傳下去。”
劉麻子去勸寧重臣帶的這支隊伍里的人。
那頭向瑞雖然不大明白，但是反應也很快，立刻讓自己的兄弟去阻止其他人。
雙邊一起心動，很快就將這些興奮沖出去的人給攔了下來。
只不過這些人迫于壓力不得不停下去裝水的動作，心底卻是非常不解。
“向大哥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不讓我們去裝水？我家幺兒這都快渴死了！”
“是啊，寧先生，好不容易碰見這么條溪水的，您這是什么意思呢？”
“寧先生，總不能裝個水還得其他人先裝吧？”
這些人被攔了下來，嘴上各種抱怨著，乍一看過去，頗有幾分“怨聲載道”的意思。
還有些人正緊緊偷瞄著攔著他們的人的動靜，準備等這些人不注意就偷偷上前裝點水。
管向瑞和寧重臣他們想要做什么，他們先裝了水再說。
這條溪水就這么小一點兒，要是不趕緊搶著裝，等會兒被那些人先搶了先，他們其余的人說不準都裝不到啥。
這些為了自己的小聰明洋洋得意的，眼睛緊盯著，耳朵里根本沒在聽那邊的人說什么。
沈珺讓他們去把人攔下來后，便起身往溪水上游的方向走去。
這種溪水，或者說河水，當初想必是由不少河流匯聚而來。
現在上游那里因為各地的干旱，有些可能早就斷流，以至于到這里的時候，現在已經從河變成了溪流。
沈珺自然是不可能溯源到那么上游的地方，她只是想查明這股異樣的來源而已。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情況，但沈珺挺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那味道好像還有點熟悉。
“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寧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可以晚些再說嗎？我們就先裝個水，我們邊喝邊說不成嗎？”
“向大哥，您這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呢。”
……
沒看到水之前，大家還能忍，現在分明水源就在前頭的，這些人哪里還能忍？
就算是原本覺得自己不口渴的，現在看著跟前的溪流，都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都覺得嗓子好像干得要冒煙了。
還有些一路人小心翼翼舍不得喝水的，現在終于舍得拿出水壺，大口大口喝著。
反正等到喝完之后還能去再裝水的。
寧重臣和向瑞互相對視一眼，寧重臣忍不住問道，“你知道沈姑娘去做什么了嗎？她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寧重臣是相信沈珺不會“空穴來風”，做出沒事找事的舉動來，但是這些人明顯再這樣下去也有些壓不住了。
沈珺再不回來，這些人估計也不會等著自己的吩咐，等會兒就蜂擁上前了。
寧重臣其實已經有瞟到一兩個人偷偷摸摸要去裝水了。
等到這些人真的裝上水，其余人更加坐不住。
哪怕知道這溪水不會一下子沒有，在這幾年的旱災下來，大家第一反應肯定也是趕緊先把屬于自己的那一份搶走，不然心底不會安心的。
向瑞粗聲粗氣道，“沈珺姑娘做事向來有分寸的，肯定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看著躁動不安的人群，揮動了下自己的大刀，再次粗聲道，“大家再等等，等會兒就讓你們裝水喝個痛快，但要是有誰現在偷偷去裝了，可別怪我的拳頭不客氣了。”
向瑞和他的兄弟們揮了揮拳頭。
他們這一身肌肉，再加上大刀拳頭的威脅，不少人心生不滿，但還是因為害怕不得不收起小心思的。
只敢仗著在人群中，小聲嘀咕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打算占為己有的，所以才不讓我們去裝水的。”
不然好端端的，干嘛要阻止他們。
這話得到其他不滿的人的認同。
“是啊，不然是為了什么？”
“可以啊，你們想裝倒是去裝啊。”人群背后突然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冷笑，不等有些人附和。
那道聲音繼續道，“只不過等會兒喝出病來別哭著到處求藥就是了。”
“你這話怎么……”
那人下意識的回嘴，一回頭，正好瞧見齊齊回頭的人群，慢慢地從人群中的走出來的沈珺。
沈珺的額頭上還帶著細汗，這是她匆匆趕回來的留下的。
而在她唇邊帶著點不明所以的笑意，明明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卻讓人身后發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