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你的原型嗎?”曉曉看向那面鏡子。
“你既然已經恢復了自我,不出來跟我聊聊么。”
“姑娘跟這為公子,是什么關系?”
“姑娘似乎,很關心他。”
“男人嘛,都不值得愛他們都是負心人。”
“說要離開的時候,便是一點情面也不留!”
女子纏綿的聲音陡然凌厲,曉曉猛地抬手。
她周圍瞬間凝結的堅冰將紅色的霧氣徹底凍結在內。
“你的怨念,很重啊。”
“鬼魂沒有轉世之說么?為什么你一直停留在這里。”
“轉世?”女聲輕笑了一聲,“若是世間真有轉世,有哪兒來的那么多邪道妖道,煉化魂魄作為己用。”
“你們這些修道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等等。
打架可以。
打之前她必須先說一句,她不是人啊!
無妄之災。
這魂魄相當難纏,最煩人的是,她跟自己顫抖的時候,居然還控制著楚皓軒。
本來曉曉沒想對她下殺手的,但這女鬼倒是出手狠辣,不留半分情面。
“你已經與我糾纏半個時辰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此處原本是白云天為她布下的殺局,著實不是久留之地。
“既然姑娘不愿意讓,那我只能不客氣了。”
地心火能夠焚滅世間一切不平之氣。
初時她毀掉了那兩只傀儡,使得女鬼擺脫人力掌控,恢復了本性。
可沒想到,原本的女鬼對人類的怨氣要更重,說什么都不愿意放過她們,曉曉自己又被這鬼物的情緒所影響,攪的心生憐憫。
“抱歉。”曉曉低聲嘆息,烈焰瞬間點燃了不知不覺遍布整個空間的紅色煙霧。
她被女鬼聲音糾纏,竟沒發現她不知不覺中居然布了這么大的鬼域。
幸好。
曉曉有些后怕的抱著楚皓軒從火海中滾出來。
在他們剛剛離開之后,火海里傳出了巨大的爆炸聲和凄厲的慘叫。
那聲音仿佛要扎穿她的耳膜,鉆入她頭腦中。
曉曉眼前一陣恍惚,和楚皓軒一起栽到了地上。
“師弟,此處一定經歷了一場惡戰。”
“該死的,又叫那頭異獸給跑了。”
“只怕你我二人,都要被首領責難了”
“都怪我連累了大哥。”
“你也是因為傀儡被破掉,遭遇了反噬,對方的實力不容小覷,這次失敗,也利于我們后面更好的布置,萬不可低估這個用禁術請來的異獸啊。”
此刻異獸本獸正躺在一間破舊的茅草屋中。
楚皓軒跟曉曉被排排齊的放在同一張床上。
他們被擺放的姿勢也很奇怪,在他們的頭頂處被用鐵托銅絲玄了一盞蠟燭。
這副做派,分明是古時停尸處所做的行為。
楚皓軒醒過來的時候是夜晚,睜眼只能看見自己頭頂亮起的一盞燭光。
他有些驚恐的想坐起來,一只冰涼的手突然搭到他手腕上。
楚皓軒滿腦子都是白天見到的那只可怕的鬼。
“少年人,不要起來,夜晚起來,你就要留在這里了。”一道蒼老卻溫和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
“你是誰?”
“我啊,我不過是這天燈村的一道殘魂罷了。”
“殘魂。”
“少年人,你要聽我講個故事嗎?已經很久沒人跟老太太說過話了”
楚皓軒明智的閉上了眼睛,保持沉默。
然后他聽到了這個村莊的故事。
這處村子里的年輕人,都是在當年因朝廷征兵打仗而被帶走的,走了之后,便一直沒人回來,而村子里剩下的老弱病殘,一直在等他們回來。
可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等待。
等來的卻是戰敗的消息。
等來的是親人的杳無音訊。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的人瘋了。
以血入陣,以生魂作為祭司,向蒼天詛咒,也有人想要尋求使死人復生的妖法。
“在這些人之中,尤以蚩離姑娘為首。蚩離姑娘本身有家傳絕學,為我們村當年的書生仲郎結發新婚的妻子。”
“仲郎先生也不是為征兵所離開的,只是有故人相邀,許諾蚩離姑娘十日便歸。”
“沒想到,他離開之后,便也像那些離開的孩子們一般,再也沒有回來。”
“鄉親們想要救回自己的孩子,蚩離姑娘相要問一個結果。”
“整個村子,在日益的壓抑氛圍下,全部都瘋了,整個村子傾所有人之性命,幫助蚩離姑娘,完成了陣法。”
“結果,大陣失敗了,沒人能救回自己想救的人,蚩離姑娘也沒問到自己想問的人,也沒等到仲郎回來。”
“大家都成了不死不滅的魂靈,留在這座日益破落的村子里,無法與別人接觸,無法被別人看見直到有一天,蚩離發現自己跟我們這些老家伙不一樣。”
“她是主陣之人,能夠通過吸食人的精血精氣,完善陣法,從她發現這一切開始,就開始不停的勾引誤入此村莊的外來客,這小小的一座山村中,葬身者不下萬人。”
“她到底是為了什么?”
“大概是她相信,仲郎會跟她一樣的活著,甚至能找到離開的辦法,找到他吧。”
“您,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我們這些老家伙啊,其實早就累了,早就不想等下去了。”
“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的孩子死在我們的面前,也真叫人不好受。”
“明天白天,請兩位少年人,幫我們毀掉陣法吧,我們,也該徹底休息了,只是,不知道作惡太多,這天地天地會不會不收我們幾個了呢。”
“您們,之前坐在村口,扮出那樣的狀態,是想將我們嚇走吧。”楚皓軒低嘆一聲。
老太太笑笑,“看得見我們的,根本不懼所謂的陰邪,看不見的我們也做不了什么。”
“你且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說。”
“記得,在聽到雞鳴前,切莫輕舉妄動。”
“謝謝。”
感受到那只冰涼的手離開手腕,楚皓軒才覺得自己的心跳徹底平穩下來。
剛才那只手抓著他的時候,他根本連挪動身體都做不到。
這里的鬼物,都好奇怪。
“她的話,不可信。”
“我們頭上的燈火,很奇怪,火焰的力量,附帶著一種奇怪的能量。”
“曉曉,你醒了?”
“噓——”
“我說話她聽不到,你說話,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