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塵和景繁星扭頭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一眼就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梁曜走了進來。
這一次他的表情顯得十分嚴肅,一絲不茍的替傅之塵做著檢查:“我認識你這么久,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受傷過。你花高薪聘請我,是為了有一天一個叫景小姐的女人回來。因為這些年你一直在尋找,要是景小姐有事,用我隨喊隨到。”
景繁星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話里面的重點:“你說……景小姐?”
她隱隱約約的記得:以前他說過要保護自己一輩子。
至于后面的事情……
景繁星的記憶顯得有些凌亂。
她隱隱約約,只記得那時他們那時說話都反著來。
傅之塵被哽了一下,然后簡單的說:“少說話,你是負責醫人的……”
在2樓的拐角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只見景陌言正呆呆的站在原地,腳邊是被跌碎了的玻璃杯。
他那張俏臉之上血色褪盡,整個人搖搖欲墜,好像分分鐘就要倒下去。
“言言!”
“言言!”
傅之塵即使受傷也猛的站了起來。
“到底怎么回事?這孩子怎么會受傷。”
原來景陌言為了給叔叔解氣,他一個人想去找洛秋銘算賬,哪知道他平時玩玩具開車,竟然瞞著大家大膽把跑車開了一圈,中途沒有把握好車速自己也先受傷了。
甚至連地上的玻璃渣扎進了腳板都完全沒有感覺。
在接下來的24小時里面,景繁星守在傅之塵和景陌言的床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雙明媚的大眼睛里面染上了血絲。
她緊緊的握著景陌言那雙冰涼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管是誰跟她說話,她都聽不進去。
“媽媽,要不我照顧言言?你照顧傅叔叔,這樣你就不會太累。”
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24個小時顯得無比漫長。
景繁星看著受傷的他們甚至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以至于景陌心在一旁說話,她都沒有任何回應。
醫生梁曜也一直在房間寸步不離,而景繁星卻只有在醫生做檢查的時候,她才會呆呆的問一句:
“梁醫生,24小時到了嗎?”
每次梁曜都會說還沒有。
然后她就會低低的抱怨:“怎么還沒到?”
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24小時,早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
景繁星到洗手間一趟回來。
“人呢!”
可是接下來的話卻梗在了喉嚨。
因為床上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怎么會這樣?
人呢!
“傅之塵呢!”
“人呢?人呢?怎么沒有了?人去哪兒了?”
“你別擔心。傅總,他馬上就回來。”
話音剛落,傅之塵就站在景繁星身后,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
“餓了吧,趕緊吃點東西?”傅之塵說什么都要自己跑一趟樓下給景繁星拿吃的,也不知道發哪門瘋,非得自己下去讓下人送上來不就可以,他自己都不理解。
景繁星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呆呆的看著傅之塵不敢相信。
“你早上受傷了,必須要好好的養著,現在就把這碗雞湯喝下去。”
傅之塵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關心一個人。
景繁星屏住了呼吸,輕輕的走了過去。
她正瞇著眼睛看著傅之塵。
濃密的睫毛顫了顫,眼睛緩緩眨眨。
四目相對。
一眼萬年。
景繁星薄唇輕啟,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傅之塵就這樣呆滯的看著他,好像在做夢一樣。
景繁星又眨了眨眼睛。
因為身體虛弱,他說話的聲音也不如往日的冷硬:
“手還疼么?”
說著他輕輕伸手,想要去觸碰景繁星。
眼看著兩人的指尖就要碰到一起,她的手突然往后一縮。
眼眶一瞬,紅了起來,“你的眼眶一瞬,紅了起來,“你的手受傷比我嚴重,說來也真巧,受傷到一塊了。”
之前和他一直反著來的景繁星,如今卻這么關心他,感動一瞬間涌了出來。
傅之塵皺眉聲音淡淡的:“果然。”
景繁星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不是的……”
看著景繁星那眼淚婆娑的樣子,傅之塵有些無奈。
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下巴:“真是,我才撿回一條命,現在就得開始哄你?我沒做什么會讓你哭的是吧?”
“還真是你……”
景繁星緊緊咬唇,腦袋低了下去,哽咽無比的開口:“為什么……”
“嗯?”
“你什么,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傅之塵垂眸:“因為你是我的人,保護自己的女人有問題?”
看著手上纏著的紗布,傅之塵的眼睛里泛起冰冷的冷意:這可是他連一個手指頭都舍不得動的女人。
那伙混蛋竟然把她傷成了這個樣子……
洛秋銘,一個都跑不掉。
這時景陌言也醒了,他聞到好吃的味道,“媽媽,我肚子餓了。”
傅之塵看向小家伙,看他細胳膊細腿的,難道以前的日子太苦,孩子都沒肉吃?
“都吃了它。”傅之塵把一大碗雞給了景陌言。。
“謝謝,我們一起吃,你不用跟我客氣。”景陌言說完,自己夾了兩塊肉到碗里,在吃這一方面,他一點都不含糊。
傅之塵見他吃得那么香,唇邊不自覺勾起了弧度。
這時下人張媽端了一桌子的好吃上來。
“傅爺,你們還想吃什么,我這就端上來。”
“不用了,可以下去。”他微頷首,他們開始動筷子。
傅之塵看景繁星吃了一口菜,小心翼翼問道:“味道還合適吧?”
“能吃。”景繁星吐出兩個字。
傅之塵眼角一抽,這是什么回答?
不過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家里一定是大廚做菜,她能屈尊吃他端來雞湯已經不錯了,他還指望她能給什么好評價?
他轉眸看向她:“好評這么難。”
景繁星暗松一口氣,看了眼窗外,繼而道:“看來你已經沒事了,我和心心得回去了。言言就暫且在你這里修養,有醫生在方便。”
傅之塵注視她的目光微深:“不同意。”
“叔叔,說得對,媽媽自己都受傷了,怎么可以離開。”景陌心出聲。
“我沒事,我明天再來看景陌言。”
“我不要媽媽走!”景陌言也湊上一句。
景繁星薄唇一勾:“言言你在向著誰,信不信我打你。。”
醫生拿到藥過來聽到他們的對話,他都感覺他們更像一家人的樣子。
景繁星從醫生手上躲過藥,她看著傅之塵的手臂,決定也當一回醫生玩玩,不然她想回去回不了。
傅之塵沒察覺到,景繁星拉著他的手臂說:“我來,你們都先出去一下。”
他一臉嫌棄,將她籠罩在他的范圍內。
此刻兩人靠得很近,景繁星心跳有些快了,都不敢抬頭看他。
景繁星幫他換藥,這藥味道不好聞,她又不敢靠他太近,有點透不過氣來。
傅之塵見狀皺了皺眉,長臂一伸圈住她的腰,竟直接把她拉入懷里。
景繁星驀然撞入傅之塵的胸膛,還沒回過神,他低醇的聲音落下:“靠近點,藥要掉了,好不了我可要追責任的。”
他就那樣摟著她,一派從容,被他摟著的景繁星就不同了,她感覺自己身子都僵了,只是機械的隨著他的心跳前進。
她靠在他寬厚的懷里,耳邊都能聽到他穩健的心跳了,還聞到他身上屬于男人的清洌氣息,而他身上的熱度正包圍她。
他的大掌隔著薄薄的衣料扣在她腰上,她卻感覺那里的肌膚在發燙。
那些熱度蔓延到她臉頰,她感覺臉很熱。
天,她這是怎么了?
景繁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他懷里了,明明是來換藥的。
傅之塵放開了她,這不專業的包扎手法把他傷口碰疼了,只能等一下讓醫生重新來一次。
她垂著眼眸:“我……弄疼你了。”
“嗯。”傅之塵眸光幽深的注視她。
“那我可以不用留在這了,因為我在這里起不到作用。”
“隨便你。”傅之塵最后說了句。
景繁星這才抬眸他:“好。”剛剛明明那么舍不得,只不過弄疼了他一下下就反悔了,不過自己可以回去了,站在他身邊實在壓力很大。
她往回走的時候甚至感覺傅之塵的目光一直在注視她。
奇怪,她這是怎么了?為什么面對他會那么緊張起來,以前可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