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皎表情難看，冬隱安撫她道：“十年很快就會過去的，而且……這里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無聊。”
林皎一臉“我看你怎么編下去”的表情。
冬隱一臉無奈道：“我不是哄你，這個星域雖然只有這一個適宜居住的星球，但卻還有很多資源星。”
林皎聞言一怔，先不說資源星在她看來一點都不好玩，關鍵是……
“既然有資源星，那土著超凡者干嘛非逮著自己的母星擼羊毛啊？”她不解道。
“但是他們離不開這顆星球。”冬隱道：“星球意志限制了他們那么做。”
林皎稍微想想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顯然星球意志也被自家崽崽驚到了，生怕把人放出去會把整個星域都禍禍了，所以將人都關注了。
冬隱又道：“這個族群有些麻煩，星球意志本來已經無法容忍他們，打算將他們肅清了，結果……你也看到了。”
林皎皺眉，“就不能不管嗎？”她是真的不喜歡管這種糟心事。
“不能不管。”冬隱道：“每一次節點戰爭都相當于是一次因果結算，像這種污糟因果，能不沾上還是不沾上為好。”
“雖然看起來因果都是仲裁庭來擔，但仲裁庭本來就是和星際各族相關的存在，仲裁庭的因果多多少少都會落到大家的頭上。”
林皎在意的卻是其他事，“你說每一次節點戰爭都是一次因果清算？”
冬隱點頭，“霸主級之所以基本不參與各族的統治，便是源于此。站在最高的位置，固然能救很多人，但也會在無意間傷害到一些人。你不能保證你救的人都是好的，也不能保證被你無意傷害到的那部分人中沒有經天緯地之才。所以，因果的好壞，真不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
“因此，霸主級寧愿放棄權利隱退，也不愿意沾染到過多因果，一個不好在節點戰爭中翻了船。”
見林皎還有點憤憤，冬隱道：“最最關鍵的是，仲裁庭那邊請瑪卡星族進行過占星，最后得知，一旦這個被命名為羽禍的星域崩塌，那被涉及的星域將多達五位數，因此而死的人數會有3000萬億，因此而改變命運的人幾乎涵蓋了星際一半的人數。”
林皎倒抽了一口氣，“沒這么邪門吧？”之前她參與的那個有多個太陽的新星域后來也崩塌了，附近星域似乎也有受到影響，但因為星際天文中心防范得當，最后也不過有一兩個人掉進了空間縫隙中，最后也及時救回來了。
“星際災難本就是不可預測的。”冬隱道。
林皎卻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話說你將羽禍星域的時間倒退十年，那豈不是這十年中死去的人都活了？”
“想什么美事呢。”冬隱搖頭道：“時間能改變一切，但唯有已經發生的命運是無法更改的。回到十年前的只有羽禍星域，至于那些高等智慧族群，十年后是哪些，現在還是哪些。”
林皎一愣，“你的意思是，他們對于十年后的記憶還在？”
冬隱點頭。
林皎干脆道：“要是這樣的話，咱們什么都不用做，都作了一次死了，要是人家真想作第二次死，咱也不用攔著啊。”
冬隱蹙眉，“不能放任不管，這種愚昧卻擁有力量的族群，要是不管他們，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林皎一開始是不太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說的，然后……她就眼睜睜看著這群人跑到叢林中心，用火堆搭起了一個類似于祭壇一樣的東西，一群人圍著跪著，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說些什么。
幾次下來，她隱約有名明白他們是將發生的變故歸類到了神明身上，估摸著是在感謝神明的恩賜？
——但是現實很快給了她迎頭痛擊。
“他們在干什么？”林皎一臉驚愕的看著那些長得很像人類，但偏偏每人都有一根細長骨尾的族群拿著巨大的火把在叢林里到處放火。
冬隱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可以理解成是欲望無法被滿足時的怒火發泄。”
“哈？”林皎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了。
“他們向他們的神明索要東西了？”
冬隱點頭，“因為神明沒有回應他們，所以他們就覺得神明是無用的存在。所以他們推到祭壇，又想要像曾經做過的那樣，毀掉這個星球，從而將神明逼出來，再來滿足他們的要求。”
林皎：“……”這也太……
這算什么？
窮山惡水出刁民？
林皎嘆了口氣道：“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固定他們的時間吧。”
冬隱點了點頭，他什么動作都沒有，然后外面那些窮兇惡極的人們就像是突然被按下暫停鍵一般全部固定住了。
林皎走上前，揮手間將森林里的火給滅了，然后看向冬隱道：“這些人就這樣放著不管嗎？要不要將他們放到屋里去？”
他們已經在這里待了兩三個月，對這里的土著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們雖然生活原始，但已經有了住房的概念。
“不用。”冬隱卻道：“他們自身的時間已經被固定，別說風吹雨打，便是來顆隕石砸到他們的頭上，他們也不會有半點事。”
林皎點了點頭，正要說什么，突然發現不對。
她指著其中一個正目露憤怒驚恐的男人道：“他們對外界有感知？”
“這是當然的啊。”冬隱一臉理所當然，“我只是固定了他們身體的時間，又沒有固定他們靈魂的時間。”
他淡淡道：“這些人有些過于猖狂了，我雖不想與他們計較，但也不想要在十年后看到他們在我面前張牙舞爪。”
“現如今，就當是一點小教訓吧。”
林皎不由咋舌，這還是小教訓？心里脆弱點的人，這么過個十年非得瘋了吧？
不過她也沒有勸說什么。
說實話，她是真的有點被這群土著惡心到了，長得也人模人樣的，怎么做出來的事情就那么讓人看不過去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野獸所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