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五三八章 親上親

“趙宥對此人很是欣賞,認為他有勇有謀,便把他帶回平涼......但是起初并沒有重用他。”沈硯說道。

羅錦言點點頭,若是王英一進府就受到重用,那就不是趙宥了。

瑞郡王趙梓在江南時,連子女都不敢生,傳說他之前的兩位王妃,都是死在他的手上。兩個都是竇太后放在他身邊的人。

他忍辱負重,自請降爵,來到偏居一隅的平涼,這才生下幾個孩子。

趙宥是趙梓精心教養出來的,十幾歲便孤身來到京城,暗中替父親結交人脈。馬市大案,動了他的幾個重要人物,卻依然沒有把他牽連出來,可見他的小心謹慎。

趙梓和趙宥這樣的人,又怎會輕易把一個人放到自己身邊呢?

沈硯所說的情況和之前張廣順他們打探的消息基本吻合。瑞王府被經營得鐵桶一般,羅錦言用了幾年之力,才能拿到這些消息,她不禁好奇,沈硯人在榆林,是怎么打探出這些消息的?

她沒有問,心里卻越發凜然。

瑞王府雖然只是毀了一個馮雅欣,這件事若成,那和驍勇侯府的親事就是一樁好親;但若是被拆穿了,便猶如敲山震虎。

敲的是小小的馮家,震的卻是驍勇侯。

驍勇侯不但是武將,他還是政客。

沈硯要去陜西給趙氏兄妹找麻煩,驍勇侯不但沒有攔著,還利用聯姻,把慶郡王府拉了進來。

只有羅錦言知道,在趙極死后,慶郡王扮演了什么角色。

這個表面上糊涂之極的花花王爺,實際上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趙思登基后,他是攝政親王;趙思死后,他代表皇室宗親,力主趙宥繼位。

前世,如果沈硯要和瑞王府為敵,慶郡王也與趙宥站在對立面上,那么趙極死后的歷史會不會改寫?

想到這里,羅錦言眼前豁然開朗。

驍勇侯敢于把唯一的寶貝兒子送到陜西,又怎會不把自己暗中布置的一切全都交給他?

瑞王府里一定有驍勇侯的人,而且根深蒂固。

羅錦言微笑,笑容越來越大。

秦玨見她笑了,只能無奈。

這些年來,只要是涉及到趙宥的事,惜惜就像打了雞血那么精神。

“你或者你身邊的人,可見過王英?”羅錦言問道。

沈硯搖頭:“王英平時都在瑞王府里,偶爾與趙宥出門,也不會離開平涼。我畢竟有軍職在身,不能隨意離開榆林。”

沈硯身邊有驍勇侯的幕僚,他在榆林的所做所為全都有章可依,除了驕橫霸道以外,真沒有什么可以讓人垢病的,違反軍令這種蠢事,他又怎會去做?

羅錦言的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這個王英倒也神秘,除了知道他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操京城口音,竟然沒有別的線索。

自從去年聽說趙宥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之后,她就讓人調查過,可惜叫王英的很多,二十多歲考中秀才的也很多,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晚上躺在床上,秦玨拍拍她的臉蛋,安慰她:“既然王英是寄居在小廟里,那我們就從小廟查起,如果他是京城人氏,又怎會住在那里?這件事交給我吧,沈硯要成親了,你把賀禮準備準備。”

就是不讓她為這件事再操心了。

羅錦言滿足地縮進秦玨懷里,民間夫妻就是這樣吧,妻子把外面的事情全都交給丈夫,自己只管柴米油鹽,生兒育女。

見她縮成小貓一樣,秦玨的心里又癢了,大手探進她的小衣里,把她揉弄得軟成一團兒,任由他擷取......

秦玨并沒有告訴羅錦言,他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時候,借住到城外小廟里,除了外地人,還有可能是有家不能歸的人。

他苦笑,這么多年了,他竟然對那人并不了解。

如果不是當年惜惜的那件事,他甚至把那個人當成透明的。

這樣的失誤,他以后都不會再犯,他再也不是當年的任性小子,他是朝廷命官,一家之主,他身后有妻有兒,他的每一個差錯,都有可能會危及她們。

沈硯也不是整日宅在明遠堂里,他上竄下跳,今天打獵,明天又去教坊,沒過幾天,整個京城的紅牌姑娘都知道沈世子回來了。

他進宮時,從趙極那里得了幾樣好東西,沒讓送到驍勇侯府,自己拿到了明遠堂,全都給了兩個孩子。

然后抱著豫哥兒去找秦玨:“豫哥兒收了我的東西,你把他給我當干兒子吧。”

秦玨氣極,先前要讓豫哥兒做女婿已經很可惡了,現在又要給豫哥兒做干爹,你小子存心是要和我搶兒子是吧?

從小到大,沈硯看慣他的冷口冷臉,根本不當回事。

“要么你把豫哥兒給我當干兒子,要么就把元姐兒給我當兒媳婦,你若是不答應,我就纏著你,纏到你答應為止。”

秦玨把這件事告訴了羅錦言,羅錦言笑得不成。比起當女婿當兒媳婦,還是做干兒子比較好些。

秦玨和沈硯,兩人都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前世他們形同陌路,卻也并沒有針對對方,只是如兩條平行的路,沒有任何交集。

現在羅錦言明白了,他們彼此還在珍惜少年時的情誼,誰也不愿意去破壞各自心里的那份溫暖。

羅錦言想到這里,就對秦玨道:“沈硯想認干親,那就認吧,豫哥兒多個義父,娶媳婦時還能讓義父多出銀子做聘禮,這多好。”

秦家的嫡長孫,當然不會缺這點銀子。

羅錦言這樣說,其實是告訴秦玨,這對豫哥兒是一件好事。

當然,兩家人也會因為豫哥兒的關系越走越近,她想讓秦玨和沈硯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秦玨冷哼,他的兒子要向別人叫爹,他心里別扭。

羅錦言哈哈大笑,湊到秦玨耳邊小聲說道:“你別舍不得,頂多我給你多生幾個兒子。”

秦玨先是一喜,繼而眉頭皺起,捏著羅錦言的鼻子,惡狠狠地道:“你還要多生?不要命了?”

羅錦言抱著他的腰求饒,他松開手,在她的小鼻子上親了兩口,這才說道:“等到豫哥兒周歲以后再說,他還沒管我叫過爹呢。”

羅錦言伸手去拽秦玨的耳朵,這酸溜溜的小樣兒,太討媳婦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