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五六九章 行不得

第五六九章行不得

羅錦言當然胸有成竹,她是這樣做的,否則兒子為何叫豫哥兒?

趙明華自是不知道這些,她的腦海里被這剛剛才有的念頭充斥得滿滿的,心里砰砰得像是要跳出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她能嗎?她能去找沈硯嗎?

太婆婆會不會認為她輕佻?

世子會不會嫌她煩?

世子好像不是很喜歡她......

趙明華的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七八下地回到驍勇侯府。

她先去給昭福縣主請安,看到昭福縣主正在和狗說話,她不敢打擾,匆匆請安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陪嫁嬤嬤劉江氏見她現在才回來,急得不成,一把拉過她,道:“那兩位過幾天要走了,今天大長公主每人各賞了一副銀頭面,您無論如何也不能裝糊涂了,怎么也要賞點東西。”

劉江氏口的那兩位是昭福縣主要給沈硯送去的兩個丫鬟,昨天已經開了臉,過幾天要送過去了。

這兩個原本是府里的一等大丫鬟,十有八、九是會抬姨娘的。

見她不說話,劉江氏又道:“她們兩個全都不是狐媚子,人也老實,加之又是丫鬟出身的,即使抬了姨娘,老夫人也不會留下她們生的男丁,您倒不如現在對她們好一點,以后榆林那邊有她們在,世子爺的事您也能有個幫襯。”

驍勇侯府這樣的人家,可以接受庶子,卻不會接受婢生子,即使丫鬟抬了姨娘,以昭福縣主的脾氣,是不會讓她們生的男丁留在世的。

一個女人,無子傍身,在大宅門里是很艱難的。昭福縣主活著,她們是昭福縣主的人,無論是沈硯還是趙明華,都會給她們面子;可若是昭福縣主死了,她們容顏老去,這府里沒有她們的立足之處了。

這也是劉江氏提醒趙明華做的事,趁著這個時候把這兩個人握在手心里,以后無論沈硯再納多少妾室,這兩個也是她的幫手。

趙明華怔怔地聽著,回來時的興奮全都沒有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滯。

“嬤嬤,真要這樣嗎?我真要這樣過一輩子嗎?”良久,她才帶著哭腔問道。

劉江氏愣了一下,隨即把她攬在懷里:“我的好縣主,誰家的夫人太太不是這樣過來的?王妃和世子夫人不也是這樣?”

劉江氏口的王妃和世子夫人,是指的趙明華的祖母慶郡王妃和她的母親劉氏,劉江氏是劉氏的陪嫁丫鬟,嫁的是劉氏的陪房劉五。趙明華出嫁時,劉江氏做了她的陪嫁嬤嬤。她雖然不是趙明華的母,卻是看著趙明華長大的人。

趙明華伏在劉江氏的肩頭無聲地哭了。

外面有丫鬟撥高聲音的說話聲,劉江氏連忙給趙明華擦干眼淚,這個時候若是讓人知道縣主掉眼淚,一個善妒的名頭是跑不了的。

來的是昭福縣主身邊的嬤嬤,她笑容可掬地告訴趙明華:“世子屋里的繡兒,也到了該放出去的年齡,老夫人讓您看看,是把繡兒許了人,還是收在您屋里?”

這是怕繡兒鬧騰吧,老夫人把自己的兩個人開了臉,卻沒有抬沈硯屋里的繡兒,卻把這個燙手的事情又推給了趙明華。

若是把繡兒放出去,繡兒肯定會尋死覓活,這樣一來,趙明華是容不下她。

若是趙明華把繡兒收在屋里,那到底是把人一起送過去,還是留下來呢?這又是個難題。

總之,大周好祖母是老夫人昭福縣主她老人家,不懂事的善妒媳婦是趙明華。

那嬤嬤說完了卻不走,目光灼灼地看著趙明華,顯然是要讓她現在表態。

趙明華微微挺直了背脊,惜惜姐姐說的對,她才是沈硯的夫人,這些丫鬟什么的,輪也輪不到她們。

她握緊拳頭,咬咬牙,終于下定了決心。

“嬤嬤來得正好,我有事正想去請示老夫人,這會子咱們一起過去吧。”

那嬤嬤一愣,問道:“那繡兒的事呢?”

趙明華的腦海里又浮現出羅錦言漫不經心的神情,好像這世的事對她而言都不算什么,她只是隨著她自己的心思,想做什么做什么。

可即使這樣,也沒人會說羅錦言做得不對,明遠堂里來來往往的女眷很多,真心對她好的,她看著順眼的,也會對那人特別好,像是對她和何氏那樣,是真的好,像親姐妹一樣;可若是虛情假意的,她懶得理了,而且會做得很直接,讓那人知難而退,再不敢造次。

這樣過得會很痛快吧,惜惜姐一定不會像她這樣,悄悄流眼淚還怕讓人看到。

想到連里,她的背脊又挺直了一些,對那嬤嬤說道:“繡兒?不過是個丫頭,急什么,她不是還沒有尋死覓活嗎?”

嬤嬤立刻不高興了,道:“世子夫人是說,要等著繡兒鬧起來?”

劉江氏見了,正想打個圓場,這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惹不起的。

趙明華卻只是冷冷地打量著那嬤嬤,然后轉身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對愣在那里的劉江氏道:“老夫人一會兒還要頌經,咱們快點過去,你別磨蹭了。”

竟是看都沒看那嬤嬤一眼。

嬤嬤愣了一會兒,她沒想到一向低眉順眼的世子夫人竟然用這種眼神看她,那眼神,竟和大長公主斥責下人時差不多。

趙明華直到走出自己的院子,這才拍拍胸口,她學著惜惜姐的樣子和那嬤嬤說話,也不知學得像不像。

劉江氏追著她,著急得道:“縣主,這......若是老夫人怪罪下來......”

“那我們不在這里待著了,換個地方,找個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去住著。”說完,趙明華視死如歸地往昭福縣主的院子走去。

是啊,她也是爹娘生的,她也是自幼嬌養長大的,她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室貴女,憑什么要受著。

榆林的那個,是她的丈夫,像惜惜姐說的,她若是跑過去,他還能把她一腳踹走不成?

真若是那樣都要把她踹開,她索性絞了頭發當姑子去,也現在這樣活得痛快。(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