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五八二章 上折子

這是出大事了,而且是丑事!

壓下也不行,呈給皇帝也不好,只好轉到宗人府。

這樣的事,前世沒有過,這一世也是頭回聽到。

“沈硯上折子?他......和趙明華怎么樣了?”

羅錦言有些心虛,她告訴趙明華一路游山玩水,不用急著去見沈硯,趙明華真的這樣做了。不但游山玩水,而且走到好玩的地方,她還要多住幾日,從京城到榆林,她走了兩個月還沒有走到!

翠羽和朱翎跟在趙明華身邊,每隔幾天便會寫封信寄回來,羅錦言知道趙明華很安全,也知道趙明華很開心,開心得快把沈硯“忘了”。

秦玨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你這個小壞蛋。”

羅錦言做勢咬他,秦玨索性把她摁在枕頭上,狠狠親了幾口,這才說道:“沈硯在折子里說,榆林衛鎮撫邰克儉的長子,與嘉瑩縣主情投意和,榆林城里人人皆知。邰公子更是相思成疾,病骨支離去平涼提親,非但沒能進門,還被瑞王府的人揍了一頓,邰公子在路邊號啕大哭,路人皆頓足。”

羅錦言來了興趣,索性趴到秦玨肩膀上,讓他繼續說下去:“這位邰公子一定是得了高人指點。”

秦玨哈哈大笑:“邰克儉能在九邊撈個鎮撫的位置,全靠瑞郡王趙梓的提攜,如果不是到了生死關頭,也不會破釜沉舟。你想不到吧,如今在榆林乃至西安,就連街頭巷尾也在議論邰公子和嘉瑩縣主的風流韻事,據說當時親眼看到的有數十人之多。”

羅錦言雖然不知道詳細情形,可也猜到定是把邰家牽扯進去,邰家若不把這件事傳得人盡皆知,邰公子的小命保不住,邰氏全家說不定都要死與非命。

可現在邰家把事情鬧大了,瑞王府也只能把邰公子臭揍一頓以泄私憤,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要了邰公子性命,經此一鬧,邰家死頭騾子,也會被人懷疑是瑞王府干的,殺人不成誤殺騾子。

“沈硯請求皇帝出面賜婚?他這不是多管閑事嗎?”羅錦言強忍住笑。

秦玨點點頭:“邰家和瑞王府的事,鬧得榆林人心惶惶,九邊重地,豈能如此?沈硯做為邰克儉的上司,為此憂心忡忡,食不下咽,寢不安席,遂上書請求皇上,給兩家賜婚,有情人終成眷屬。”

沈硯雖然是皇親,可也只是外戚,他有什么資格為兩家人請求賜婚?這件事非常荒唐。

可是放在沈硯身上倒也沒有什么,比這更荒唐的事,沈硯也做過。

驍勇侯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耿耿,一直致力于把沈硯打造成無法無天的紈绔子弟,趙極最喜歡這樣,皇親國戚們要么如慶郡王縱情聲色,要么如趙宥木訥遲鈍,要么就像沈硯,做個賞心悅目的二世祖。

所以沈硯上折子,肯定沒有國家大事,他與其是為瑞王府和邰家請旨賜婚,不如說他是要告訴皇帝、內閣、宗人府,榆林發生了一件好玩的事......

“更難得的是沈硯這道折子,文筆酣暢如行云流水,凄美若風花雪月......”

說著,秦玨背誦了幾句,羅錦言噗的笑了出來,這幾句簡直就像是詞話本子里抄來的。

不過,她也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

這是沈硯的折子,又涉及宗室,定會一路無阻送到閣老們面前,可是秦玨卻已經知曉折子的內容。

......出仕僅四年的毛頭小子,已經把手伸進了紫禁城。

“宗人府那邊有動靜嗎?”羅錦言問道。

在英宗之前,宗人令均由親王擔任。竇太后執政期間,將反對她垂簾聽政的兩位親王全部圈禁,最終死在高墻之內。宗人令一職則落到當時的慶親王,如今的慶郡王頭上。趙極親政后,僅余的三位親王自請降爵,宗人令也破天荒地落到輔國將軍趙含的頭上。

趙含的輩份比慶郡王還要高,只是爵位低了一些。因此這些年來,趙含行事倒也圓滑周全,去年曾推薦慶王世子趙靜接替他做宗人令,趙靜婉拒了。

趙靜就是趙明華的父親。

也就是說,現在這道折子落到了趙含手上。

趙含對沈硯有什么辦法?

沈硯的生母是大周朝唯一一位享雙親王俸的郡主,沈硯雖然只是宜賓,可他是皇帝喜歡的后輩,淑秀縣主嫁給他那是淑秀縣主高攀。

這折子既然是沈硯遞的,又經了幾位閣老之手,趙含想壓下都不行,他只能呈給皇帝。

羅錦言想明白這些彎彎繞,眉開眼笑,前世時沈硯和趙藍娉不清不楚的,這一世他是要斷得干干凈凈了。

她把馮家買下清心茶鋪的事告訴了秦玨。

“姑蘇馮家已經無人做官,這些年也沒有出過進士,這樣的人家,按理說不會到六部附近開鋪子的。”羅錦言問道。

秦玨笑笑,道:“馮家的事你不要插手,清心茶鋪是我買下來的,辦事的人的確姓馮,卻和姑蘇的馮家沒有關系,我只是放出風聲,便有人把他姑蘇馮家聯系起來了。”

羅錦言大吃一驚,花五千兩銀子,從耿家手里買回清心茶鋪的人竟然是秦玨。

也就是說,轉了一圈,清心茶鋪又回來了。

“五千兩啊,唉,我賣茶鋪賺了九千兩,你又給出去五千兩,我實際只賺了四千兩。”羅錦言心疼了,五千兩能在通州置辦一千多畝良田。

秦玨哈哈大笑:“我不會找你要回這五千兩的,你的還是你的,別心疼了,留著給自己買花戴吧。”

“什么你的我的,你的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羅錦言說著,便壓到秦玨身上,秦玨聽她說“你也是我的”,心里便像抹了蜜一樣的甜,這一兩年,惜惜到了床上就像個妖精,和他夢里看到的一模一樣。

兩人鬧到了后半夜,羅錦言的大腦一片混沌,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問他,可是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