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春風

第五九一章 錦書寄

可趙藍娉不一樣,邰長齡喜歡她,想要她,對,就是要她,狠狠要她。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趙藍娉那白嫩如玉的肌膚,盈盈一握的纖腰......沈硯真有福氣,也不知紅丸是不是他得去的......她被人擄去幾天了,身子自是保不住了,也不知又便宜了誰。

他胡思亂想著,就聽到父親正在叫他。

邰長齡一驚,如夢方醒,這才發現下身腫脹,這妖精,想想就這樣了。

他忙抖抖衣裳,好在邰克儉和高先生誰也沒有注意他。

“爹,您有何吩咐?”邰長齡訕訕地問道。

邰克儉見他魂不守舍的,覺得這件事還是別讓他摻合了,免得再出紕漏。

“這些天你哪里也不要去,就留在家里,對外只說你忙著籌備婚事,聽清楚了?”

邰長齡一頭霧水,聽說什么都不用他做,只是留在家里,他求之不得,他的這顆少男芳心,正需要好好梳理一番。

待他出去,邰長齡直搖頭,高先生勸道:“東翁,吃一塹長一智,大公子經此一役,為人行事也會成熟起來。”

邰長齡嘆了口氣:“他也不想想,那淑秀縣主是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嗎?唉,雖說當天他抓住的那人必定是假的,可是他抓過淑秀縣主的事實卻是抹不掉的,那是沈硯的老婆啊。”

高先生只好勸他:“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沈硯那里暫且放放。”

是啊,還能如何呢,蠢了一次又一次,兒子能活到今天,真是命大。

邰克儉卻沒有閑著,他派人到平涼打探消息。

很快平涼那邊便傳來消息,嘉瑩縣君病了。

這病來得真快,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高先生捋著胡子說道:“東翁,不論這是真病還假病,您都應該派人送些補品,以示慰問。若是真的,明年開春兩家人便會下聘,若不是真的,正月一過,縣君的死訊也要傳出來了。”

邰克儉頜首,便派了有身份的嬤嬤,帶著厚禮去了平涼。

不久,嬤嬤回來,還帶回了郡王妃的賞賜,以她的身份,當然沒能見到嘉瑩縣君,但是卻聽說,嘉瑩縣君病得不輕,府里都說她怕是熬不過這個年了。”

邰長齡聽說以后,自己在屋里哭了一場。

`明遠堂里,羅錦言正忙著過年的事,嚴格說來,不是她忙,是她看著三太太和四太太忙忙碌碌,她看著也累,累得不成,困得直打哈欠。

好在這個時候,隔壁屋里的小丫鬟進來:“大奶奶,元姐兒困了,您看要不要抱她回去。”

四太太耳朵尖,連忙對羅錦言道:“這兒沒有地龍,小孩子在這兒睡覺搞不好會著涼,這里有我和你三嬸就行了,你快帶孩子們回去睡吧。”

羅錦言客氣幾句,抱了元姐兒回去睡覺了,豫哥兒拽著她的裙子,邊走邊嘟噥:“沒撕,摸摸。”

他說的是帳本,他剛把帳本拿起來,娘就給奪過去,還要讓他回去和妹妹一起睡覺覺,豫哥兒不高興。

羅錦言可不想像秦玨那樣慣著他,想撕什么就撕什么,雖說年紀還小,可是也不能讓他養成嬌縱的性子。

回到含翠軒,羅錦言摁著豫哥兒睡覺,豫哥兒像個小泥鰍似的在床上折騰,元姐兒則在路上就已經睡著了,這會兒小嘴上噙著個小泡泡,睡得像只小豬。

羅錦言索性把豫哥兒摟在懷里,困住他的手腳,豫哥兒被娘摟著不能動彈,哼哼了幾聲,也漸漸睡著了。

羅錦言在秦玨下衙之前醒來了,立春拿來一封信,信上有火漆,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的。

這樣的信,羅錦言每隔幾天就能收到一封,看著像是很急很重要,其實就是趙明華告訴她,又去了什么好地方,吃了什么好吃的。

羅錦言心里癢癢的,京城往西的地方,她統統沒有去過。

秦家祖籍西安,可她卻沒有去過。

更別說再往西走,與胡人交界的地方了。關隴古道、絲綢之路、玉門關,這些地方只要想一想,她就在屋里坐不住了。

趙明華并沒有去到那么遠,但她把山西走了個遍,現在又去了陜西。

但絕口不提沈硯。

趙明華剛出京時,每封信都會說起沈硯,不知道沈硯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更嫌棄她了。

可是漸漸的,提到沈硯的次數一次比一次少,到了陜西之后,便更不提了。

趙明華說她每到一處都會買些只有當地才有的物件,有的地方非常貧脊,沒有任何特產,她就裝上一把土......

趙明華正在發愁過年的時候,她是去看鄉下看村田樂的女秧歌,還是留在城里逛廟會。

嗯,沒沈硯什么事......

羅錦言嘆了口氣,也不知這是好還是不好。

趙明華是想通了,你又不喜歡我,我干嘛非要拿熱臉去貼你的冷臉?你若是心里有我,我到了陜西,你就會親自來接我,沈世子有一百種方法知道我的去向。

不是找不到,而是懶得找。

羅錦言不知道趙明華是想通了,還是死心了。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趙明華都不會再過回前世的日子。

羅錦言喜歡看到她喜歡的人越過越好,爹爹、二表哥、莊芷樺、小雅,現在還有趙明華。

至于沈硯,她能幫他的只有那么多,接下來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你不低頭用眼睛去看,珍珠寶石在你腳下也會被當成瓦礫,你可能還會嫌它硌腳。

就像她自己,她去看了,用眼睛,用心,所以她就看到了秦玨。

秦玨回來時,看到一大兩小三張睡得紅彤彤的臉蛋,三雙同樣明亮璀璨的眸子。

過了年,剛出正月,便傳來噩耗,嘉瑩縣君病故了。

宗室營里,高太夫人和韓老夫人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不屑。

屋子里其他幾位夫人,見了立刻說道:“瑞王妃倒是個明白的,沒讓女兒拖累郡王爺和世子爺。”

“是啊,難怪是虞娘娘啊,這見識自是不同。”

虞娘娘是宗室們對虞家的戲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