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沒有小白鼠,她就把主意打到了雞上。
唐家養了好幾只下蛋雞,平時都是原主在喂,原主還給每一只雞都取了名字。
唐時錦去廚房抓了把小米,用靈泉水泡了泡,然后把黑翅子給抓了出來。
雞夜里一般不吃食,但大概是因為跟她關系好,晃了半天之后,給面子哆了一口……然后它小眼睛一睜,瞬間精神起來,整只雞撲進碗里,哆哆哆的全部吃光。
吃完還抬頭看著她,一副“再來點兒”的樣子。
唐時錦真的是目瞪口呆。
她第一反應是這雞成精了??
但她隨即回過神來,心說看來這泉水,真的是好東西。
連雞都知道!!
唐時錦把雞放回去,猶豫了一下,就蹲在地上,先用泉水,洗干凈了頭上的傷口。
這是當務之急。
這泉水就算只是普通泉水,用水清洗傷口,在酒精沒發明之前,也算是正常操作,應該不會出問題。
然后她艱難的挪回去,往稻草墊子上一躺,就睡死了過去。
早上時,她聽到了外頭的嘈雜,可是整個人昏昏沉沉,眼皮怎么都抬不起來。
一直到有人進來,晃了晃她:“二丫兒?二丫兒!?”
她張了張眼,眼前人影直晃,卻看不清楚。
唐有德又在她頭上摸了摸,然后提著袍子就跑了出去:“朱氏!趕緊請大夫!二丫兒發熱了!”
等她再醒的時候,就是朱氏端著一碗滾燙的藥,惡狠狠的往她嘴里灌,唐時錦被燙的一個激靈,嗆咳起來。
磊哥兒急的抓著她膝蓋:“二娘,我喂阿姐!你讓我喂阿姐!”
唐時錦眼睫一垂。
她聲音虛弱,低低的道:“二娘,你可悠著點兒!藥灑了,可又是一份兒錢吶……”
朱氏怒瞪著她。
唐時錦瞇眼靠在她懷里,甚至還騰出手來,安撫的拍了拍磊哥兒小手。
朱氏氣的全身發抖。
可她是真不敢摔了碗或者燙死她,只咬牙切齒的道:“禍害還用吃藥?禍害活千年!”
她輕笑道:“謝您吉言了!”
朱氏氣的直打哆嗦,可最終,她還是只能把碗湊過來,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喝吧!怎么沒喝死你!”
唐時錦慢慢的喝完,朱氏摔袖子就走了。
外頭大夫的話陸陸續續傳過來:“內臟蓄血,十分嚴重,定要好好調養……倒是頭上的傷,并不太嚴重,我看著已是生了新肌,可是請甚么名醫治了?”
唐有德道:“這孩子十分性急,日日催促,你有什么快些的治法……”
呵!這個渣爹,渣的程度真叫人嘆為觀止!
對他來說,她的存在意義只限于何首烏,所以等再上山之后,不管找到找不到,她的死活他就不在乎了。
這個餌,跟之前那個餌不一樣。
它屬于“明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的那種,這個度要把握好。
所以唐有德一進來,唐時錦就乖巧的道:“爹爹,我不用吃藥……吃藥花錢!等我緩緩,頭不暈了,就讓大哥背我上山找藥……”
唐有德登時就十分滿意,點了點頭:“你是個好孩子。”
唐時錦期盼的道:“那爹爹以后就疼我了嗎?”
唐有德雍容道:“你是爹的閨女,爹當然疼。”
這個全心全意只為討爹爹喜歡的人設,正常來說能刷天下八成爹的好感度,但就算這樣,渣爹也沒正面回答。
他隨即轉身出去了。
她這會兒是躺在堂屋,平時爹娘睡的榻上。
唐時錦聽了聽屋里沒人,就捋起碎發,低聲問磊哥兒:“我頭上的傷,真的好了?”
磊哥兒爬上來看了看:“有個坑坑,那么長,”他比了比:“旁邊的肉白白的,一大道白白的,這么長。”他又比了比。
唐時錦緩緩點頭。
從出血量來看,昨天的傷口應該不小,如果真的用泉水洗洗,一晚上就能愈合這么多,那這泉水,起碼對外傷來說,是個頂級的好東西,剩下的就看雞肉了。
她想了想,問磊哥兒:“幫阿姐辦件事,敢不敢?”
磊哥兒點頭,她就附了耳低聲道:“咱們家的雞,那個黑翅子……”
鄉下雞大多散養,白天就散到家附近,自己找草籽蟲子吃,晚上再趕回窩。
以朱氏的摳門兒,就算瑞哥兒有傷,吃個雞蛋頂天了,殺雞那是過年才干的事兒,但要是雞本來就死了呢?
兩人正咬耳朵,就聽到有人說著話走近,大丫兒撒嬌的叫了一聲:“哥~~”
然后兩人就拉拉扯扯的,繞過頂箱柜進來了。
磊哥兒萌萌噠小臉兒,登時就皺了起來,怒瞪著他。
唐時錦伸手捂住了磊哥兒的眼睛,在他耳邊道:“出去玩吧!”
磊哥兒低頭從兩人身邊擠了過去。
唐時錦抬起頭來。
唐時珩一身青衫,負手站著,神色不豫,大丫兒抱著他胳膊,示威似的沖她一抬下巴。
二丫兒平時最見不得她這樣。
只要她一跟唐時珩親近,她就會被刺激到,瘋了似的大叫大鬧,無數次扯著唐時珩的胳膊,哭的一臉眼淚鼻涕:“你是我哥啊!你是我的親哥!你怎么能不理我……求求你看我一眼,你理理我啊!”
爹最不喜歡這種沒規矩的樣子,一見到,是必定要罵的。
大丫兒有些期待,又往唐時珩身上靠了靠。
唐時錦果然開口了,她微笑著道:“兄長,有句話我不大懂,請兄長幫我解一下。”
唐時珩正要說話,被她說的一愣:“什么話?”
她慢慢的道:“‘男女七歲不同席’,何解??”
唐時珩一怔,臉色微變,迅速從大丫兒手里抽回了手臂。
大丫兒也愣了愣,小臉兒憋的通紅。
然后她眼圈兒一紅,就掉下淚來:“二丫兒,我跟哥哥好心來看你,你為何如此羞辱我,我若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直說便是……”
唐時錦欣賞了兩眼:“兄長啊,我傷病在榻,你們過來看望,長姐數次伸手觸摸你身體,又雙臂交纏,相偎相依,我身為幼妹,見此情形覺得不妥,委婉提醒兩位,長姐卻視之為羞辱,居然哭了起來……此事何解?”
她頓了一頓:“唯惱!羞!成!怒!可解!你們若不認同,我們現在就出門找人評評理!”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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